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遇流氓

張洋跟在陳慕言的身邊快有八年了。

這八年裏他從未見過自家老板的身邊有過任何呆的長久的女性,更別說有能讓他結婚的女人了。

眾所周知,陳慕言大學畢業後,去國外待了半年,半年回來後,二十四歲接手陳氏集團。

旁人都以為前頭有兄長穩住好了江山後,後頭接手的陳慕言必定是瀟灑快活,隻管享受便可以了。

可實際上,陳家的子孫對陳氏集團就是拋火爐一般,大哥結了婚後拋給二弟,二弟結了婚三弟接手,一個接一個,最後拋給了最不想入商場,最後卻又自願入了商場的陳慕言。

外人隻能看到別人的風光,卻不知,陳慕言每天忙著奮戰在商場上讓集團利益取得最大化,每天還要一邊防著董事會那群不安分的人,又還要提防著對手時不時放冷箭。

偶爾在陳慕言心情愉悅的時候,他還順便就還給對手一把冷箭再賺一波。

所以,以前每次陳家的人問張洋自家老板有沒有談戀愛時,張洋就會回答,我們老板每分每秒都在想著怎麽賺錢,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找女人,更別說有時間談戀愛了。

然而,每分每秒都在想著怎麽賺錢的,沒時間談戀愛的老板突然有一天結婚了。

而結了婚的老板,雖然生活稍微正常了不少,但很不意外的,在難得的蜜月期間又被公司的事纏住了身。

這一纏,就是從早到晚待在A市分公司的辦公室裏處理工作。

張洋看著窗外的夜色,這一天大好的蜜月時光都用在了工作上,可惜啊。

低頭看著自家正在看文件的老板,微微搖頭歎了口氣,他不知道是該同情老板夫人還是該同情老板。

陳慕言察覺到張洋的視線,抬眸看了眼,語氣平淡:“沒事的話,去把之前同長廣公司的合同找出來。”

張洋點頭說好,轉身往外走,他忽然覺得他剛剛想多了。

原本現在的他應該是在濮陽市跟女朋友談戀愛啊,現在為了一個工作就趕來A市,看著如此淡定從容的老板,他覺得最應該同情的是自己啊。

張洋走後不久,陳慕言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柯敬仰來電。

“喂,有事說事。”

電話那頭的柯敬仰聽見這不耐煩的語氣,打趣道:“兄弟,這語氣,嘖嘖,你是蜜月期間對加班工作十分不滿啊。”

陳慕言懶得理他:“說完了?說完了就掛了。”

“好了,跟你說正事,之前的你讓我查的有消息了,晚點我郵件發你,不過作為兄弟,我友情提醒一句啊,你全部心思都用在工作上,這可是會讓咱們弟妹難過的。”

安遲遲會難過?絕對不可能!

不用拍攝不用演戲,陳慕言覺得安遲遲估計不知道在哪偷著樂呢。

柯敬仰聽陳慕言不說話,開口:“我在酒吧看到弟妹了,挺漂亮的姑娘,你最好來看著她,你也知道,酒吧裏的男人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陳慕言一聽,心想果然了,安遲遲那姑娘一不看到他,她就高興了。

隻是這高興的地方不太對。

放下文件,伸手捏了捏眉心,陳慕言開口:“地址發我。”

“阿言啊,別人都說你結婚是為了掩人耳目走個過場,我倒覺得你是找到真愛了,不然,你哪還有這心情來接人。”

陳慕言沒回答,隻是重複:“地址發我。”

“好好好,我幫你看著,我老婆去看青城了,現在應該快回家了,我幫你看不了多久,你趕緊過來。”

陳慕言說好,掛掉柯敬仰的電話後,撂下手邊的工作,拿了手機和車鑰匙就往外走去。

張洋往辦公室走去,想把找到的合同交給陳慕言,正好碰見從辦公室出來的陳慕言,開口:“老板,合同找到了。”

陳慕言沒停下腳步,說了句你下班就匆匆的離開。

留在原地的張洋:“……”

一向以工作為重的老板這第二次又是丟下工作急匆匆離開,這次難道又是因為老板夫人?

