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失敗的老司機

天還下著蒙蒙細雨,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珠扭曲了江邊的霓虹,從上往下望就如一個光怪陸離的異世界。

江辰燁咬著牙把煙嘴摁滅在異世界的光暈裏,狠狠的,帶著股毀滅的意味,然而他終究無法操控它,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在他血液中遊走,沁入骨髓之中,恨得他起雞皮疙瘩。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

他轉身去開門,看到來人之後揚起很溫柔的笑,接著把門敞開。

林雯走了進來,穿著米白色的長大衣,裏麵的毛衣也是白色的,她臉上沒有化妝,恢複了最初清純的模樣。

進門之後,她迫不及待地抱住他,瘋狂地吻著他的脖子,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後一口純淨的空氣,是沙漠中唯一的一滴水。

江辰燁粗魯地把她推遠,扯下一張紙巾擦起脖子。

林雯目光微頓,她看到了一地被碾爛的玫瑰花瓣,以及像颶風侵襲過的房間:床腳凳不在它原來的位置,兩條絞一起的白巾上有幾枚黑腳印,一盞落地燈橫在沙發旁,燈炮忽明忽暗,苟延殘喘著。

“怎麽了?”她問得有些天真。

江辰燁笑著,沒有說話,他拿出煙叼在嘴裏,林雯很自然地從包裏掏出打火機為他點煙。

煙草燃燒發出“噝噝”聲響,她看著那點紅覺得不夠旺,於是又把火苗湊近些,火光之下,他的眉眼更完美了,每一寸都長在她的心裏,不知不覺,她看得入神,直到火的溫度燙上指尖。

“噝!”

林雯把打火機收了回去,然後抬起頭望向他,就像條搖首乞憐的小狗,等待他的溫柔。然而江辰燁的臉色突然陰沉,冷不丁地狠抽她一巴掌,抽得她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

為了不讓自己倒下去,林雯出於本能伸出手,想抓住任何可以抓的東西,而他把她的手撥開了,眼睜睜地看著她仰麵摔在地上,然後露出一絲猙笑。

嘁。

江辰燁拉過把椅子坐下,半俯著身,衝著她輕問:“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林雯捂著臉,眼淚汪汪,不敢作答。

江辰燁一笑,手指有下沒下地戳著她的腦門:“當初是怎麽和你說的?玩不起就不要玩,你現在來和我搞這一套,嗯?”

林雯抿緊嘴,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地窺視他:“醫生說我以後可能就不能生了……我想要這個孩子。”

“你要就要啊,關我屁事!!!”江辰燁在她耳邊咆哮。她嚇得縮起脖子,低頭藏臉,不敢再吱聲了。

江辰燁抓起她的頭發,逼視她的眼睛:“看著我……你看著我,你怎麽和她說的?有沒有說你是個會爬床的賤貨?你是不是騙她,說你懷孕了?”

林雯含淚拚命搖頭,她害怕他吃人似的眼睛,本能地往後挪,江辰燁又甩上一個耳光,打比剛才還要重,嗡的一下,她聽不見了。

“我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別他媽給我裝!”他抓扯著她的頭發,她不說話,他就抽她的嘴,就像他父親打他媽那樣,下手又狠又重。

林雯被打怕了,下意識地抬手護住頭臉:“我找不到你,我沒辦法了,那天我是無意間在酒吧裏遇上她的,她在和阿莫說話,問你是什麽樣的人……她配不上你,隻有我,隻有我最愛你呀!”

江辰燁眼神一凜,把她鬆開了,而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阿莫的電話。

“那天她問你什麽了?”

電話那頭阿莫愣了下:“沒問什麽,她……”

“為什麽不和我說?”

“是她不讓我告訴你的,怎麽了辰燁?”

江辰燁鐵青著臉,掛斷了電話。他站起身,仰天深吸口氣,抓了兩把淩亂的發後抬起一腳,踹在林雯的胸口上。

林雯倒在地上咳嗽起來,兩手不自然地捂著心口,蜷縮成可憐的小蝦米。

江辰燁又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在對方開口的時候,他恢複了昔日的溫柔。

“媽,是我,辰燁。蕭曉回家了嗎?沒什麽,她今天突然和我提分手,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媽,你是知道的,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愛她,我想和她過一輩子,她瞞著我出去玩,我都不在意,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她要和我分手,如果她回來的話,你能不能打個電話給我?是啊,房子都買好了,已經打算裝修了……好的,好的,辛苦媽了。”

通話結束,江辰燁臉上的委屈、無奈的笑慢慢凝固了,他轉頭,居高臨下看向林雯,眼中的厭惡顯而易見,這個笨女人破壞了遊戲規則,炮友就是炮友,玩過就行了,還想怎麽樣?

