第8章 東廠的囂張
數日後。
京都內有一條貫穿棋盤街和東皇城根的胡同，這裏就是整個夏朝人人都為之忌憚的東廠總部。
而位高權重的慕容淵就在這裏做事。
他正身穿一身紅衣悠悠走過長廊，若是沈星鸞此刻見到這張臉，肯定又要破口大罵了。
慕容淵身邊跟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侍衛，也就十五、六的樣子，那是他的貼身侍衛——容顯！
容顯雖年紀不大，資曆也不深，可卻是慕容淵一手提拔上來的，是他的心腹之一。
等來到接待客人的庭院時，慕容淵還沒來得及推門而入，就聽見了裏麵傳來的哀嚎聲。
院中正坐著一個青年，正是宮毅。
隻是，他現在的樣子十分狼狽，好像不久前剛被人暴打了一頓。
宮毅正坐在輪椅上，口中還在怒吼著：
“真是一幫廢物，你們錦衣衛不是很厲害嗎？這都治了好幾天了也沒用，都是幹什麽吃的？”
其中一個醫者模樣的老者正在旁邊伺候著，從他那兩隻紅腫的眼睛上拆下一圈圈繃帶換藥。
“宮大人，外傷倒還好說，但你眼睛上中的毒的確罕見，恐怕還得養一陣子。”
“到底還要多久我才能行動？”
“估計還得等上半個月。”
宮毅的麵色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半個月都走不了路？”
那老者絲毫不畏懼他身上的氣場，淡定道：
“如果不信我的醫術可以去別處，而且我剛才說的半個月是治好你的下半身，至於眼睛上的毒，可能還要更長時間。”
宮毅正要發火，“吱呀”一聲，院門被人推開。
慕容淵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嘴角還帶著一絲耐人回味的笑意。
一看到他，宮毅火更大了，“慕容淵，是不是你找人偷襲了我？”
“宮大人可真是冤枉我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
慕容淵話雖這樣說，但嘴角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不對，一定是你，那天我在宮裏剛和你碰麵，結果出屋子時就被人打了，你還敢說不是你派人動的手？”宮毅氣憤不已。
慕容淵負手走了進來，懶懶道：“就算我想對你出手，也不會這麽小打小鬧，直接閹了豈不是一勞永逸？”
他麵上雖帶著笑，可眼神陰冷無比，看得宮毅一個哆嗦，感覺下身一涼。
慕容淵的確沒有必要騙他。
幾天前，宮老爺子急著要處理一件事，便吩咐宮毅入宮給慕容淵遞個話。
可在宮門口時被耿衝睿攔下，耽誤了些時間，但好在沒誤事。
之後，宮毅將老爺子的話交代清楚，慕容淵便從後門離開了。
他則留下抽空幽會了一個小情人。
可等宮毅出來時便遭到了一通莫名的毒打，隱約間隻瞥見對方穿著綠色的小太監衣服，所以才懷疑是慕容淵搗的鬼。
受到這樣的飛來橫禍，宮毅非常不痛快。
“幾天前老爺子交代你的事情辦了嗎？”他冷冷質問道。
“放心，彈劾的折子我已經扣下了。”慕容淵道。
“隻有折子！那名單呢？”
“恐怕是找不到了。”
宮毅一皺眉，別有深意地看向慕容淵，“五弟，你不會是在誆我吧？”
慕容淵原本帶著三分譏笑的臉上，突然一斂，然後看著宮毅一字一頓道：
“宮大人慎言，我現在叫慕容淵！”
滿朝文武皆知東廠的督公慕容淵和宮家關係匪淺，可沒人能猜到，這慕容淵根本就是宮家的孩子。
很可惜的是，他不是從嫡母肚子裏爬出來的，而是身份低微的小妾所生。
宮家老爺子早看出這一任的皇帝昏**無度，便趁機從自己的幾個兒子中選出一位，改名換姓送去了宮中做太監。
這個人選，自然就落在了身份最低微的五兒子頭上。
在那個孩子還不知道淨身對他意味著什麽的時候，直接閹了送去宮中。
宮老爺子為了防止他人生疑，這才給那孩子改名慕容淵。
這些年間，也正是靠著宮家暗中的財力支持，慕容淵才能一步一步獲得皇帝的賞識，坐上了東廠督公之位。
年初夏朝和匈奴開戰，之所以幾名大將都被擊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所有的軍備物資全都是質量堪憂的殘次品。
而負責監造軍備的，正是他們宮家的人。
有人查出了其中緣由，便擬了折子準備彈劾宮家。
這事被宮老爺子知道了，這才派宮毅通知慕容淵將折子扣下，而他們所說的名單正是聯名彈劾的將士署名冊。
換句話說，那名單上的將士全都是宮家必須除掉的敵人。
宮家可不在乎邊境戰士的死活，就算是打仗敗了，大不了讓朝廷賠一筆銀子，再嫁過去一個公主就好。
“放心，反正折子不會被遞到陛下麵前。”
慕容淵說罷，也懶得再和他廢話，便想要起身離開。
身後的宮毅卻是陰惻惻地笑了笑，道：“看來五弟早已今非昔比，現在是堂堂的東廠督公九千歲，咱們整個宮家都要靠著你這棵大樹呢！”
話雖這麽說，但他卻一點都不羨慕對方。
“督公大人，我知道你為了咱們宮家做出了很大犧牲，雖然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但女人這種東西該享受還是要享受的，你連耿家送去的女人都笑納了，何必拒絕我送去的呢？”
慕容淵深吸著一口氣，將心中的火氣壓了壓，盡量讓自己忽略掉對方語氣裏的嘲諷。
再次回頭時，依舊恢複成了剛剛那個冷漠又驕傲的慕容淵。
“你最好不要再敢動什麽歪心思，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扔下這句話後，慕容淵直接轉身離開。
宮毅在身後冷冷盯著他，喃喃道：“動我，你敢嗎？你的母親和幼妹可都在宮家呢！”
宮老爺子當初既然選中了慕容淵進宮，自然是要留下他的把柄。
而慕容淵的弱點自然就是他的母親和妹妹。
隻有這樣，宮家才不會擔心慕容淵一朝得勢不聽掌控。
前幾天宮毅聽探子回報，說慕容淵被人下了“顫聲嬌”在外折騰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去。
好像就是耿家的那個女人做的。
也不知道這慕容淵到底在打什麽算盤，耿家的拉攏之意十分明顯，莫非他想要背叛宮家？
不過宮毅還真有幾分好奇，一個被淨了身的男人中了“顫聲嬌”後會怎樣呢？
嗬嗬，真是想想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