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心我把病統統傳染給你們

“我在他身上看到抓痕了,你個騷狐狸,臭裱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真是陰魂不散。

薄煙身心疲憊,但在宋芊芊麵前,低頭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宋芊芊。”薄煙勾了勾唇,帶著深深的嘲弄,“你是不是搞反了什麽東西?”

“陸北宸是我的丈夫,我們要睡覺,合情合法,天經地義,什麽時候輪得著你個外人來指手畫腳?我看你是小三當得太久,都快忘記自己的身份了,該興師問罪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個第三者,跟一條狗一樣在我麵前犬吠。”

宋芊芊氣急,“薄煙,你敢罵我?”

“我罵你罵得少了?”薄煙不屑道,“況且,不是你自己犯賤,一次次湊上來找罵的?”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今晚我可沒有主動,是陸北宸自己急不可耐,我都求他不要了,他都不肯放過我,唉,折騰得我,那叫一個腰酸背疼。”

“閉嘴閉嘴。”醫院裏,宋芊芊氣得麵目猙獰,就差沒有把手機都摔碎了,“薄煙你胡說八道,北宸哥哥在這世上,最恨的就是你,最惡心的也是你,他怎麽可能主動碰你?”

“你個滿口胡言的撒謊精,要不是你用手段,北宸哥哥是斷然不可能和你有任何接觸,薄煙你等著,你碰了我的東西,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

如今這世道,真的變了,做小三的,從來都沒有第三者的自覺性,當真囂張到了極點,薄煙嗤笑,“信不信由你,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沒辦法,實在不行,你自己找陸北宸問去唄,在我麵前嚷嚷個什麽勁,無聊透頂。”

不等宋芊芊再有說話的機會,薄煙便掛斷電話,她知道宋芊芊此時此刻,定然不好過,誰讓這朵盛世白蓮花假惺惺的在陸北宸麵前裝大度,要陸北宸陪她,現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氣死自己活該。

一晚上的憋屈,終於在這一刻得以發泄,隻是發泄的同時,薄煙又覺得無比悲哀,因為宋芊芊的話的確沒錯,陸北宸在這世上,最恨最惡心的人就是她薄煙,他們雖是夫妻,但更像是仇人。

今晚陸北宸碰她,一半是宋芊芊的話,另一半是為了折磨她,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了,對她再沒有半點溫度,他所有的偏愛,唯獨給了宋芊芊。

把薄煙丟到春江花月,陸北宸就下過令,不準薄煙私自離開,薄煙習慣了家裏的大床,習慣了薄年的存在,這一夜,他住在十來平米的員工宿舍,睡著狹窄的高低床,渾身疼痛,徹夜難眠。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她才勉強閉上眼,昏昏沉沉的呢喃,“年年……”

年年,你一定要堅強,等媽媽賺了錢,就帶你離開。

薄煙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她被嘈雜聲吵醒,宿舍裏大家一邊有說有笑,一邊洗漱,“你說今天,咱們會不會遇到出手闊綽的貴客?”

“我看難度有點大,畢竟咱們隻是服務員,又不是包廂公主。”

“喏。”有人指了指薄煙,“那位不也是服務員,昨晚賺不少。”

“人家躺著賺的,你要不介意,你也躺去唄。”

“哈哈哈哈……”

哄笑聲中,大家嘴裏躺著賺的人,此刻正捂著嘴巴,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衝向了洗手間,“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你推我幹什麽?喂,你給我道歉。”

“你聽到沒有,道歉。”

“什麽人啊這是。”

“嘔……”薄煙跪在馬桶邊,搜腸刮肚,像是連同胃液都嘔出來了。

她不停的吐,吐到最後扶著馬桶圈癱軟在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曾經驕傲的薄大小姐,現在狼狽的像一條死狗,似乎誰都可以來踩上一腳,和她同宿舍的服務員,首當其衝,“喂,你把馬桶吐得這麽髒,最好舔幹淨,不然我們還怎麽用?”

“真晦氣,我都還沒來得及上廁所,這大中午的,也不知道觸了誰的黴頭。”

“她該不是得了什麽髒病吧,噫,好惡心,會不會傳染給我們?”

“對,我就是得了病。”薄煙吃力的抬頭,用餘光瞥向她們,笑得詭異極了,“癌症晚期,會傳染人的,你們我最好離我遠一點,否則小心我把病統統傳染給你們。”

“啊啊啊。”大家一聽當真會傳染,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逃走,轉眼間,員工宿舍便隻剩下了薄煙。

“一群膽小鬼,就這慫樣,還敢往我身邊湊。”薄煙費勁的衝了馬桶,扯出紙巾,擦了擦嘴邊沾染的嘔吐物,正當要撐著馬桶起身,鼻管忽的一熱,“滴答。”

鮮紅的**,在馬桶清澈的水中,染出了一朵花。

然後是兩朵,三朵……

她用手摸了摸,手上全是血。

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醫院裏。

醫生一臉愁容,“薄小姐,你的病情在急劇惡化,必須馬上化療。”

原來是病情惡化,難怪都開始流鼻血了。

薄煙舔了舔幹涸的唇瓣,“化療能治好我的病嗎?”

“這……”醫生歎了口氣,“至少能殺死部分癌細胞,多拖些時日。”

你看,就差沒說,多拖一天算一天了。

窗外的陽光真好啊,都把診斷室照得亮堂堂的,可是為什麽,她看不到一點光明,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她隻覺得自己好似被丟在了冰窖裏,把她整個人都凍成了冰渣子。

“我奶奶就是得癌症死的。”薄煙掀了掀唇,不知道是在對醫生說,還是在自言自語,“癌症晚期,因為化療,她在兩個月裏就掉光了頭發,她最愛惜她的頭發了,最後光禿禿的,一根都不剩。”

“每次化療,她都疼得哭,她一遍遍的求爸爸媽媽,讓他們放棄治療,可是爸爸於心不忍,最後奶奶受盡折磨,走的時候隻剩六十多斤,活脫脫的像骷髏。”

醫生沉默,薄煙笑了笑,“給我開點藥吧。”

走出醫院,薄煙朝天空伸出五指,陽光從指間傾瀉而下。

多好的陽光啊,可惜不久後,她再也看不見了。

“太,太太?”

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將薄煙的思緒拉回。

薄煙望向聲源處,是陸北宸家裏的老傭人,也是在他的地盤中,唯一肯給她好臉色看的,“秦姨?”

“太太,您終於來看小少爺了。”秦姨老淚縱橫,“您都不知道,小少爺自從昨晚被送來醫院,直到現在都沒醒,他迷迷糊糊的時候,一直在哭著叫媽媽。”

薄煙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遲鈍,“你,你剛剛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