“打你都嫌髒。”

江辰燁撿起地上的紙巾,狠狠地拭去濺上手背的淚珠,然後他從西裝內側袋裏掏出皮夾,抽出一疊錢,扔在林雯的臉上。

“以後別在我麵前出現!”

說完,他起身走了,就像當年那樣,解決了最原始的欲望後頭也不回把她扔在這裏,就跟他用過的紙巾一樣。

林雯怕他但割舍不掉他,她隻好抓著錢,望著他嚶嚶地哭,不停地說:“我愛你……我愛你呀!”

江辰燁“嘭”的把門關上了。

十一點三十分。

周啟拖著行李箱,牽著蕭曉手回到酒店公寓。安保人員認識他,看到他帶了個小姑娘回來,微笑著點點頭。

“周先生,你沒走呀。”

“嗯,暫時不走了。”

短短幾個字,隱藏了太多心路曆程,還記得剛離開這棟酒店公寓時,他拖著腳,一番破落,與回國精英的人設完全不符,現在他回來了,眼睛炯炯發光,連笑都變得生動了。

安保朝蕭曉多看了幾眼,很漂亮的小姑娘,與周先生很相襯。

一進房間,蕭曉脫下高跟鞋,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周啟見狀從櫥裏拿出一次性拖鞋,彎下腰來了個跪式服務,他觸到她冰涼的腳背時關心地問了句:“還冷不冷?”

“不冷了,就是腳酸,以後再也不穿這麽高跟的鞋了。”說完,她趿著拖鞋窩到沙發上,一顰一笑仿佛都是昨日的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如果冷的話可以先泡個熱水澡,不要凍感冒了。”

周啟一本正經的,從衣櫥裏拎出雪白的浴袍。

“好呀,麻煩幫我放個水。”

蕭曉眯眼笑著,猶如一隻在甩著毛茸茸大尾巴的老道狐狸。

周啟照她的話做了。

沒多久,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水汽氤氳,悄悄地從衛生室的門縫裏探了出來。

蕭曉起身走進去,看到周啟在洗臉,她倚在洗水台的邊上歪起腦袋看著他,等他洗得差不多時,隨手遞上一條幹淨的毛巾。

“喏。”

周啟一怔,微微側過臉,水沿著他濕漉漉的瀏海流淌而下,匯在他性感的唇珠上。

“你脖子怎麽了?”他問道。

蕭曉木訥,抹去鏡上的水霧,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雪白的脖頸上有兩道很明顯的紅印,是被江辰燁掐出來的。

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什麽,剛才這裏有些癢,我撓了兩下。”說著,她下意識地捂了會兒脖子。

顯然,周啟是不相信的,但他沒有深問下去,看浴缸裏的水放得差不多了就說:“水放好了,你可以泡了。”

話落,他轉身,蕭曉突然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毛衣領往下拉,然後踮起腳尖,把嘴貼上他的唇瓣。

一個動作點燃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火。

他也不憋著了,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用力吸吮半寸軟香,恨不得把她嵌進身體裏。

蕭曉不甘示弱。

她的一字肩被扯去半邊,露出粉色蕾絲邊的抹胸,他再把抹胸往下拉,直到她片甲不留。他兩手鉗著她的細腰滾進浴缸裏,水漫出缸邊,像海浪,一波一波灑在白色瓷磚上。

他結實的胸膛滾燙,急切地想要,蕭曉在關鍵的時候伸手推他,羞澀地說:“這裏不行。”

周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衝洗完身體後,把她抱到柔軟的大**,剛剛還急著舉行成人禮的他,忽然放慢了動作,兩手支在枕邊,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我是不是在做夢?”

蕭曉把手交叉在胸前擋住春光,羞怯地咬了會兒嘴唇,用眼神告訴了他答案。

欲火再次燃起。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

蕭曉驚叫,聲音有點悶。

太能折騰了!

蕭曉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窩在他肩窩裏嗚咽著。

“周啟,你不是人!”

她嚶嚶嚶的,可憐極了。

“是你先勾引我的,你得負責到底。”

“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不行。”

他很蠻橫,隻想著怎麽把這五年失去的給補回來。

“我累了。”他氣喘籲籲,滿身是汗的,終於有要停下的跡象,蕭曉逃出升天,還沒多歇息一會兒,他就撲了上來,蕭曉爬著想逃,結果晚了半步,又被抓了回去。

他又來了,泰日天都沒他厲害。

蕭曉腿酸得支不住,嗓子都喊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