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年往事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得殺他滅口。”
而此時，李正青想知道的真相已經遠不止案子本身。
因為，內衛是直屬於內宮的秘密機構。
多半是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且一旦投身內衛，便終身不可脫離。
王虎逃出皇宮，避世於此，一定是為了某件諱莫如深的大事。
方才他說五年前，難道，是為了那件事！
他凝起一雙冷厲的眸子看著王虎，“說，五年前你究竟辦了何事。”
“我……”王虎咬著嘴唇，陷入了為難，“我不能說，如果你硬要問的話，不如殺了我！”
李正青猛然轉頭，用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乎充滿了憤慨。
“是為了阮氏滅族一事吧。”他幾乎肯定的說。
乍然間，山林裏狂風四起，飛禽被驚的撲棱著翅膀飛出天外，發出淒厲的叫聲。
王虎的眼睛忽然瞪的極大，眼底的疑惑之色化作了深深的恐懼，還有一抹難以遏製的悲涼。
他不敢再回想當年之事。
可李正青顯然是知情人，或許，他可以幫助自己沉冤……
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他才緩緩點了點頭，“沒錯，當年，我們奉秘旨追殺阮氏一族，可我不忍對幼子下手，便躲避在村子裏，想著過幾年安生日子，可這幾年，內衛府一直沒有放過我，不斷的派人尋找我的下落……”
“當年陛下的旨意，是將阮氏一族流放，何曾下過追殺之令。”李正青揭穿了他隱藏起來的真相，冷哼了一聲，“隻怕，你奉的秘旨，是旁人的吧。”
事已至此，王虎已經認命，對李正青也再無隱瞞。
點了點頭坦白道，“不錯，追殺令不是陛下發的，可我當年不過是內衛府一個最不起眼的殺手，隻是奉上封的命令做事，我也隻知道這些了。”
李正青目光犀利的掃了他一眼，好似利劍一般淩厲，“王虎，你是不是想一直過著這種被追殺的日子，再遇到心愛之人，也不敢坦白自己的心意。”
一番話戳中了王虎多年的心酸，他淒涼的目光也浮起了一層薄霧。
“如果你能救我脫離苦海，不管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答應的。”他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看著李正青。
這正是李正青想要的結果。
他從裙擺上撕下一塊布片，遞給王虎，“好，你先簽字畫押，過幾日自會有人將你秘密帶至京城，你就在那裏等我的消息吧。”
“好。”這次王虎沒有猶豫，用手指蘸著尚未凝幹的血跡，在布片上寫下了自己的罪狀，並簽字畫押。
這個時候，薑婉晴從空間裏帶著藥草回來了。
“快，我找到了一些可以止血的藥草！”
李正青趕緊把布片收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薑婉晴絲毫沒有察覺他們二人的不對勁，隻是麻利的把藥草拿了出來，“來，我先給你止血吧，不然還不等回村，你就先翹辮子了。”
她把藥草用石頭碾碎，小心翼翼的敷在傷口處，血很快便止住了。
王虎感激的看著她，“薑姑娘，多謝你，我已想清楚了，我會去向官府自首的。”
自己才出去一會兒工夫，李正青給他做了什麽思想功課了？
怎麽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過薑婉晴沒有多想，隻是欣慰的笑了笑，“你能想明白就好了，你放心，我們會去向縣令說明的，秀姑的後事，我們也會幫你料理好。”
“那，就多謝了……”
王虎用餘光瞥了李正青一眼，沒再說什麽。
……
回到村裏，天色已經完全明亮了。
剛一推開門，幾個孩子就圍了上來，“大哥，嫂嫂，你們去哪裏了！”
“我和你們大哥出去辦了點事，讓你們著急了，是我們不對。”薑婉晴揉了揉如意的小腦袋瓜，“好了，你們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早飯。”
轉而一想，自己上次的黑暗料理——焦糊蛋炒飯。
“算了，還是讓你們大哥去做吧。”她撇撇嘴看著李正青。
“嗬嗬……”李正青被她這幅委屈的樣子逗笑，“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幫你精進一下廚藝，不然等我回到軍中，這三個孩子豈不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了。”
三個孩子捧腹大笑起來。
剛吃過早飯，李大伯一家上門了，還牽著一頭看起來十分瘦弱的黃牛。
“今日，該輪到你給我們家安裝灌溉渠了，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啊？”李大伯臉上是難得的平和，說話的語氣還有幾分諂媚。
一定沒安什麽好心……
薑婉晴瞄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好，沒問題，先把上次說好的一貫錢給我吧，我馬上就幫你安。”
一聽要錢，李大伯臉上的恭維之色更濃了，湊上來說，“那個，你看我們家也不富裕，這一貫錢實在是拿不出，你看這樣吧，我用這頭黃牛抵這一貫錢怎麽樣？”
他把黃牛牽到跟前，開始吹捧，“我們家這頭黃牛，渾身的力氣，能幹不少活兒呢，你看怎麽樣？”
薑婉晴隻打量了一眼，就知道這黃牛並不像他說的這麽健壯。
從鼻子裏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李大伯，你是老眼昏花了，還是糊塗了，這分明是隻病牛，你也拿來哄騙我？”
“胡說，你憑啥說我這是病牛！”李大伯一陣心虛，嘴上抵賴著，“我這頭黃牛那可是身強體健，一點毛病都沒有！”
“是嗎？”薑婉晴剜了他一眼，直接回馬棚裏拿了一把草料，送到黃牛跟前。
那黃牛張開嘴嚼了兩口，突然開始吐起白沫。
“怎麽樣？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狡辯的？”薑婉晴把剩下的草料丟在地上，轉身便要離開。
李大伯本想用一頭病牛騙過薑婉晴，沒想到被她當場戳穿了。
麵子和裏子都有些掛不住了。
最關鍵的是，現在全村隻有他們家沒安裝灌溉渠了，再這樣下去，年底一定會歉收的！
“好好好，一貫錢就一貫錢吧……”他拉住薑婉晴，咬了咬牙，拿出一貫錢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