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牛馬國師

看著白梔瑤認真的模樣,他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隻讓她在這等著,自己便進到了院子裏。

他進來的時候衙役已經將屍體給挖了出來放在一旁,屍體麵目全非像是被人刻意用刀挖掉了麵部,屍體多處已經嚴重腐爛,著裝樸素,一時間也沒什麽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江若寒看著屍體不禁蹙眉,“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能讓凶手如此狠毒的對待一個人?”

江若寒問衙役們:“可有發現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衙役們互相看了看,又看看他,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其中一名衙役緩緩向前,呈上了一枚紫色刻著翠竹的玉佩。江若寒一看,神色巨變,身子都僵了起來。

整個北疆,隻有一人能用這種象征著高貴的紫羅蘭玉石,那就是國師鳳翎夙。

先帝親賜的獨享權,除了他無人配用。

白梔瑤察覺到了他的驚愕,看了一眼那玉佩,瞧不出什麽端倪,隻能等江若寒的決斷。

過了許久,衙役開口叫了他一聲:“大人,該如何?”

江若寒回過神來,沉思了一會兒,說:“去國師府,將此事告知。”

怎麽辦?

他也不知道怎麽辦!

可身為父母官,他必須秉公職守!

衙役哆嗦了一下,“是。”

聽完江若寒的話,白梔瑤知道那物件應該跟國師府有關,不過也沒多想。她現在隻想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住這個院子,於是開口:“這位大人,小女子想問問,你們能不能盡早結案?”

“嗯?為何?”

“因為小女子身無居所,這是好不容易租來的地方。你們早點結案,我好早點收拾院子住進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感歎白梔瑤的大膽: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江若寒實在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想住在這裏?

“這、”江若寒打了一下磕,說:“恐怕白小姐暫時無法住在這裏了,等我們結案後,若是證明跟白小姐無關,你才可繼續住。此外本官想奉勸下白小姐,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住在這種凶宅比較好。這地位偏僻,藏屍都無人發覺,萬一出點什麽事...二位怕是無法應對。”

麵對突如其來的關心,白梔瑤一怔,隨後笑了起來:“我租金都已經給了,若是現在走房主也不會退銀子。我全身家當隻有七兩銀子,這屋子就占了三兩,您覺得我會走嗎?”

江若寒麵色一僵,薄唇張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沒想到她不想走的理由,是因為窮!

“不如...”他想說,‘不如我給你尋個住處’,結果一抬眼就瞧見白梔瑤蹲在屍坑裏不知道在扒拉啥,立馬過去製止她:“白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快些起來!”

白梔瑤不著痕跡地將食屍蠱收回,淡定地站到一旁:“沒什麽,就看看。”

江若寒染上一絲怒意,“白小姐,不要亂動這裏的任何東西。否則,本官都有理由懷疑你跟此次案件有關!”

雲香緊著上前解釋,“不會的!我們是今日才過來租賃的,以前都沒來過這裏!”

“那你家小姐,為何就偏偏租了這間宅院?”

一聲慵懶之音傳來,帶著些許逗弄的意味。

白梔瑤回頭,瞧見那人一身刺著銀線的貼身紅衣,身姿挺拔的站在門口。被白玉冠高束起的墨發微微吹起,有一絲貼在他白皙的臉頰上。那雙異瞳顯得他整個人都邪裏邪氣。

“國師大人。”江若寒上前拱手。

鳳翎夙頷首,算是應了,“聽聞你們在屍體的坑裏發現了本座的玉佩?”

“是,”江若寒答道,“確實是國師大人您的,上麵有著您獨有的印記。”

“確實是本座的玉佩。”他垂了垂鳳眸,緩緩說道:“前些日子被一賊人偷了,本座已派人去尋,沒想到賊人在此,如果犯到本座手中,嗬嗬,可就不會不會死的這麽輕鬆了。”

此話一出,看似風輕雲淡,卻讓江若寒濕了後背。

一旁的白梔瑤聽了,也覺得這人絕非善類。

鳳翎夙見眾人不語,笑了一聲:“江大人放心,本座不會同一個小賊一般見識。”

“是......”江若寒麵色微白,實在是不知這話還要怎麽問下去。

江若寒深知鳳翎夙的為人,他若想殺人,明著暗著都不會做這種郊外埋屍的蠢事。他會直接曝屍荒野讓野狗啃噬殆盡,再挫骨揚灰,不會因為一枚玉佩就將人毀屍滅跡。就算真是鳳翎夙幹的,以他在朝堂一手遮天的地位,自己也無法拿他怎樣。

“順天府可要仔細查查這事。先是偷了本座的玉佩,又將它放在無麵屍身旁,這栽贓的有點太刻意了。你說是吧?江大人!”他鳳眸微挑,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讓江若寒渾身一顫。

“是,國師大人說得是。下官定然會盡早將凶手捉拿歸案,還國師大人清白。”江若寒低著頭,汗珠順著他額角流下,滴到地上融進土裏。

白梔瑤站在一旁,也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這個男人太過於強勢、霸道,讓人不喜。

幾人心裏都各懷鬼胎,隻有天真的雲香在想:我要不要去謝謝國師大人呢?是他給了我銀子我才救了小姐呀!

雲香糾結再三,小步挪上前,支支吾吾的說:“多、多謝國師大人那夜、那夜恩賜。才能使得奴婢救了我家小姐一命,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國師大人。”說完,覺得有點不對,又補說道:“但、但是、是要在照顧好我家小姐的情況下,給國師大人做牛做馬。”

她低著頭,鳳翎夙瞧不見她的神色。

她這話將跟隨在鳳翎夙身旁的小郎君給逗笑了,隻聽他說:“牛馬就算了,咱們國師府也不缺你一個牛馬。”

言外之意,除了鳳翎夙,他們都是牛馬。

鳳翎夙看了一眼那小郎君,並未責怪。

“不必,當夜本座隻是覺得十兩碎銀收著麻煩,才扔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