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南第一剪
看向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黑心出租,毫無表情林夏默默地從口袋掏出了珍貴的洛基亞N95。
“喂!警察同誌嗎?我匿名舉報,有人超載,車牌號……”
掛掉電話的林夏感覺自己身上散發出了太陽的光芒,堅挺的腰板也直了幾分,在周圍少女不可言喻的灼熱目光中心無旁騖地再次走向公交導向牌。
天喜廣場,隻有108路公交能到,還30分鍾一班?
看著公交導向牌林夏一臉愁容。
有那時間我爬都爬過去了。
爬?
隻過一秒林夏嘴角露出了壞壞的笑容,將目光轉向了少女群。
罷了,也該釋放下我這無處安放的荷爾蒙了,為我以後出道率先拉點粉。
隻見林夏一臉嚴肅,將白色的短袖體恤直接卷到了肩膀處,半蹲在地,係緊了鞋帶,姿勢標準無比,如同一隻離弦的飛箭。
所有少女的目光都不可置信地望向這個男人,林夏從他們花容失色的眼睛裏不約而同地看到了同樣一句話。
“莫非……”
“這個男人要……”
“要……?”
“要跑到天喜廣場?”
在所有期盼的目光中林夏飛了出去,頭發所灑下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粉絲,有了!
然而帥終究是超不過三秒的,還沒跑到二十米的矯健身影在人行道前戛然而止,不進反而後退了一步,如反方向的鍾。
如芒在背的林夏嬌嗔了一聲:
“這該死的紅燈!”
尷尬的兩分鍾如同過了一個世紀,完全不敢回頭的林夏看著亮起的綠燈長舒了一口氣,灰溜溜地走了過去,熟練的步伐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氣勢。
……
此時的將門路已經堵得水泄不通,看著剛剛不理自己的108路,林夏心底發出了一絲慶幸。
哈哈,機智如我,機智如我啊。
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林夏繼續向前跑去,但沒過多久耳邊傳來了熟悉的爭吵聲,定睛一看,喜出望外的林夏高興的直拍大腿。
“警察同誌,我這超載情有可原啊,我這都是幫助有夢想的少女去實現夢想的啊!”
“別嘴貧,小姑娘,他收你多少錢。”
金發少女眨了眨二次元般的大眼睛淡淡地說道:“200。”
200?司機小哥聽得直跳腳,這跟車裏說好的不一樣啊。
“我啥時候收你200,我明明就收你100,你這小丫頭怎麽就血口噴人呢。”
“安靜,你涉嫌亂收費,跟我警察局走一趟。”
個頭小小,身穿JK的金發蘿莉讓林夏眼睛一亮,原來是釣魚執法啊……雖然這司機小哥心是黑了點但車技了得啊,這麽堵都能跑在公交車前麵,收這麽貴也是有點道理的。
看著被帶走的司機小哥,林夏不由得惋惜歎了一口氣。
隻可惜我倆有緣無分,沒有在最好的年紀遇到彼此,它日等我飛黃騰達,定讓你做我專職司機。
“呼,終於就剩最後一個紅綠燈了。”
連跑兩公裏的林夏硬生生地跑成了落湯雞,渾身都被汗水給浸透了,尤其是那頭發跟剛洗過頭似的。
跑得連連發喘的林夏從口袋裏,拿出了妹妹的鏡子,看著原本淩亂的碎發,如同閹吧了一般,不禁發怵。
這樣不行啊,完全顯現不出我的英姿啊,這樣海選肯定會被刷下去的,刷下去不重要,但這三千就沒影了啊。
焦急的林夏再次將手放在了褲子口袋處,指尖百元大鈔所傳來的觸感讓他有了踏實的感覺。
正好頭發也長了,就剪剪吧,今天海選也算是把錢用在單刃上了。
不過這市中心剪頭發都挺貴的……
罷了,貴有貴的道理,就再奢侈這一把。
林夏沿著街邊尋找著理發店,然而越走他心裏越發慌,倒不是嫌貴,而是大大小小的理發店都排滿了人,而且都是女人。
要知道這女人弄頭發那是最耗時間了。
不是我說這個選男愛豆你們這群女的湊什麽熱鬧。
不知走了多久一個精巧的木質的門頭讓林夏眼前一亮。
放眼望去,這家店麵的裝修極致的簡單,但卻有著說不出的韻味,在左右兩邊花哨店麵的襯托下,完全就像一個與世無爭的高手。
這家理發店竟一個客人都沒有……
好奇的林夏來回打量著這家理發店。
雖然這家店裝修普通了點,但它隔壁兩家店都爆滿,就連剛剛現擺路邊趟的王大爺都有人去剪,不至於生意這麽冷淡吧,難道是天意……
一臉忐忑的林夏朝著門頭望去,隻見小巧的門頭上卻寫著極其囂張的五個大字。
江南第一剪。
好!
好一個江南第一剪!
夠傲氣!
今天就讓我林夏好好會會你!
硬著頭皮的林夏踱步走進了理發店。
“老板,剪頭。”
“歡迎光……”
“小兄弟這大晴天的,你怎麽濕成這樣……”
迎麵走來的卷毛大叔讓林夏感到頭皮發焦,頭上的汗珠都蒸發掉了幾滴……
看著他那濃眉大眼上,一頂毫無美感規則可言的卷發,林夏瞬間明白了這個店空無一人的原因。
“嗬嗬,大叔我從小容易出汗,再加上長途跋涉所以才成了這樣。”
“噢,這個我懂,腎虛嘛~”
你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我這是正當年火氣旺!我腎可好著呢!
勉強露出微笑的林夏,用著積蓄二十年的涵養,壓抑著心中想罵人的衝動。
“大叔,就隨便修修,幫我把這後麵和兩邊剪整齊一點就行了。”
“簡單,洗個頭吧。”
“大叔,你看我這頭發濕成這樣還用洗嗎……”
卷毛大叔用著修長的手指,摸了下林夏的頭發。
“濕度確實可以,就是稍微有點油,還是洗洗吧,跟我來。”
哎~看來這洗頭錢沒法省了……
不甘的林夏,乖乖地跟著他走到了麵盆前。
卷毛男指著一張木質椅子對林夏說道:“坐。”
“坐這?”
隻見一個帶著紅色鯉魚的紅白相間的瓷盆印入林夏的眼簾。
“對啊,洗頭就是坐這。”
坐在木質板凳上的林夏看著眼前的老舊瓷盆,有那麽一瞬間感覺穿越到了八零年代。
上回記得見到這種瓷盆,還是去爺爺家,他老洗腳用的。
“大叔,你這洗頭都用麵盆嘛,沒有那種躺著洗的嘛……”
“沒有……”卷毛淡淡地說道。
麵薄的林夏不再多問低下了頭。
腚下的木椅嘎吱作響。
這理發店也太次了,還不知道這人手藝怎麽樣了,等等實在不行讓他吹個頭發算了……
就在林夏在心裏吐槽之際,頭皮突然傳來的舒適感讓原本躁動的內心瞬間改了嘴,直呼臥槽。
臥槽!原來洗頭發竟然可以這麽舒服!
這種感覺就像頭皮中有數條遊龍不斷奔波遊走,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行蹤無跡可尋,完全感覺不到頭皮拉扯的感覺。
這簡直不是在洗頭,這是在起飛!
那遊龍鱗片和發絲間傳來的輕微刮蹭讓林夏的心情瞬間**漾無比。
果然是世外高人啊!
洗完頭的林夏意猶未盡的坐到了鏡子前,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在意腚下嘎吱作響的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