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凍庫
“凍庫!”寧瑪大吃一驚,“怎麽繞到凍庫來了?”
“因為凍庫在後廚還要後邊的地方啊,”小細魚跺了跺腳,“這條往凍庫的貨道,剛才你看見卸貨區了吧,有專門給酒店送物資的冷凍車,旺季的時候差不多每幾天會來幾輛,卸了貨就從這條通道用小板車順著滑下去。”
寧瑪指了指牆上的凹槽,“這是你說的小板車的卡槽?”
“對啊,”小細魚點著頭說道,“就像超市裏的手推車,每個推車上至少都能放半扇豬肉,把生鮮什麽的從卸貨區送到下邊的凍庫。”
“這麽複雜嗎?”寧瑪大概想了下流程,“為什麽不直接送到後廚?”
“拜托,”小細魚聽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都想不到一次有好多東西吧,我倒是常看他們卸貨,見到最多一次,光宰好的豬都有好幾頭,那還隻是酒店一個星期的用量,而且——”
小細魚停了停說道,“酒店貌似還要存儲一定量的儲備,以備發生類似眼下大雨塌方封路的情形,哎,反正等會兒你都能見到有好多東西,千萬別被嚇到咯。”
寧瑪抬頭望了望前方,怪不得是漆黑一片,沒想到酒店的凍庫建在如此深的地下,“凍庫能到後廚?”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小細魚無語的說道,“馬上你就能看見凍庫的小門,進去後那裏邊很大,你一直穿過去,會發現一條類似傳送帶的台子,順著走就能發現後廚的門,它是常年都打開的,你進去後又會發現還有個門,最後那個倒是可以用這張卡刷開。”
寧瑪邊聽邊接過小細魚手裏的卡,馬上意識道,“你不跟我去?”
“我才不去呢,”小細魚做了個抱肩的動作,“裏邊凍死個人,我在卸貨區那等你,你快去快回,噢,對了,記得從後廚給我拿包華夫餅,在零食區右手邊的架子上,最多隻能拿一袋噢,都是有數的。”
“……”寧瑪本來還想堅持,不過看到小細魚穿著短褲下露出的長腿,說道“好吧,你等我一會兒,很快出來。”
“嗯,去吧,”小細魚玩笑說道,“大叔,記得華夫餅噢!”
寧瑪無奈地笑道,“我盡量,”說著揣好卡片朝通道下走去。
小細魚說不再往前走立即停在原地,目送寧瑪身影消失在旋轉的通道內,後者在昏黑的光源下獨自前行,還以為要走很遠,沒想到剛走了一會兒即是通道盡頭。
盡頭是兩扇對開門,有點像超市裏用來進出貨物的單向倉門,不同的是有一道特殊的門禁,除了上邊閃著紅燈外,門禁盒上還有一條不起眼的液晶屏以及九宮格數字按鍵。
“不會是要輸密碼吧?”寧瑪摩挲著屏幕懷疑道。
沒想到從甬道裏傳來一聲,“1030”。
“什麽?”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細魚的高音穿透狹窄的通道重複了一句,“1030”。
寧瑪把卡貼在門禁盒上,又按下“#”屏幕上出現連續四根短橫線,“1——0——3——0”,最後一個數字按完,隻聽一聲輕微的“嗒”,鎖芯開合。
伸出手推門而入,本以為眼前會出現一片凍貨,沒想到進門後是一個類似操作間,隻見正對的位置掛著好幾塊醒目的標識牌:
“注意低溫凍傷!”
“注意惰性氣體!”
“注意恒溫濕度!”
“注意無塵無菌!”
“注意專業操作!”
除此之外是一扇帶有觀察窗的寬闊隔溫門,推拉式,這會兒是關閉著的,門把手處有個顯著的“驚歎號”。
寧瑪走上前從觀察窗往裏望,玻璃內側沾著大片的冰棱,分界處能清楚看清水分子六邊形的結晶,而透過玻璃窗裏邊可能因為一門之隔的溫度差異,幾乎是灰蒙蒙一片。
從到這兒開始,與頭頂地下室比起來溫度可以說驟降,盡管先做了準備,從行李箱挑了件最厚的外套穿上,包括還有一件厚襯衣,體表傳來的感應在五度以下,稍微感覺有些寒冷。
好在牆上掛了一件棉服,看著有些沆髒,但至少能真正起到保溫的作用。
有了裝備後,寧瑪踏實了不少,盡管棉服很厚重卻保暖,外加從兜裏露出來的一副手套。
戴上手套後,寧瑪不再猶豫,提起門把手,隻聽一連串的“嘩啦”聲,應該是嵌在門內的鉸鏈拖著隔溫門朝牆內滑去——
由於空氣壓強迅速補衡,頓時一股冷風迎麵而來,溫度之低甚至眼前劃過有形的白色氣團。
冷!
第一反應是不愧是凍庫,保守估計零下二十度,因為臉上的皮膚幾乎瞬間緊繃,寧瑪立刻把棉服的帽子扣在頭上,也僅僅是抵擋突如其來的冷風。
身後的隔溫房猜測應該是有類似通風係統,所以溫度還能保持在零度以上,而一門之隔,像是直接步入數九寒冬的北緯60°的野外。
“嘩啦啦”隔溫門在身後隨即關閉,幾乎是潛意識的,在門完全關閉後又去拉了下把手,發現仍能拉開後才轉身觀察所謂的五星級洲際酒店的凍庫……
大!非常大!
是直觀第一感受,這裏幾乎有籃球場大小,類似宜家或者麥德龍倉儲式超市,布滿了整齊的複式貨架。
其次是高!
垂直高度保守估計有三層樓十多米高,貨架從底到頂劃分成等分區域,由叉車連帶底盤一起叉到合適的位置。
最後是整齊,有強迫症的看一眼都會覺得非常舒適,每一個貨架,每一個空位,每一個標簽都清清楚楚標識著擺放的貨物,按大類,比如米麵的貨架,從下到上依次是各種各樣牌子的米袋,每個牌子都要占一個方格,而且都是大包裝,一袋兩百斤,少的幾袋,多的十幾袋。
這裏的存貨比想象中的還要多,就連調味品都占滿了一列,與敞放的不同,瓶瓶罐罐全放進木盒子裏,像樂高玩具似的裱碼。
寧瑪仰著腦袋盯了好一會兒,不知覺間走到凍庫場地中間,盡管穿著棉服還是有冷氣從下身滲上來,跺了跺腳,寂靜空間裏傳來空**的“通通”聲,又在貨架間來回穿插了幾遍,依舊沒有發現。
一個小時前接到羅蟄沒頭沒尾的電話,隻說了一個“冷”字,整個酒店能配得上“冷”字的應該就是這兒了。
“羅蟄!”
呼喊聲在冰冷的空氣裏中四下散開,又很快從四麵密封的空間折返,卻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