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卑微成性

第四十四章 卑微成性

“哎喲，這不是楊大娘和傻妞兒嗎？！”

靈兒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暗呼不好。老娘回頭，見了來人，趕緊陪著笑臉鞠躬道：“大奶奶好，給大奶奶請安！”

大奶奶？靈兒回頭，見迎麵過來的三四個婦人，一個是討厭的多嘴婆顏二娘，方才就是她先打的招呼；另一個是王富貴他娘王馮氏；還有兩個生麵孔是拎著東西的三四十歲婦人，看她們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王馮氏的仆婦。

王馮氏鼻孔朝天一臉傲慢的斜靈兒母女一眼，嫌惡道：“真是的，大清早的，怎麽一出門就遇上兩個礙眼的，晦氣！顏二妹，時辰不早了，走了！”

顏二娘眼珠子提溜一圈道：“馮嫂子，您看，草上還有露水了，小心打濕了您的鞋，不如......咱們就在這兒等會兒，看看有沒有出租的馬車或小轎路過！”

王馮氏低頭看看自己漂亮的繡花鞋，還真濕了點兒鞋邊。她皺眉跺跺腳，嘀咕道：“唉，早知道露水沒幹，就讓昌明套馬車出來了！真是的……”

顏二娘賠笑道：“嫂子別氣，都怪妹妹不好，原本看今天天氣好，太陽早早就出來了，想拉著姐姐活動活動，一來身子暖和，二來空氣好，還可以看看風景，哪知……唉，是我考慮不周全，姐姐莫怪！”

王馮氏揮揮手道：“你這人，別什麽都往自個兒身上攬，這露水老天爺給下的，關你什麽事？”

顏二娘嗬嗬笑道：“姐姐真好，什麽都為妹妹想！”

幾人站在路中間說笑，老娘和靈兒被晾在一邊，老娘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一臉討好的樣子，似乎想插幾句話，靈兒拉拉她，低聲道：“娘，咱們回去吧，爹爹還沒喝藥了！”

老娘這才想起來，看看王馮氏二人，見二人依然不搭理，還是對王馮氏鞠躬行禮道：“大奶奶，我家裏有事，就先回去了！”

老娘牽著靈兒往村子方向走，才走幾步，顏二娘喊道：“楊大娘，您這就回去了？時辰還早了，陪馮嫂子說幾句話再走唄！”

二人回頭，見王馮氏依然鼻孔朝天一臉傲慢，不過卻是正對老娘，垂著眼皮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娘。老娘似乎做錯了事情般，趕緊低頭半弓著腰對王馮氏行禮：“大奶奶，老身家中還有生病的老頭子，每日早晚得按時吃藥，所以……”

顏二娘親熱的挽起老娘胳膊，一邊把她往王馮氏麵前啦一邊樂嗬嗬的說話：“哎呀，楊大娘，就說幾句話而已，誤不了你的事兒！來來，過來，馮嫂子有話要問你了！”

老娘聞言誠惶誠恐道：“什麽事情啊？”

靈兒聞言知道肯定沒好事，拉住老娘道：“娘，時辰不早了，爹爹還在家等著了！”

老娘猶豫，顏二娘道：“哎呦，這傻妞兒真是的，你娘就跟咱們說幾句話而已，又不會賣了你，著急什麽啊？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知道嗎？去去，一邊兒玩兒去！”

顏二娘硬是把老娘拉到王馮氏麵前，老娘手足無措的半弓著腰道：“大…大奶奶，您…您要問什麽啊？”

王馮氏打量老娘一番，淡淡道：“方才那兩車木材是你家賣的？”

“是！哦，不是不是，是…是別人賣的！”

“哦？哪個別人？”

“這個…這個……”老娘一著急，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靈兒上前道：“是方才那位叔叔從別人家買了木材，一趟裝不完，請我和娘幫忙看著，等他們回去卸了貨再來取的！對吧，娘？”靈兒拉拉老娘袖子給她提示。

老娘怔愣一下，連連點頭：“對對，是人家請我們幫忙看著的！”

“哦？是嗎？我看那人給了你們不少錢啊，好像還有碎銀子？看會兒木材就能給銀子？世上還有這等好差事？我怎麽沒碰上？唉，早知道我就早點兒出門，專門坐這兒等著，興許還能賺得幾兩銀子了！”顏二娘看似玩笑，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實在難聽。

幸好老娘老實，聽她如此諷刺也隻是尷尬的笑笑不作聲兒，顏二娘想激老娘的計劃沒達成，眼珠一轉又神秘兮兮道：“哎，楊大娘，方才那人給你多少錢？跟我透個底兒唄！”

老娘尷尬的笑笑，擺手道：“沒…沒錢！”

“嘖嘖，楊大娘真是的，這裏就我們幾個，又沒外人，你還藏著掖著幹什麽？”

老娘張張嘴，靈兒使勁拽她袖子，大聲道：“大奶奶，聽說你兒子被王員外送去縣城上學了？那學堂一定很好吧？我長這麽大，還沒去過縣城了！”

馮氏聞言瞪靈兒一眼，冷哼一聲偏開頭，顏二娘道：“哎呀，傻妞兒，富貴少爺可是因為你才被老太爺送走的，你還好意思說，真是沒眼色！”

靈兒對她吐吐舌頭：“我們哪能跟顏嬸嬸比啊？顏嬸嬸是天底下最會看人眼色的人！娘，人家嫌棄咱們了，咱們快走吧！”

靈兒這次用上了全力，非要把老娘給拽走不行，顏二娘頓了半晌才明白靈兒話裏有話故意洗刷她，她有些氣惱的瞪著靈兒母女，故意大聲道：“哎呀，馮嫂子，方才那牛車不是半林鎮誠信木場的嗎？那…那可是您娘家的死敵啊！

嘖嘖，真是的……有些人就是不識好歹，想當初老太爺可憐他們，那麽幫著他們，沒想到到頭來人家不念您的好，欺負富貴少爺不說，還幫著您娘家死敵來對付您！

唉，那肉包子喂了狗，狗還會搖兩下尾巴了，這人怎麽就不知感恩了，真是……”

顏二年大聲的藏槍夾棒的罵著，靈兒拉著老娘快走，老娘有些耳背，不停的問：“靈兒啊，我好像聽二娘在說話啊？她在說什麽啊？是不是跟咱們說話啊？……”

靈兒敷衍道：“沒有沒有，她跟大奶奶說笑了，說高興了聲音就高了！走了走了，娘，爹爹在家等著了，咱們快點兒回去把銀錢藏好了！”

等出了顏二娘視線範圍，周圍總算清淨了，靈兒停下來長長吐口氣，老娘道：“靈兒啊，方才咱們走也沒跟大奶奶打聲招呼，多不好啊！她…她不會記住了吧？”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靈兒有些心煩，語氣不善道：“她記住了又怎樣？咱們又不是她家家奴，不靠她吃飯，幹嘛要看她那張死人臉？

娘，您也是，幹嘛每次見她都像低人一等似的？咱們又不欠她什麽！您老是這樣別人會瞧不起你的，連帶著還會說我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