哎呀也,看來自家老板對老板夫人是真愛啊……

——

——

喧囂的夜晚,燈紅酒綠,燈光迷離的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吵鬧的對話聲,以及酒杯酒瓶之間的碰撞聲,使得整個酒吧嘈雜無比。

“遲遲,你在這等我哦,我馬上回來,我回來之前你都不要亂跑哦。”章美文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身旁已經醉倒在吧台桌上的安遲遲。

安遲遲趴在桌上,紅透了臉,她懶懶的嗯了聲又緩緩閉上眼。

她絲毫沒意識到一點,這裏不是濮陽市,這裏也沒有她熟悉的酒友,而最重要的一點是,章美文也不是周西南。

說起酒吧,安遲遲是被章美文拖來酒吧的。

說是隻是為了換換心情換個地方待著,所以安遲遲本來並不想喝酒的。

可耐和聽完章美文的一番話,她瞬間就想起了宋雨惜,想起了宋雨惜又想起了陳慕言,想起了陳慕言就特麽的想起了悲催的自己。

這不想還好,一想起來越想越氣,氣上頭了,索性接過章美文遞來的酒悶頭喝了一杯。

結果就是從第一杯到無數杯,最後喝到醉意熏熏的趴在酒吧台上。

安遲遲長得雖說不上驚豔,但也算的上是秀色可餐,身旁沒了照應的同伴,酒吧裏不懷好意的男人紛紛上前。

安遲遲僅存的一點意識告訴她不可以,她想掙開男人的手,可毫無力氣的模樣在此刻變得像是欲拒還迎:“走開,別碰我。”

“別啊,來,哥請你再喝一杯。”黃發男人把下了藥的酒杯強硬的移到她嘴邊,見她不喝,笑容猥瑣:“還是,你想直接跟哥走。”

“我不要,別碰我。”

“滾。”坐在不遠處的柯敬仰本想著就這麽看著安遲遲睡著和她的朋友一起等陳慕言來,沒成想,朋友一走,流氓就來了。

要是真讓她被流氓帶走,陳慕言應該會跟他急吧。

他趕到安遲遲身邊,把安遲遲從黃發男人手中拉開,捏著黃發男人的手腕,力氣大的讓黃發男人疼的皺著臉。

“走就走,媽的,原來有同伴啊,不是說沒有嗎,草!”

黃發男人隻是為了圖個色並不想惹事,見她有同伴來了,便罵罵咧咧的走開。

柯敬仰打發完流氓後,低眸看著又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安遲遲,心想:“……這弟妹,看樣子心是真的大。”

不過既然說了幫著陳慕言看著她,柯敬仰索性坐在對麵,一邊拿著手機聊天,一邊時不時看安遲遲。

陳慕言趕過來時,看見的便是安遲遲沒心沒肺睡在酒桌上的模樣。

柯敬仰收起手機,起身,指了指桌上的酒:“我走了,還有弟妹是不知人心險惡啊,這大半夜的在酒吧喝醉很容易出事,你這個做丈夫的也得好好教教,酒可不是能亂喝的,萬一被所謂的朋友下套坑了可有的哭了。”

被所謂的朋友下套?

陳慕言實在想不到安遲遲在A市的朋友還有誰?

不對,安遲遲還真有一個所謂的初中好友。

陳慕言思索了一下,皺了皺眉頭,隻是,這事他晚點算賬,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我知道了,辛苦了,過幾天等阿淮和青城空下來,我們聚聚。”

“嗯,知道啦,這事不急,你先去看看弟妹吧,我走了。”

陳慕言嗯了聲,同準備離開的柯敬仰道了謝,抬腳走到安遲遲身邊。

不看不生氣,走近一看,自家妻子正心滿意足的呼呼大睡,是半點防範意識都沒有。

這麽蠢的一個姑娘,居然還是他家的,他看來是真的得好好收拾她一頓啊。

“醒醒。”陳慕言一邊想著,一邊上手毫不留情的捏了捏她的臉。

“哎呀,誰打我,煩。”安遲遲醉醺醺的睜開眼揮手打掉臉上的手,盯了陳慕言大半晌,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他來。

“你是…額……你……你是哪個啊?”

陳慕言看著她,臉色冷的不能在冷:“你覺得呢。”

安遲遲歪頭,踮腳雙手捧著他的臉湊近看,皺眉,似乎是在思考眼前的這個長的很像陳慕言的男人是誰。

半晌,她鬆開手,滿嘴酒氣打著酒嗝緩緩開口:“啊……你是誰啊……你怎麽……你怎麽跟那個……那個王八蛋陳慕言好像啊!!……陳……額……陳慕言…你知道嗎…他啊……額……就是王八蛋……咯……”

王八蛋?

好,很好,安遲遲你好樣的。

被喊做王八蛋的陳慕言嫌棄的掃了眼醉鬼,抬手,狠狠的掐了一把醉鬼的臉。

然後,直接將她抱起來,打包帶走。

“疼……臉疼……疼…疼…”安遲遲捂著臉,眼睛裏都溢出了淚。

姑娘眉眼楚楚動人,含著淚的模樣實在叫人心疼。

可陳慕言低眸瞧了眼,然後毫不留情的,鐵石心腸的回了句:“活該。”

陳慕言這般模樣,算是他這30年裏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沒了往日的風度。

可陳慕言現在哪裏還想到什麽風度,別說是掐她臉了,他現在就想好好收拾她一頓了。

瞎喝什麽酒,酒是能亂喝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