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助興酒

陳寶瓶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看向她,如今卻仿佛含著利刃,但她看清麵前的人是觀明月後,微微一怔,隨即和煦地笑了起來,說:“你怎麽回事,身後有人攆你不成?慌慌忙忙的。”

霍成澤見這個人是自家堂妹,也沒有計較了,笑著道:“就這麽想喝喜酒啊?我讓人給你斟滿?”

山霽月小臉通紅,甚至連後麵誰推的她都不知道,但也知道他們二人在給她解圍,笑著說:“我方才顧著玩了,都沒喝到喜酒,特地來討一杯。”

陳寶瓶倒也不生氣,讓丫鬟捧了酒杯來,霍成澤親自給她滿滿斟了一杯,說:“讓你喝個夠,明年就喝你的喜酒。”

陳寶瓶還在一側讓他少倒一些,女兒家哪喝得了那麽多,但山霽月沒有推辭,全當給他們賠罪了,當著幾位世家夫人的麵將酒水一飲而盡,又給他們斟合巹酒,霍成澤的滿滿倒了一杯,陳寶瓶的薄薄地倒了一口。

霍成澤失笑,說:“你這個不省心的壞丫頭,心全偏向你堂嫂了。”

眾人笑鬧開,兩人對飲,山霽月算跳出來給他們活躍氣氛的了,隨後才趁人熱鬧的時候溜出去,剛一出門神色就冷下來了,這屋子裏的太太們也不至於拿她一個小輩開玩笑,那想讓她出醜的人,隻能是同輩的了。

眼底微微一冷,屋子裏站了那麽多人,但她身後是誰她根本不知道。

不過方才喝的酒是從他們的合歡壺裏倒出來的,山霽月又喝了滿滿一杯,實在有些難受了,心裏火燒火燎的,一直發慌。她長吐出一口濁氣,先走到了湖畔邊吹吹風,想醒一醒神。

可她都走到湖畔邊了還是難受得厲害,心癢撓抓的,不斷地吞咽著唾液,初春的風還有些凜冽,吹得她臉冰冰涼涼的,但也隻有手腳和臉頰是涼的,她的心底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燎著。

她很快意識到,那壺酒裏有催情助興的東西。

人家夫妻小兩口,新婚之夜放這種東西不足為奇,為了**順遂而已,可誰知道這壺酒她一個女兒家也喝了。她現在隻想鬆開衣服吹一吹風,太難受了。

“明月,你怎麽在這兒?這裏沒掌燈,你萬一掉下去怎麽辦?”霍成瓔遠遠地看見她,朝她走了過來,方才借著月色一看,身形就很像她,如今走近了才發現原來真的是。

見她沒有說話,霍成瓔又道:“你怎麽也不多穿點衣裳,萬一著涼了怎麽辦?”

山霽月恍恍惚惚的,隻覺得那藥性未免有些太強了,隱隱約約看見有人朝她走過來,她抬起眼一看,讓霍成瓔驀地一怔。

月色下的少女欺霜壓雪,臉賽胭脂,一雙靈動的眸子濕漉漉的,好像含了無盡的委屈和欲拒還迎,她隻盈盈地看過來一眼,就是驚心動魄的美。霍成瓔呼吸微微一頓,喉頭滾了滾,“明月……”

山霽月感覺渾身都犯軟,四肢有氣無力,剛剛轉過身來就往地上一跪,霍成瓔猛地伸手攬住她,綾羅綢緞下雪肌玉骨,柔軟細膩,霍成瓔隻覺得掌心發燙,耳根子一紅,道:“明月,你怎麽了……我先扶你去歇息一會兒好不好……”

可她一直沒有說話,就這樣軟軟地靠在他懷裏,霍成瓔正想挪步就走,身後卻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們在做甚麽?”

霍成瓔的手微微一僵,攬著觀明月轉過身去,剛好看到冷眉冷眼的觀書絕,他一身雲水藍的直裰,長身玉立,腰間墜玉,直直地站在那裏,隻是眉眼間的戾氣漸重,在看到他懷裏的觀明月的時候,目光微微一沉。

霍成瓔隻覺得懷裏的觀明月格外燙手,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隻是說:“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我送她去歇息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觀書絕就從他懷裏把她抱了過來,說:“我不管你要什麽通房什麽妾室,但觀明月,不是你能作踐的。”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霍成瓔臉紅脖子粗地解釋道,觀書絕卻絲毫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說:“人我帶走了,和夫人說一聲。”

隨即,一點也不顧及他的意思,就把觀明月抱在懷裏離開。馬夫把馬車駕在後門等著,觀書絕避開眾人,把山霽月抱了上去。

為了顯得身姿窈窕好看,她穿的衣裳料子都不算厚實,甚至收過腰,所以細腰盈盈,風回流雪。觀書絕一上車就把她扔在一旁,不打算多管,但沒一會兒她的就開始發出難受的細哼。

整個人蜷縮得像一隻慵懶可憐的貓兒,觀書絕冷眼看著她,無動於衷,但是看著她微微潮紅的臉,有些擔心她是不是發熱了,上前抹了抹她的臉頰,山霽月立即把小臉往他手心裏蹭。

她微微睜開眼,裏麵朦朧旖旎,風情流露,一顰一笑都像小小的鉤子,鬧得人火氣直竄。

觀書絕掐住她的下巴,嫩白的小臉在他手指的鉗製下添了兩抹紅痕,他好似意識到了什麽,說:“觀明月,看清楚我是誰。”

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清,可目光是落在他臉上的,不是單純的打量,而是充滿情欲、挑逗的相看,觀書絕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目光,可下一刻,她就朝他撲過來,雙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挨近了他,呼吸交錯,說:“表哥,是你嗎?”

一聲嘶啞又纏綿的“表哥”,讓觀書絕心尖一顫,可山霽月湊近了他,目光一上一下,見他沒有躲避,變本加厲地在他耳邊道:“觀書絕,我知道是你。”

觀書絕看她如洪水猛獸,掐著她的脖頸把她抵在車壁上,目光凶狠,不知道在威懾她還是威懾自己,說:“觀明月,不要輕賤自己!”

她被掐得有些難受,與其說掐住她,不如說觀書絕隻是控製著不讓她貼近,她的聲音細細弱弱的,“表哥,我難受,我好難受……”

說著,一滴灼熱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觀書絕立即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