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別扭的兩兄弟

沈星鸞從慕容淵那裏回來後,順便巡視了一圈重症區的病人,直到皇帝派人送來一些賞賜。

真不錯,她也能得一回賞,在宮內的地位也算有了點提高。

可剛坐下沒多久,又有人過來通知她,說是耿衝睿來了。

沈星鸞一點都不意外,自從耿衝賢得了瘟疫,對方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一眼。

說起來,這兩兄弟之間的感情還真是有些奇怪。

以前一直以為他們兩個是冤家對頭,但耿衝睿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那種關心可不像是作假。

沈星鸞有些看不懂了,以前她們在一起喝酒吹牛逼的時候,耿衝睿可沒少和她抱怨這個弟弟。

“公主殿下,我聽說了今天在泰和殿上的事情,這件事還真是謝謝你!”耿衝睿真誠道。

要是沒有沈星鸞,耿衝賢的小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耿大哥你別客氣了,都是應該做的!”沈星鸞道。

畢竟,她不能看著幾千人無辜喪命。

耿家雖然沒有妃子在宮中,但也是有些眼線的,想知道今天的事很容易。

他們可不是不想往宮裏送人,是皇帝的眼光非常挑剔,根本沒看上他們家的幾個庶女。

所以他們隻能退而求其次,將耿容送到了慕容淵身邊,就是為了能像今天這樣,關鍵時候說上一兩句話。

盡管他們也覺得將自己家的女兒送給一個太監有些丟人,但又不得不這麽做。

想要清高,又拉不下來臉討好,所以當時是以耿衝賢的名義送過去的,著實有些虛偽。

耿家太過愛惜羽毛,在這方麵還不如宮家坦**。

“對了!”耿衝睿又想起了什麽,趕緊將一直拎著的箱子遞到了沈星鸞麵前,“這是我二娘特意從家裏找出來的,她讓我送給你!”

他口中的二娘,就是耿家的那位續弦,正是惠豐堂的主人。

耿衝睿這兩天總來,見她連一套像樣的刀都沒有,特意讓二娘挑了這個,當作答謝的小禮物。

說實話,沈星鸞這兩天正研究著從哪弄一套呢,倒是正合了心意。

她迫不及待地將箱子打開,一套刀共十二支。

惠豐堂不愧是百年基業,的確有些家底兒,東西很專業,而且好像還是古物。

沈星鸞將刀拿在手中讚歎不已,隻見上麵刻了一個她看不懂的字,便也沒多想。

卻不知道,這東西可是惠豐堂幾百年的鎮店之寶。

沈星鸞和耿衝睿也是數年的交情了,一點沒和他客氣,大大方方地收下。

突然,她感覺周圍竄起一股殺氣,立刻抬頭掃了一眼。

可人都沒有,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他今天的身體怎麽樣了?”耿衝睿道。

沈星鸞當然知道他問的是誰,歎息一聲,“恕我無能,並沒有太多好轉,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耿衝睿麵色沉重,跟著沈星鸞進了重症區。

...

耿二公子現在單獨住在一個小隔間裏,離沈星鸞的醫療室並不遠。

如果說幾天前的他隻是慘,那現在幾乎算是頹廢了。

整個人胡子拉碴,躺在那裏都不會多動幾下,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憶往昔。

遙想當年,他也算是見過世麵,上過戰場,經過生死,最重要的是年少風流!

張家、李家、劉家的小媳婦們,要是想他了可怎麽辦?漫漫長夜誰去為她們排解寂寞?

他現在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周身都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真害怕自己哪天一覺直接睡過去。

正當他獨自一人“顧影自憐”時,帳篷的簾子被掀開,沈星鸞走了進來。

耿衝賢無精打采地和她打了個招呼,“公主,你來了。”

緊接著,跟在沈星鸞身後的耿衝睿也進來了。

一瞬間,耿衝賢開啟了戰鬥模式,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衝著耿衝睿吼道:

“你怎麽也來了?宮裏當差這麽閑嗎?”

耿衝睿也沉著一張臉,陰陽怪氣道:“老頭子讓我過來看看你死沒死!”

“我現在好得很,要你管!”

“有本事你和爹說去,要我說,就該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自生自滅,免得浪費糧食!”

“嘿嘿,我就不死!家裏的財產都是我一個人的,你別想分走一分錢!”

...

要不是這兩個人都戴著麵罩,口水幾乎都能濺到對方臉上。

沈星鸞怕被殃及,果斷撤出。

她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顯然對剛才的場麵習以為常。

帳篷裏還不斷傳出那兩兄弟的對罵聲,內容極其幼稚。

沈星鸞覺得挺有意思,這兩人身上某些方麵的氣質還挺像的。

過了一會兒,耿衝睿從裏麵走出,臉上恢複了之前的擔憂,“他的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剛才鬥嘴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沈星鸞也無奈,“是啊,他本來就是重症患者,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方法,病情自然一天一天加重。”

耿衝睿躊躇,不知道回家後該如何和爹娘交代,他再次對沈星鸞鄭重道:

“公主,多謝你這幾天來的照顧了。”

按理來說,他是不能進入重症區的,這多虧了沈星鸞幫忙。

沈星鸞感到愧疚,她至今為止都沒有幫上什麽太大的忙。

她拍拍耿衝睿的肩膀,“咱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放心吧!”

其實她本來想讓耿衝睿做好心理準備的,但這話沒忍心說出口。

純妃那邊是假病,她自然可以誇口,但耿衝賢這邊可是真病!

等耿衝睿心情沉重地離開後,沈星鸞則再次回到了耿衝賢帳篷裏。

果然,他一走,耿衝賢就縮回了病**,所有的精氣神兒都在剛才消耗光了。

沈星鸞歎息,她一直覺得耿衝賢是個挺樂觀的人,但現在連他都泄氣了。

整個人蓬頭垢麵,完全沒了當初那副四處亂顯擺的得瑟勁兒。

沈星鸞心裏也急,這些日子麵對瘟疫,傳統的治療方法她都試過了,無一奏效。

或許...該試一試非傳統的方法了!

“其實你現在還沒有病入膏肓,也不是必死無疑啦!”沈星鸞來到耿衝賢病床旁道。

聽到這話,耿衝賢“騰”一下坐了起來,“你是說我還有救?”

“這個...我還不是很能確定,前二天找到一種新型藥草,感覺應該有效。”

沈星鸞心裏對那藥草一點譜都沒有,不過,她不能讓對方看出心虛。

這是耿衝賢被關進北營後,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眼睛頓時有了神采,“那藥草在哪裏?”

沈星鸞攤手:“不在我這,但你別擔心,我正琢磨著偷出來!”

這話耿衝賢就有點聽不懂了,“偷...偷出來?”

“是啊!”

沈星鸞點點頭,繼續引誘:“這樣吧,反正你也沒有什麽事,晚上幫我去放風,咱倆一起把它偷出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