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搖韓喬對李瑾言的信任

韓喬不知道該說什麽,如何回答。

她抿抿唇,轉身手插著口袋繼續往前走。

沈烈跟在後頭,安靜走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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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沈烈突然出聲問韓喬:“韓喬,在李瑾言心裏,你認為你占多少比重?”

“或者說,和其他的女人比,你特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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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聞言一愣,她側頭,目光直直的看沈烈。

“什麽意思?”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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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看著韓喬明豔漂亮的臉,他淡聲說:“我對李瑾言不算很熟悉,但我有朋友認識。李瑾言這個人,事業心很重,他的確優秀,也很有能力。不過。”

沈烈停頓下,說:“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他三十歲之前並不考慮結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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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韓喬疑惑錯愕的眼神,沈烈就證實想法,心裏就明白這些話是真的了。

沈烈不是那種背後說別人閑話,會沒事論是非嚼人舌根的人,別人的事,他不會上心。

跟他無關的,沈烈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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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眼前的人是韓喬,情況不一樣。

清夏是他的過去,過去就讓它過去,已經翻篇了的,往事不可追,不必忘,他會給清夏留個角落,那個角落是她獨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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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他想為自己爭取一把。

韓喬不想否認,他對韓喬是有感覺的。

既然承認,沈烈就不想掩飾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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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韓喬,沈烈眉眼深邃,低淡嗓音:“韓喬,知道原因嗎?”

韓喬原地不動。

恍惚片刻,她抬頭,問:“原因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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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淡淡一彎唇,並不是在笑。

他平淡口吻說道:“我也是聽朋友說的,李瑾言小時候有算命先生給他算過命,說他三十歲之前不能結婚,就算結婚也尤其,不能娶最心愛的女人。”

“否則,他會害死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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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說的是事實,也不是事實。

他沒有編造,加工,陳述他所知道的。

但這件事,沈烈也知其一,不知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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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的婚姻跟他弟弟的命格相衝,這事李家人都知道,除了李慎行。這也是李家爺爺奶奶不喜歡韓喬,特別反對李瑾言跟韓喬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李家爺爺奶奶覺得韓喬克李慎行。

無論如何,對韓喬喜歡不起來。

他們不可能不在乎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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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不迷信,可他不會拿李慎行命開玩笑。

兩個親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

就是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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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不會放棄韓喬,也絕不可能不顧李慎行的生命安危。李慎行現在是警校生,已經在秘密參與活動,執行任務。

他是特警,本來從事的職業就很危險,稍有閃失就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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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為韓喬,李慎行心裏有介懷,不把自己命當回事,做事不顧後果不留餘地,不把死活放眼裏。

真出了事,那不是李瑾言願意看到的。

李瑾言隻所求李慎行平安,好好活著。

他隻有李慎行一個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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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自私的一麵。

李瑾言也不例外,哪怕是麵對自己親弟弟。

他最自私的地方,就是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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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跟愛人,李瑾言一直在兩者間平衡妥協。

任何一方,他都不能失去。

除非,李慎行愛上別人,或者比他早結婚。

李瑾言那些手段,其實李慎行是清楚的,李慎行無所謂。不是韓喬,他都無所謂。

不管是單純,還是李純劉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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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並不知道這件事。

李瑾言從來沒有跟她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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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的話,說的很平靜,可卻像深水炸彈一樣炸的韓喬腦子嗡嗡地響,冷靜不下來。

她咬唇,唇色一度的白。

以前韓喬的確不知道,也問過李瑾言,為什麽三十歲前不想結婚,李瑾言含糊其辭,隻說一個等於沒說的答案。

現在,韓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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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口像堵了一塊悶石,一會兒釋懷,一會兒擁堵,這種來回反複煎熬的心情。

真的很難受。

一瞬間,幾乎動搖韓喬對李瑾言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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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李瑾言總提領證的事,他之所以想結婚,是因為她不是他最愛的女人,跟她結婚他不會害了她。

又因為,單純跟李慎行訂婚了。

所以,他跟單純相愛,因為不能在一起,所以寧願把單純推給自己弟弟,也要把單純放到身邊,親眼看著照顧著,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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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嗎?

不然,該怎麽解釋李瑾言這些事情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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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不明白,腦子很亂。

李瑾言愛單純的吧?對單純,李瑾言有多愛?

比對她,愛的還更深更多嗎?

還是,他還是在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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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在乎,如果李瑾言不在乎單純的話,為什麽所有事情,他都要跟單純有糾纏不清的牽扯?明明知道,她介意單純啊。

韓喬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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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堅持的,現在都開始動搖懷疑。

她不知道李瑾言怎麽想,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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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拒絕了沈烈,沈烈第一次追求失敗,沈烈說:“沒關係,還有兩次機會。”

韓喬無語,她說:“怎麽感覺你能抽獎似的。”

“嗯,所以還有兩次機會。”

就算被拒絕,沈烈臉上也沒有很難堪的表情,他平靜淡定,看不出內心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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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沒再扯這個話題,她目光落在前麵,讓沈烈等她下,轉身進了一家禮品店。

再出來,她手裏拿了一個禮盒,送給沈烈。

就當聖誕禮物,對於沈烈送玫瑰花的回饋。

除了自己男朋友,或者說李瑾言,韓喬並不想拿別人東西,不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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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烈分開,韓喬自己回家。

她沒去李瑾言那兒,回了自己家。

爸媽還沒回來,番茄被送到外婆家,家裏麵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略顯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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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李瑾言打來電話,他生意應酬還沒結束,剛從酒席出來。

站在外頭迎風口吹風,散掉衣服上煙味。

他沒抽,別人抽的,染了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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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韓喬倒水的聲音,沒在外頭,李瑾言靠著走廊,抬手解開領口扣子,他問:“晚上吃飯了嗎?吃的什麽?我這邊很快就結束了,回去陪你。”

“吃過了,米飯。”韓喬簡單答。

她去臥室,跪到床邊,伸手翻毛絨娃娃裏的安眠藥,手摸了半天沒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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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

韓喬一愣,心裏咯噔一下,心下不妙。

她又來回翻,沒找著,她確認過沒動地,可是藏的藥的確不見了。

那瓶安眠藥,已經吃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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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舉著電話沒出聲,魂不守舍的坐在**,她心口發緊,悶悶的疼。

不是爸爸,就是媽媽拿走的,他們發現了。

但是,他們沒有說,一直沒跟韓喬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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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眼睛酸酸的,突然心裏難過。

她一定,讓爸爸媽媽傷心了。

爸爸媽媽知道了,卻半句都沒跟她提。韓喬知道,就算他們沒說,可爸媽心裏一定不好受很難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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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沒聽到韓喬出聲,他喊了一遍韓喬,韓喬反應過來,她情緒稍顯低落。

“瑾言哥哥。”

“嗯,寶貝你說。”李瑾言聲音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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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親昵稱呼,韓喬竟分不清真假。

她一直以來都沒分清過。

李瑾言說什麽,她幾乎就信什麽。

韓喬覺得,自己有點傻,傻的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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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問李瑾言,那些愛與不愛的事,提多人會煩,問多了也會讓人生厭。

之前經紀人這樣說過,一個人愛不愛你,其實你能感覺的到的,根本不需要去問。

當你想問的時候,已經不自信。

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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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耐心等著,還是沒聽到韓喬說話,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

不等他問,韓喬口氣平靜,先一步說:“我晚上出去一趟,和一個朋友吃飯,正好就約在我家門口,吃完懶得開車,就回我家了。今晚我就不去你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