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表哥,我不甘心

山霽月和顧歡爭吵沒兩天,關於顧歡給觀書絕遞情箋的事情就傳得滿天飛,說得有鼻子有眼。

甚至丫鬟都能把其中的字字句句背誦下來,一開始隻是在丫鬟堆裏流傳,慢慢的幾位世家姑娘都知道消息了。

蘭陵郡主一心討好山霽月,再加上看不上顧歡,第一個就表達了心底的不屑,說:“虧得明月還把她當姐妹,拿著姐妹當刀子使,還想要個近水樓台先得月,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世家姑娘多多少少對炙手可熱的觀書絕有些意思,觀明月又是他的妹妹,如果是當真想嫁進國公府的人,是不會針對觀明月的,更針對的是同為競爭對手的顧歡。

一時間這件事鬧得越來越大,越傳越烈,連顧家都壓不住,顧歡別說來找山霽月理論了,連門都不敢出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送到尼姑庵裏去。

如果不是太後那份詔書來得及時,被送去尼姑庵的可就是山霽月了。她要想再出來,還要費上一番功夫。

山霽月坐等著看戲呢,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想在她山霽月身上討便宜?沒門兒。

怎麽她的清譽重要,別人的清譽就不重要了?如今嚐嚐這種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滋味才好。

山霽月這兩日老老實實地窩在府邸裏,忽然有丫鬟過來請她,說觀書絕要見她一麵。

她還以為是在觀書絕的院子裏,沒想到丫鬟說觀書絕在雅亭等她。

行吧,現在去他的院子裏都要避嫌了,觀書絕還真是要和她斷徹底了,一點念想都不給。

山霽月腳程快,但等她到的時候觀書絕已經在等她了。

亭子裏有泡好的花茶,山霽月走了進去,看著他穿了一身便服,才知道他今日休沐。

君子佩玉,休休有容,他的身姿格外出挑,手指骨節分明,坐在那裏沉穩如泰山,眉宇間是世家子弟慣有的矜貴。

他當然矜貴,他的底氣不是鎮國公府給的,是他自己給自己的。

山霽月在他身側坐下,道:“表哥,你找我啊?”

觀書絕確實找她有事,但她人都來了,他卻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喝茶。

沒一會兒,觀書絕就道:“顧歡的事,是你做的?”

完了,不諳世事的純情小白兔的人設要崩了。

山霽月稍稍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說:“隻許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她都可以散播我的謠言,我為什麽不可以散播她的謠言?”

觀書絕沒有說話,山霽月又道:“表哥,因為這件事你差點被罷官,我都要被祖母送到尼姑庵去了,我這麽小小地報複一下,不算過分吧?”

“而且這種事情又不是她沒做過,我也不算誣賴她。”

山霽月說,她的態度很明顯,我就是嬌氣了一些,被慣壞了,這是我的真性情,我心思並不壞的。

觀書絕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說:“你怎麽知道是她?”

山霽月原本都想好怎麽說謊了,可看到觀書絕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又選擇換了個計策,打算全盤托出。

她笑得眉眼彎彎,得意洋洋地道:“我這麽聰明,她那個豬腦子怎麽鬥得過我?”

她把如何籌謀,如何吩咐巫錦去做事,如何收網的經過都告訴了觀書絕,她算是想明白了,觀書絕就是一整個人長在了心眼子上,要想瞞過他,勝算不大。

真真假假地摻和著說,最後一副沒心沒肺又嬌憨的樣子,才能讓他放下戒心。

果然,看到山霽月眉開眼笑,又自覺聰明的樣子,觀書絕眼底的鬱氣漸漸散開了兩分。

但他依舊不依不饒地說:“你是世家貴女,立身行事,應當克己複禮,如今耍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就是你的教養?”

“表哥,你讀的聖賢書,那可知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事是你受了委屈,我見不得旁人那樣議論你,我難受。”山霽月緩緩說,一雙澄澈的眸子稍稍抬起,定定地看著他。

“我的教養告訴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這些教養無法給你公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的仕途被我毀了。”山霽月說,“這樣我會歉疚一輩子的。”

係統提示【人物觀書絕,攻略進度:3%】

山霽月眼睛稍稍亮了亮,係統又提示【人物觀書絕,攻略進度:2%】

山霽月:……行吧,能漲一點是一點吧。

她又稍稍放軟了聲氣,帶著哭腔說:“他們說我不知檢點,說我狐媚子,連自己哥哥都勾搭,說我有違倫常,還有更難聽的,我都不在乎,但我害怕你被牽連。”

“她憑什麽三言兩語就毀了你寒窗苦讀的心血呢?表哥,我不甘心。”

山霽月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初衷拔高了:我是為了你,才去報複顧歡的。都是因為我愛你啊,觀書絕。

她裝得太像,那雙眼底都是讓人難受的、不能傾訴的愛意。

觀書絕似乎躊躇了許久,薄唇緊抿,狼崽一點點被馴服,神色也一寸寸地柔和下來。

風光霽月的狀元郎,未來一手遮天的權臣,還是一點點折服在她跟前。

他頓了頓才說:“明月,我的意思是,這種事情隻會髒了你的手,交給我就好了。”

山霽月微怔,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觀書絕又說:“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不用心疼我,比起我,你的清譽更重要。”

世俗對女子的苛刻,更容易把所有錯責怪都推到觀明月身上。

正因為不想讓她忍受那些罵名,觀書絕才清醒地克製著他自己心中的情感。

此時微風拂過雅亭,湖麵上泛起層層漣漪,一如她的眸子,一如他的心。

係統此時提醒道【宿主,觀書絕現在對你的數值起伏增增減減,不好判定。】

山霽月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聲音輕柔婉轉,她緩緩說:“我隻要表哥好就夠了。”

三分的債她要五分十分地討回去,三分的愛意她能演出七分,更何況她如今對觀書絕,半點情愛都沒有,但她還是能信誓旦旦地許諾,毫無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