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贗品!她不是你們可以作踐的

山霽月一手捧著經書,一手提著宮燈,走在宮道上。

即使在皇宮裏生活了十幾年,山霽月這才發現並不是所有宮道她都熟悉的,就像這條去寶華殿的路,她幾乎沒怎麽去過。

宮女也隻是給她指了路,推脫手上有差事就自己走了。

山霽月隻能按照宮女指的路往前走,畢竟現在太後壓在她頭上,她無力反抗。

忽然,就在拐角處,山霽月的宮燈猛地撞到了一個人,她踉踉蹌蹌地後退,背脊靠在了一座假山上。

背脊撞上假山,還有些發疼,她攢眉道:“什麽人?”

“大膽!竟敢衝撞皇上!”

山霽月微微一怔,舉起手裏的宮燈照上去,發現正是穿著便服的山聞池。

他的身姿修長,麵容俊俏,不笑的時候有兩分戾氣,如今蹙眉朝她看過來。

山霽月舉著宮燈,臉龐在燈火的照耀下微微有些紅亮,眼尾特意點上去的小痣格外的勾人,紫色的南府海棠裙勾勒細軟的腰肢。

她稍稍抬起臉,是惹人憐愛又驚心動魄的美。

山聞池的眼底驟然一沉,急促地上前兩步,寬掌扣住了她的肩膀,氣息也急促了兩分。

山霽月隱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心底暗啐一聲“好家夥”。

山霽月和觀明月的臉並不相像,別人看到觀明月也不會往山霽月身上想。

但兩個人都是美人,再加上她們身形相仿,宮女有意把妝容往山霽月的模樣上仿。

今晚月色動人,山聞池驟然看到她,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回來了?”山聞池道。

山霽月緩緩抽身,往後退了兩步,冷冷地道:“臣女觀明月,見過陛下。”

山聞池肉眼可見的一頓,隨即看向她,手指掐住她的下頷往上抬,然後拇指撫上她的眼尾,用力地把她眼尾的那顆小痣抹去。

痣是用朱砂點上去的,一擦就掉了。

山聞池擦得很用力,把山霽月的眼尾都抹紅了,他的目光越來越沉,看著那顆消失的小痣,也越來越暴怒,

他劈手給了山霽月一耳光,指著她道:“贗品!下賤東西!”

這是山聞池第二次罵她贗品了,山霽月生生挨了這一耳光,被打得撲倒在地上,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山霽月咬牙,這個孽障!

但現在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下一刻山聞池就猛地踹了她一腳,直到她倒在地上,皂靴踩上她的半邊臉。

越發用力,碾著她的下頷骨,道:“你要是不想要這張臉,可以毀掉。”

“我知道清寧宮的揣的什麽心思,這是第二次,下一次朕就恭賀大齊太後殯天,她這麽喜歡你,你就殉葬吧。”

山霽月:把你的腳從我臉上挪開!

她活了這麽久還沒受過這種屈辱,她的半邊臉被踩在地上,粗糙的碎石磨得她臉頰生疼。

另一邊被他的靴子踩住,他還毫不在意地用力碾了碾。

“她不是你們可以作踐的,收起你的花花腸子。”山聞池抬起腳,說:“到時候朕可不管你是不是鎮國公府的嫡女,格殺勿論。”

他短短幾句話,山霽月已經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太後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她顯然已經察覺了山聞池對山霽月別樣的感情,所以才弄了這樣一出鬧劇。

所以她明知道山聞池的底線,依舊要把她送過來。

山霽月這才抬起臉,臉上兩個小碎石落下,她的手掌也在剛才倒下來的時候擦破了。

她咬緊後槽牙,平息下心底的怒火,道:“臣女不知情,都是太後娘娘的叮囑。”

山聞池顯然不信,她又道:“那第一個呢?第一個,效仿長公主的人。”

“她是個低賤的宮女,已經扔進虎苑被撕碎了。”山聞池道:“她死得太輕易了,如果是你,就沒那麽容易了。”

所以太後明知道這件事的風險,但還是要把她扔到山聞池跟前?

也是,大齊貴女這麽多,觀明月死了,給個體麵的理由就行,太後還可以再挑一個,當做棋子,不過是看誰更趁手而已。

想把她當刀子使?哪有這麽容易。

山霽月抬起眼,用手指死死地攥住山聞池的衣角,說:“臣女有話要同陛下說。”

“弄髒了朕的衣裳,朕就斷了你的手。”

山霽月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鮮血,說:“臣女想和陛下做一筆交易。我想陛下不會後悔的。”

山聞池稍稍掀起眼皮,多看了她一眼。

山霽月含笑著回視,不卑不亢。

“跟朕回太極殿。”

“如果你的話沒有任何價值,你就想好你的遺言。”

山霽月從太極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了,甚至連衣裳都已經換過了,上了脂粉的臉頰白皙嬌嫩,看不出上麵的掌印。

太後聽說的時候樂得合不攏嘴,果然男人啊,就沒有不好色的。

之前挑的那個人就是身份低賤了一些,換一個容貌家世都更上乘的,皇帝不就心動了?

她暗歎自己的手段老練,觀明月也是運氣好,借了她的東風才上了青雲。

山霽月從太極殿回來,率先去拜見了太後,太後看見她就親熱地把她攬在懷裏,道:“皇帝待你好嗎?”

山霽月羞怯地低下頭,隻是太後看著她的嘴角,是脂粉也遮不住的傷口,有些詫異。

山霽月眼底的嬌羞更甚,太後挑眉,說:“皇帝也太不懂事了,你年紀還小,他怎麽這麽不知輕重。”

“不過皇帝喜歡你,這是好事兒,當初我讓他納你,他還不好意思,現如今還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太後得意洋洋地道。

“臣女能得陛下垂愛,多虧了您。”

“那也是你服侍得周到,才能討皇帝喜歡。”太後又問:“皇帝可有給你什麽承諾?”

山霽月湊到她耳畔,小聲道:“陛下說要封臣女為賢妃,掌六宮事。”

太後有些詫異,雖然這種爬床這種事情有些不光彩,但隻要明麵上有個體麵的理由就行,封嚴實宮裏人的嘴,倒也沒什麽大礙。

就是這個觀明月,還真是得了大造化。

“這樣也好,過兩日哀家就宣你母親入宮,屆時再談你禮聘冊封的事情。哀家和你的情分好,便是日後有了新人,你也是哀家的心頭肉。”

山霽月含笑道:“臣女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