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的牌位

山霽月微微一愣,看著他,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句話好像不是對觀明月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山霽月喉頭滾了滾,抬頭看他的時候,眼底都是茫然。

觀書絕把她推開,這才道:“你別這樣看我。”

“觀明月,以後你好自為之,我不會再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係統【哦。】

山霽月:哦。

她道:“你每次都這樣說,可是表哥,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觀書絕猛地轉過身來看她,道:“沒有!我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

“這種人?”山霽月稍稍挑眉,眼底欲色流動,她靠近他,踮起腳攬住他的脖頸,呼吸交錯,輕聲問:“我什麽人?”

觀書絕的目光撞進她眼底,他有些狼狽地想要錯開目光,可自尊心和驕傲讓他不能闔上眼,隻能盯著她的雙眼。

“鬆手。”

係統【任務觀書絕,攻略進度:10%】

山霽月逼得他後退,最後背脊隻能抵在門上,此時的觀明月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笑起來的時候很勾人。

可她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目光緩緩地在他臉頰上迂回、打量,就讓觀書絕身子緊繃,不自然地別過了臉。

少女身上有些清甜的脂粉味,觀書絕很不喜歡,霍氏送來的那兩個瘦馬身上是脂粉味,他去應酬的時候,服侍的丫鬟身上也是這樣的脂粉味,隻不過觀明月用的脂粉質量要上乘很多,並沒有那麽膩人。

可她的目光是**的、曖昧的,讓人忍不住遐想的。

山霽月臉頰上猝不及防地落下一行清淚,她貼上去,淚水也粘在觀書絕的臉頰上,山霽月微微闔上眼,在他臉頰上柔柔地落下一吻。

淚是涼的,可她的吻是溫熱的。

曖昧叢生,觀書絕扣住她的手腕,目光驟然變得狠厲,帶著警告的意味,說:“觀明月,我給過你喜歡別人的機會。”

“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皮肉相貼,山霽月甚至能感覺到他跳動的心髒,被他攥住的手腕也是溫熱的,她輕笑開,問:“表哥,你怕什麽?”

“我為何要怕?”觀書絕問,態度依舊是居高臨下的,隻是微微有些僵硬。

“你怕……”忽然,山霽月攬著他微微一緊,下身一股暖流讓她柔軟的身體瞬間繃直,有什麽**控製不住地流出來。

係統【哦莫。】

山霽月:這個月事來得未免太不是時候了……

山霽月掙開他的手,身體很不自然地往後退了兩步,道:“不留你了。”

觀書絕愣了愣,山霽月已經把門打開了,把觀書絕推出去,門“砰”的一聲被鎖上了,山霽月咬緊銀牙,眼底閃過一抹羞惱。

以前也不是沒來過月事,但這次怎麽就這麽尷尬。兀自緩了好一會兒,山霽月才出聲讓巫錦進來,給她更換衣裳。

觀明月一旦來了小日子總是難熬的,她素來體弱,身子不好,這幾日總是要吃藥的,丫鬟用湯婆子給她暖身子,然後揉著肚子。

即使這樣還是疼得出冷汗,很是艱難。

可是後來春遲說家裏有一副土方子,不知道能不能給她試一試,巫錦有些不放心,畢竟觀明月是金枝玉葉,但看她疼得實在厲害,也隻好煎了藥給她用下。

不過這貼藥倒是真的管用,服用了沒多久山霽月就見好了,疼得沒那麽厲害了。

屋裏的丫鬟才算鬆了一口氣。

山霽月身子好了以後,離霍家回邕州的日子也不遠了。霍家常年駐守邕州,無故是不得回來的。

這次是霍將軍回京述職,皇帝仁慈,留他在京城住了一段時間,把霍成澤的婚事辦妥當之後,一家人就要回邕州了。

山霽月自然舍不得這個舅母,畢竟舅母在京中也是她的靠山了,待她又極好。

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雖然有些可惜,但她隻能坦然地接受。

在霍家離京之前,山霽月陪霍夫人去了一趟相國寺,畢竟霍家是將門,每個都是在刀尖舔血的人,她想求幾個平安符,山霽月自然沒有回絕的道理。

在上山的路上,霍夫人笑著說:“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我們明月了。”

霍夫人和霍氏一樣,總是喊她“我們明月”,這樣的稱呼好像真的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格外的疼愛。

山霽月回想了一下書中的局麵,有些心酸,或許下次見麵就是霍家倒台的時候。彼時霍家“通敵叛國”,霍老將軍和舅舅、舅母,大堂兄全部戰死沙場,陳寶瓶懷著身孕殉情,滿門忠烈以極其慘烈的方式結束波瀾壯闊的一生。

隻有霍成瓔活下來了。

想到這裏,山霽月歎了一口氣,道:“舅母就不能不走嗎,一直留在京城不好嗎?”

霍夫人不知其中意,笑得瀟灑,說:“一個國家,總是要有人守的,不然我們明月哪能穿好看的衣裳,戴漂亮的首飾啊?正是因為我們誓死守衛這個國家,你才要張揚恣意地活著啊。”

“可我想要舅母一直活著,永遠留在我身邊。”

霍夫人捋了捋她耳側的頭發,說:“每個人活著的使命是不一樣,你舅舅在戰場上拚搏,是為霍家帶來榮耀,你母親在後宅,也是守著霍家的矜驕。並沒有什麽區別,因為他們都不後悔。”

可是霍氏真的不後悔嗎?山霽月不知道。

霍夫人要和主持說話,就先讓山霽月在寺廟裏隨意走走,山霽月頷首,今日寺裏的香客並不多,她沿路逛了大雄寶殿和觀音殿,她還記得第一次和觀書絕來大雄寶殿的時候。

那時他在祭拜他的亡父亡母,就是那對在冀州戰死的忠烈夫婦。

但如今回想起來,觀書絕祭拜的其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

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山霽月晃著晃著就到了一座從來沒有來過的殿堂,即使是白日也燃燒著許許多多的蠟燭,一時有些晃眼。和其他的大殿不同,這裏沒有供奉佛祖和羅漢,更沒有觀音,隻遠遠地看到一個牌位。

是誰這麽大手筆,能在相國寺騰出一座殿來,專門放一個人的牌位?

這可是要用香油錢砸出來的。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貪官這麽大膽!

山霽月環顧四周,見沒什麽人,就上前查看。

可定睛一看——

是她的牌位。

係統【真晦氣。】

山霽月:確實挺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