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談判

祝蘭芝一點都沒有做壞事被戳穿的負罪感,反而將一切過錯都推在祝南星身上。

“你要是老老實實地接受娘安排的婚事,不去招惹那言子卿,我本來是打算與你老死不相往來的。”

祝南星點頭稱是:“屆時恐怕我還沒老,就已經沒命了。”

“哼...”祝蘭芝陰笑著:“不過也多虧你,讓我知道原來言先生是個如此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祝南星反問:“噢,原來不止想要鋪子,還想要搶人?”

祝蘭芝提到言子卿心情一片大好。

“你還不知道吧,前腳你被抓進牢房,後腳他就登門謝宴了。”

說著她拿出一柄折扇,上麵的關山行旅圖祝南星不能再熟悉了,是言子卿親自臨摹的。

見祝南星的神情一滯,祝蘭芝更加得意。

“喏,他把隨身的扇子,都留給我做信物了,說與你合離後立刻同我成婚。”

祝南星心道祝蘭芝八成是騙她,可還是別過視線不去看。

“帶我去見祝夫人。”

祝蘭芝趁祝南星路過身邊之時,一把狠狠地扯下她的麵紗。

紅腫著的臉頰上,泡已經被挑破,薄皮有的沒清理幹淨,粘在露出的嫩色皮肉上,以後肯定會留下不少坑疤。

“哈哈哈哈,我沒想到你對自己也能這麽狠啊,嘖嘖嘖,可憐了這張小臉兒了。”

說著將手上的麵紗扔在地上,生怕她的膿泡傳染自己手上似的。

祝南星矮身將麵紗從地上撿起,抖落上麵的灰土後重新戴上。

“我們彼此彼此吧。”

祝蘭芝立刻警惕起來,讓丫鬟好好看看自己的臉有什麽不對。

“祝南星,你個野種對我做了什麽?”

丫鬟冬芽是剛來不久的,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小姐,您臉上什麽都沒有啊。”

“我不信,你再好好看看。”祝蘭芝說著,仔仔細細地摸著自己的臉。

“呀,小姐...您...您的手...”

“我的手?”

祝蘭芝目光往自己手上看去,隻看一個小黑蟲轉眼不見,不一會兒的功夫,從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間,長出了一個小肉瘤,不仔細看以為多了根手指一樣。

祝南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這麽愛去參加錦都名媛聚會,隻怕不多時人們就都知道祝家有個六指的大小姐了。”

“祝南星,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祝南星知道她不是做主的人,談判的話還是要找賀氏。

“你不打緊,無非多一根手指,可是你娘如果再耽擱下去,等到蟲包大到跟腦袋一樣,就是蟲子吃掉大腦的時候了。”

祝蘭芝一聽急了:“那我的手指也會被蟲子吃掉嗎?”

祝南星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說呢?”

禍及自己,祝蘭芝明顯比之前緊張多了。

“你...你個毒婦沒有好下場!”

語畢將氣全部撒在冬芽身上:“還愣著幹什麽?去夫人院裏!”

賀氏此時躺在床榻上,感覺腦仁中有什麽東西在刷刷作響,每呼吸一次都要用盡全身力氣似的。

見到外麵腳步紛雜,知道女兒已經將祝南星接了回來。

心裏雖有不甘,可是下人在城中跑了一天,愣是沒找到能治的大夫,費盡心思做的一個局,隻能暫時放棄。

“娘!”祝蘭芝大步跨進來。

“你看那個野種做的好事!”說著伸出手來,原本小小一個肉瘤,已經快有半個手指大小。

賀元容說話有氣無力,可是目光卻帶著鄙夷與嫌棄。

“我說無緣無故怎會鑽出這麽個黑蟲,原來是你做的手腳。”

祝南星並不打算禮讓:“你們如果沒有害人之心,又怎會中招?”

“哼。”賀元容說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娘,跟她還提什麽條件!?”祝蘭芝頤指氣使:“祝南星,你要是不把我和我娘的病治好,就一輩子都蹲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吧。”

祝南星無所謂:“沒問題,在這之前,我應該還有時間給‘大娘’送終。”

“你!我看到時候言子卿還會不會要你這個醜八怪!”

祝蘭芝劈手就要打。

祝南星本不耐煩與她糾纏,可是提到言子卿,心裏不由地一陣煩躁。

擋下祝蘭芝的手,反手還給了她一個耳光。

“啪!”

“你竟然敢打我?!”

祝蘭芝又急又氣。

賀氏打斷她的話:“芝兒,你先回房去。”

“娘,可她...”

“回去!”

祝蘭芝捂著臉,瞪了祝南星一眼不情願地走了。

賀元容硬撐著從床榻上坐起來。

“說吧,你要怎麽樣?”

祝南星明人不說暗話:“第一,我要百草堂的地契。”

賀元容咬著後槽牙:她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這些年你利用地契逼迫我每月度上交百分之三十的盈利,原本我都不該花錢去買,可念這塊地是父親在時與你一同購得,你出個價錢,從此不管是百草堂還是回春堂,都與你祝府賀氏再無瓜葛。”

賀元容冷笑:“百草堂是祖產,豈是你想買就能買的?”

祝南星分辨:“百草堂的招牌可以算是祖產,地契與房契是父親在時與人簽訂,臨終前又交給我,是你不願放棄這一杯羹湯,私自修改了父親的遺書。”

賀元容了解祝南星的命脈,知道話怎麽說能刺在她心尖上。

“我當你是真的孝順,不願看著百草堂沒落,原來不過也是有了新鋪子就扔了老招牌的商人。”

祝南星眼波微動接著說:“如果這幾年我對百草堂不過問分毫,恐怕招牌也早就砸在你們手裏了。”

“行,你要買給你,隻怕你付不起這個價錢。”

以後要是沒了每月撈油水的地方,賀元容自然是要將利息也要出來的主兒。

祝南星毫不在意:“那夫人的命呢?值多少價錢?”

賀元容心想:這死丫頭,真不好對付。

不過看看她的臉,反正言子卿這個金龜婿遲早要進芝兒的門,藥鋪那點銀子也算不了什麽。

“還有什麽條件,你一次說完。”

賀元容感受到頭越來越沉,想著至少先讓這個野種把這該死的肉瘤子去了。

祝南星見她肯放手,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才繼續說道。

“我要祝家為我娘立牌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