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路漫漫

“跟你?跟你什麽?”

韓喬猛地抬頭,不呢不可思議,眼睛睜大了,一臉驚悚看著李慎行,吞了玻璃渣的感覺。

這貨在說什麽。

跟他在一起,跟他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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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的表情,李慎行心裏真不舒服,嗤笑聲,他眼神似認真又似調侃:“你說跟我什麽,跟老子混老子疼你,戀愛結婚生孩子。”

“生……”

孩子,這兩個字是真說不出口,卡在嗓子眼。

韓喬翻白眼:“你有病。”

李慎行莫非是今晚吃錯藥了,神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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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覺得李慎行話裏多真,也不在乎真假。

就覺得他落井下石有意思沒。

看她笑話?切,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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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九月,晚上有點冷,韓喬就穿了一條裙子沒披外套,她搓搓露在外的手臂,問:“你站這兒幹嘛?等人,還是專門等我的?”

李慎行:“找你的,你不請我去樓上?”

去樓上可拉倒吧,除非她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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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可沒忘他怎麽在李瑾言家對她動蠻力的。

韓喬說:“找我幹什麽?奚落我來的?”

李慎行一秒冷臉:“在你印象裏我還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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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

你什麽時候給我留過好印象?就一警痞。

韓喬在心裏默默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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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會兒,沒幾秒就尷尬了。

李慎行今晚出來有事,本來是要去單家的,不知不覺就把車開到了韓喬現在住的公寓。

想來看看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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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顧祺說了大哥跟韓喬分手的事,一方麵原因是自己爺爺奶奶,另一方麵是單家跟單純。

李慎行第一次有些反感單純了。

以前,他還覺得單純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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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行下巴抬起,望了一眼樓層,不知道在看什麽。稍後,他看韓喬:“我哥的心思,從你小到大,他都沒離開過你身上。這世界上男人很多,愛你的人我相信以後也隻多不少,但是韓喬,我哥隻有一個。他對你,是不動聲色潤物細無聲的愛,沒有人比他更包容你更寵你,疼著你,更愛你。”

李慎行心裏歎口氣,他心裏既沉悶可也輕鬆。

與其壓這麽多年,說出來痛快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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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眼裏,從來沒有他。

她信任的,依賴的,隻有大哥。

李慎行自嘲一笑,笑裏幾分隱晦的落寞:“我從來不跟他爭什麽,因為他是我哥,他一直都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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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心裏狠狠一怔。

一方麵是因為李慎行的話,什麽叫他從來不跟瑾言哥哥爭什麽?另一方麵,是李慎行說的世界上隻有一個李瑾言。別的男人再好再多,都不是李瑾言。

隻有李瑾言真的愛她。

愛她從不變,等她一個又一個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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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垂眸,傻站在原地。

李慎行說:“我爺爺奶奶人就那樣,年紀大了就老小孩,脾氣也橫,不講道理。他們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想法。”

“如果是因為單純。”

李慎行歎氣道:“韓喬,更沒必要。我哥心裏也就有你的位置,容不下別人。單純是單叔女兒,以她的家教,不會沒自尊去當別人感情的介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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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搖搖頭:“別把單純扯上。”

她現在不想說這些男女情感,有點兒煩,腦子就像繞到迷宮裏一樣雜亂。她喜歡簡單不複雜的人或事。

真的,讓她腦子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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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說:“我爸爸跟單叔叔關係好,我不會那麽自私的不顧及,就在乎自己感受,自己痛不痛快,再跟單純反目成仇。又不是戀愛腦,可以傻,但不能蠢,對吧?”

韓喬漫不經心說:“我現在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沒原因。跟單純無關。”

說完,轉身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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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行在樓下站了會兒,轉身離開。

他去了李瑾言那兒,一進門聞到屋裏香,就蹭去廚房,手也不洗,挑一塊兒牛肉塞嘴裏。

“沒吃飯?”李瑾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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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行答:“沒。”他抱臂靠在廚房牆上,兩條長腿隨意往地上一放,說:“哥,我去找點點了。她挺沒心沒肺的。”

李瑾言一愣,沉默著沒說話。

李慎行看著李瑾言把盤子端餐桌上,給他也弄了一份,放上刀叉,一副平靜從容的樣子。

沒見他擔心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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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走到餐桌坐下,一起吃飯。

“哥,你怎麽想的,同意跟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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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淡聲:“誰說我跟點點分手了。”

他長腿交疊一起,身體往後靠椅背,端著玻璃杯喝口水,掀眼皮,目光沉靜的瞧著李慎行。

“我從來沒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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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行:“……幾個意思?”

“意思不會分,我不答應。”李瑾言低頭吃飯。

李慎行明白了,那就是分手韓喬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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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兩兄弟坐沙發上下一盤棋。

客廳電視開著,放的經濟頻道。

李慎行聽的心煩,不耐煩拿遙控器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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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瞧他眼:“暴躁脾氣什麽時候改改。”

李慎行:“問咱爸去,他生的。”

李瑾言笑了下,他下一顆白棋,將了李慎行的軍,李慎行明顯心不在焉,他“操”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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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嗓音低穩說:“你可以一輩子做你喜歡的事,當一輩子警察摸一輩子槍,你得保證自己安安全全。”

李慎行知道話沒說完,“然後?”

“不管爺爺奶奶跟媽,你不願意,至少我不逼你回公司。集團股份你的不變,每年分紅盈利你要不要,我都會給你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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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李慎行就明白了。

他當初報考警校不是衝動,是真的喜歡。

他心裏那份男兒熱血不可能讓他甘願脫下警服每天穿西裝去上班應酬,太無聊。

不是他愛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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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行:“哥,騎虎難下也真是難為你了。我若再渾一點,氣死爺爺奶奶也就沒那麽多逼逼叨叨的事。你娶了點點算了。”

娶點點,李瑾言不是沒考慮過。

不管不顧娶到手,家裏長輩鬧不愉快,韓喬未必就開心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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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給他一眼:“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一個高血壓一個心髒不好,你真敢氣,不怕出什麽問題,咱爸讓你院子裏跪一年。”

小時候李慎行惡劣,跪門口是家常便飯。

最惡劣的一次,李慎行把三歲的單純從汽車窗戶裏推下去,單純摔傷了臉,被李慕沉在門口罰跪一晚上不許進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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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棋,也深思熟慮清楚。

李慎行開口:“我欠單純的,我來還。婚約取消不掉,兩家人也不用難堪撕破臉的。哥,你記得你說的,永遠別逼我回公司,我們家有你就夠了。否則,我寧願為國家身死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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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娶誰不是娶,不是她,他將來娶哪個女人都一樣,日子就那樣過。

但是,他希望韓喬幸福。

私心,他更希望大哥幸福,因為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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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臉色沉了:“閉嘴你。”

李慎行吊兒郎當痞笑聲,兩腿大哧拉拉分開胳膊搭膝蓋上:“我說真話,別不信。”

李瑾言不喜歡李慎行說這些。

談別的事,聊他在警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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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又繞到韓喬身上,李慎行看手機韓喬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態,而李瑾言看不到。

韓喬把李瑾言屏蔽了。

李慎行調侃:“哥,你這追妻路漫漫啊,點點要追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