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節事小，活命事大
隻見雙十年華的少女膚光如雪，星眼如波，一頭青絲挽成流雲髻，嬌俏中帶著靈動。
一旁的婉美人越看越欣慰，感歎這是自己一生最美好的傑作。
反倒是沈星鸞，換上了繁重的宮裝，連走路都比平時要拘束很多。
“好了，快去吧，糕點就要涼了！”婉美人心滿意足地目送著她出了宮門。
直到身後那道灼熱的目光消失，沈星鸞才舒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手中的食盒直犯愁。
其實從昨天自己動手要殺慕容淵這件事情起，兩人就已經算是鬧掰了。
可這還不到一天的工夫，自己又屁顛屁顛地送上門去，肯定會被對方冷嘲熱諷。
但是，想要重建一段關係，那就必須先打破原本的關係。
當務之急還是和親之事。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什麽叫尊嚴？什麽叫麵子？隻要能活命，二者皆可拋！
沈星鸞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決定去找慕容淵！
...
慕容淵作為東廠督公，雖然平時住在宮外，但白天一般都在禦書房偏殿。
夏朝開國皇帝為了加強中央集權，撤掉了六部，將所有權力收入掌中。
但這樣有一個很大的弊端，就是皇帝的日常工作量巨大。
所以，很多皇帝為了減輕負擔，便會將一部分折子交給手底下的宦官批閱。
慕容淵正像往常一般在偏殿批折子，當聽到有人回稟九公主求見時，著實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同意了。
要見慕容淵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沈星鸞先是由小太監引路，走入內院時，又由另外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侍衛領著向裏走去。
容顯走在前方時，忍不住偷偷打量她，原來這就是皇帝最小的九公主！
督公大人昨天明明比自己率先入了宮，可自己卻在禦書房外等了他小半個時辰，好像就是去見這位九公主了。
當來到偏殿外，容顯恭敬對沈星鸞道：“殿下，督公就在裏麵了，請！”
沈星鸞微微頷首，“多謝。”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推開房門。
偏殿雖不及禦書房正殿那麽莊重宏偉，但卻是淡雅宜人。
慕容淵的桌案前堆了幾大摞奏折，眼睛也頂了一對黑眼圈，看起來像是一宿沒睡的樣子。
聽見聲音後，他不經意地抬頭掃了一眼，整個人一怔。
雖說不是第一次見沈星鸞，但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如此美麗優雅的樣子。
精致的妝容掩去了那張小臉上殘留的幾分稚氣，嘴角一粒細細的黑痣，更增俏媚。
宮裝將她的腰身襯得纖細，看得人想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進來吧！”慕容淵淡淡道。
站在門口的沈星鸞猶豫了一下，因為她剛才開門後才發現，這麽大的一個殿裏居然就隻有慕容淵一個人。
這孤男寡女的，自己又打扮成這樣，萬一慕容淵要是再對自己下手怎麽辦？
而且他的身手那麽好，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但...失節事小，活命事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就這樣，沈星鸞以一種十分悲壯的心情走進屋中，緩緩關上了殿門。
“督公大人！”沈星鸞麵上端起虛偽又客套的笑容。
她這種神情慕容淵再了然不過，知道她定是有求於自己，方才的悸動立刻被理智壓下，眸光逐漸幽深。
沈星鸞慢慢走近，看到了慕容淵正在桌案上忙碌。
他今日依舊穿了一身紅色的飛魚服，肩寬腰窄，雙腿坐在椅子上明顯長出了一截，神情專注又認真。
沈星鸞之前還覺得母妃對他的誇讚有些誇張，但這樣看來，他身上的確有著世家公子才有的氣質。
單單這麽一坐，再加上一副俊朗無雙的麵容，還真是很容易撩撥人！
隻可惜，是個太監！
沈星鸞不自覺地連說話聲都放輕了不少，生怕打擾到對方。
“大人！”
“找我有事嗎？”
慕容淵連頭都沒抬。
沈星鸞並不太擅長做這些阿諛奉承的事，盡量微笑道：
“大人，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為此我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又親手做了些糕點過來，聊表歉意！”
慕容淵挑眉，“你做的？”
“是啊！”
“真的嗎？”
他將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拉得很長，明顯不信。
“呃...其實是我母妃親手做的，但她老人家做和我做又有什麽分別？”
“當然有分別！”
慕容淵抬手將食盒拿到麵前，略帶嘲諷道：“你母妃做的也就罷了，但若是你做的，我真怕裏麵給我下點什麽老鼠藥！”
沈星鸞心裏吐槽，這人還真是小心眼，果然記恨著昨天的事情。
新鮮出鍋的糕點香糯可口，慕容淵連著吃了幾塊，空空如也的胃裏終於舒服了不少。
在此期間，他的餘光一直都沒有從沈星鸞的身上移開過。
看他吃得歡快，沈星鸞果然湊了過來，柔聲開口：
“督公大人，您之前問過我有什麽需要你補償的盡管說，現在可還算數？”
慕容淵不緊不慢地咽下最後一口糕點，撣了撣身上的糕點渣，然後將食盒往外一推，“不算數。”
沈星鸞神色一凜，語調都拔高了幾分，“憑什麽不算？”
但很快，她意識到這不是求人應有的態度，強行擠出一個笑，“大人，為什麽不算？當初可是您主動要我提的！”
慕容淵淡定：“因為我心情不好。”
沈星鸞咬唇，看來自己必須下兩記猛料了。
於是，她故意腳下一滑，整個人向慕容淵身上撲去。
“督公大人～”
沈星鸞已經搜集到情報，這慕容淵是個貪圖美色之人，所以她以為自己主動送上門去，定能和對方撞個滿懷。
但慕容淵就像觸電一樣，“砰”的一下站了起來。
沈星鸞撲了個空，還差點閃到腰。
“你幹什麽？”慕容淵一臉震驚。
沈星鸞使勁揉了揉眼睛，使自己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大人，難道你看不出我想幹什麽嗎？”
慕容淵別開視線，又往後退了一步，嚴肅道：
“你是堂堂公主，不必這樣作踐自己，勉強對我一個閹人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