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黃山雲樓圖
薛勝男對著葉乾勾了勾手指，“敢不敢比比？”
“不敢。”葉乾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才懶得在這薛勝男身上浪費時間。
薛勝男冷笑道：“嗬，想不到一腳能在水底把車門踹飛的你，是個孬種？”
“跟你比有什麽好處？”葉乾反問。
這畫還真把薛勝男給問到了。
不過，這女人腦子倒也靈活，很快就想到了說辭。
薛勝男背著小手，嘚嘚瑟瑟的走到了一幅畫卷前，拿起來在葉乾麵前晃了晃，“這畫是真的假的？”
“假的。”
“錯。”薛勝男冷笑道：“以我多年的從業經驗來看，這幅畫是真品。”
葉乾撇撇嘴，“隨你。”
“葉乾，通過我的觀察，你跟我爺爺來這兒，目的不是看他的古董，而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吧？”薛勝男語出驚人。
葉乾心中驚訝。
這女警的眼光還挺毒的，居然連這都能看出來。
葉乾找星晶，也不是什麽虧心事，所以坦然點頭承認了。
薛勝男分析道：“你知道我爺爺喜歡收集各種亂七八糟的物件，因此也想借我爺爺的力，尋找你需要的東西……”
頓了頓，薛勝男繼續道：“這幅畫剛買回來的時候我就見過，也知道我爺爺花了78萬大洋……你想借我爺爺的力，總得有點真本事吧？而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幅畫是真的，而你卻說是假的。”
薛老倒是不在意葉乾接近他的目的，隻要後者是個喜愛古董之人即可。
而葉乾這麽懂古董，若是不喜歡古董，又怎麽可能研究的那麽深呢？
由於葉乾先前的種種表現，薛老對葉乾的水平，可以說沒有任何質疑。
可是見孫女這麽堅持那幅被葉乾判定為“假”的畫是真品，他心裏不由也對葉乾生出一絲‘爭鋒’的心思。
正如薛勝男所說，那畫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結果被葉乾一句話，就給說的一文不值了。
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證明他眼光不行！
同為古董愛好人，此刻的薛老，反而希望孫女說的是真的。
不管怎麽說，孫女也從事緝私那麽多年，多少也該有點眼光吧？
這麽一想，薛老便是插話道：“葉兄弟，這畫我之所以放門口，是因為這是我得意的收藏啊……萬一它是真品呢？當然，我不是質疑你的眼光哈。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說它是假的。”
葉乾見薛老也想聽答案，在明知這隻是薛勝男的激將法的情況下，也隻能迎著頭皮上了。
葉乾可沒那麽多時間，以及財力，滿世界去找星晶，所以薛老這個免費的勞動力，他還真不想放過。
“行吧，那就比比吧。”葉乾淡淡的道。
“就從這幅畫開始吧。”薛勝男將畫放在地上，解開繩子，將畫攤開。
這是一幅畫於清代，江吳居士的黃山雲樓圖，足有兩米半的長度。
薛勝男蹲在畫卷旁，仔細的將畫打量了一遍後，對葉乾道：“你先還是我先？”
葉乾頷首，“女士優先。”
“行，那我就說說，這畫為什麽是真的。首先是畫法，從畫法上，看不出什麽問題。我曾有幸見過一幅江吳居士的真品，可以確定，這幅畫的風格，就是江吳居士所擅長的。
再來說畫紙，根據我的觀察，這幅畫的絹紙，是用古法製作，是用梔子、紅茶、橡子殼，混合熬製而出。僅憑此兩點，就足以證明這畫是真品了。”薛勝男道。
薛老在一旁聽的點頭連連，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孫女也是個行家啊，或許以後沒事時，該多帶孫女出去走走啊。
作為畫現在的持有者，薛老希望畫是真的，因此在立場上，顯然更偏薛勝男一些。
薛老對著孫女豎起大拇指，而後對葉乾道：“葉兄弟，你怎麽看？”
“嗬嗬。”葉乾淡淡笑道：“這幅畫的風格，的確沒什麽問題，確實是那位江吳居士的風格。”
薛勝男完全沒有想到，葉乾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認可了她的判斷，正要嘲諷葉乾兩句，卻又覺得，這葉乾應該是有什麽後話吧？因此，薛勝男選擇等待。
她能等，薛老可等不了。
薛老不滿道：“既然你認為我孫女說的是對的，為什麽還說這畫是假的？”
“薛老別急。”葉乾淡定道：“再來說說絹紙的事吧……這絹紙的確是用古法熬的，但問題是，用古法熬的絹紙，就一定是古代熬製的絹紙麽？清朝至今也有幾百年時間……
紙這種東西，時間長了會氧化，會發黃。而這幅畫的絹紙，卻很新，明顯是新製造不久的紙。所以，我判定，這幅畫的紙，是最近幾年生產的新絹紙。”
薛勝男按照葉乾說的，又把畫給觀察了一遍，發現好像還真是這樣。這幅畫的紙，從手感上來講，的確像是新生產的，相對光滑。
其次就是，古代由於技術不純熟，紙沒有如今生產的紙細膩，而這絹紙，就有些過於細膩了。
薛勝男忍不住看了葉乾一眼，暗道：“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隻是，倘若這絹紙產自現代，那畫上的內容又該如何解釋？
“我看未必。”薛勝男哼道：“這世界上保存文物的方法有很多，而江吳居士生活的年代至今，也不過兩百來年的時間，如果妥善保管，未必就不能保存的完好。
別的不說，這幅畫的畫風，是江吳居士的所擅長的，這點沒的說，對吧？除非你能證明不是江吳居士畫的，不然你的說法就不成立。”
葉乾翻了個白眼，“警察姐姐，你難道生活在古代？”
“什麽意思？”薛勝男一怔。
葉乾淡淡的道：“以現代技術，想1:1複刻一幅畫很難麽？就現場的你我還有薛老，就能很輕鬆做到這一點。說白了，這幅畫也就是騙騙新手和啥也不懂的人。遇到行家，一眼就能看穿其中問題了。”
薛勝男一怔，略一沉思，便漸漸明白葉乾什麽意思了，她忙重新檢查了畫，瞳孔微微一縮，“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薛老這個“古董專家”，聽到葉乾和薛勝男的對話，隻覺得一頭霧水，此刻又見孫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就是不說原因，著急道：“誒呀！勝男，別打啞謎了，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爺爺，我看走眼了。”薛勝男起身，歉然看了薛老一眼，旋即對葉乾道：“葉乾，真是小瞧你了。”
薛老跳腳了，“你還沒說是怎麽回事呢！”
薛勝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