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特別的意義
“李伯伯,這是怎麽回事,因為你的報告不是我取的,我還沒看到。”
老人點了點頭,將報告從褲兜裏拿了出來,顯然他在看過報告後就將其收了起來。
接過報告,南羽的眉心慢慢的蹙了起來。上麵惡性腫瘤四個字讓南羽的心無法再平靜,李伯伯得的是胃癌,他看到了這個結果!
所以昨天陳洛桐的意思是將報告直接交給老人的兒子,讓趙丹將報告帶回來,可趙丹卻將報告直接給了老人。這就是導致老人輕生的罪魁禍首,也是剝奪他生存的最後的希望。
“李伯伯,其實我們積極配合醫生說不定可以......”
李伯伯抬手阻止南羽繼續說下去:“如果說年輕人,還有治療的價值,我都這個年紀了,我不糊塗,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年紀,手術是不可能了,化療,哎,也是不成了。這個病啊,就是慢慢的看著自己一點點的死去,還要搭上一個人的時間陪著我。我什麽都知道,我不能拖累兒子,他還有他的人生,不能為了我放棄在國外的事業,最後人財兩空。”
南羽聽著老人悲愴的話,無語凝噎!
“可是李伯伯,這有病就要治,不能這麽消極,何況你剛剛也說了,你在,你兒子就有家啊!你覺得是在拖累他,可能他不覺得呢!至少要見到他啊,和他商量一下,讓醫生看看,說不定現在有什麽好的治療辦法呢!總是不能有輕生的想法!”南羽知道自己的話無法勸動老人收回那種可怕的念頭,可不管有用沒用,他都要說。
他不大會勸人,他知道在麵對這種有輕生念頭的人時,普通人是很難能勸說的了的,除非懂得一些心理學的知識,才能讓他們真正的打開心扉,走出自己的死胡同,放棄輕生的念頭。
“你也不用勸我了,我活了這麽大歲數,啥不懂。雖然你們看我平時沒什麽負擔,一個人挺好的,可是像我這樣的老人啊,哎。”李伯伯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想要去喝手裏的水,卻發現瓶子裏已經空了。他們是在急診室直接住進來的,什麽都沒準備,連個水杯都沒有。
南羽在李伯伯昏睡的時候,去買了水和日用品。他又打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接過水,老人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看起來很渴的樣子。
“李伯伯,慢點。”
李伯伯擺擺手:“沒事,就是覺得這身上沒力氣,口渴得很。”
南羽細心的抽了一張紙給老人擦嘴邊的水。
“小南,你是不知道啊,我退休了以後,這日子其實過的不像你們看到的那麽好。雖然退休工資不少,可我出來進去的就一個人。家裏永遠都是空****的,沒個人說話。有時候我就對著電視說話,對著鏡子說話,對著窗戶說話,自言自語。兒子在國外,他忙,時間有和中國不一樣,所以我很少和兒子通電話。我以前就想著給兒子攢點錢,將來我沒了都給他,讓他不用那麽辛苦了。可我這一病,啥都沒了,我幫不了他了,甚至還要拖累他,你說我個老頭子能這麽自私嗎?”
南羽沉默了,是的,人都知道生病了要治,誰都想活著。可作為父母,他們首先考慮的就是子女。子女的幸福,子女的人生就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和任務。但凡有利於子女的,他們豁出性命也會去做。對自己不利的,就算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做。
身為子女,其實很難真正的理解父母對自己的心。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父母都和李伯伯一樣,遇到這樣情況,他們依舊是把兒女放在首位,為兒女爭取最大的利益,自己怎麽樣無所謂。
見南羽沉默,李伯伯苦笑著:“好了,你還年輕,我的想法你不會理解的。不過孩子,你放心吧,既然老天不讓我死,我就等我兒子回來。你去問問大夫,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這醫院住的實在不舒服。”
南羽點點頭,走出病房。在轉出門口後,南羽靠在門旁邊的牆上,想了很久。這個住院樓裏,這座城市裏,整個國家,到底有多少像李伯伯這樣的人呢!
他們想為兒女做些什麽,可他們不知道,兒女最大的心願就是他們能健康長壽。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有爸媽的地方就有家,這是從古至今身為子女的心聲!
自己能為這些可憐的老人做些什麽呢?除了陪他們看病,是不是還可以撫平他們心底深處的那些恐懼和不安呢!就在這一刻,南羽徹底明白了自己做為陪診師的真正意義。
它不僅僅是陪老人看病,讓他們及時就醫。更重要的是它要陪伴他們走過晚年那段苦悶,惶惑和不安的時光。
想清楚後,南羽似乎對這個職業也有了新的認識。
在和醫生溝通過後,醫院建議可以讓老人先出院,等家屬到了,與醫院研究好治療方案,再住院進行具體的治療。
於是第二天,南羽便帶著李伯伯回了家。
回家後的李伯伯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人雖然消瘦,可飯量卻上來了。
“小南啊,你快去工作吧,不能圍著我這個糟老頭子轉。”李伯伯強烈要求南羽去工作,甚至以絕食相威脅。無奈,南羽隻好回了工作室,不過每天下班,他都會去李伯伯家,第二天一早再回工作室與鄒珩對接一下,去醫院。
這期間,南羽很多次都想給陳洛桐打電話,發信息,可每次都放棄了。
知道兩人鬧了矛盾,洛鳳琴主動找了南羽。這次她是替女兒出氣的,她覺得女兒有些委屈,南羽身為男人,總該讓著一點的,不該說出那麽重的話。
南羽早就知道錯了,他想見陳洛桐,卻被告知她去了外地,自己的微信也被拉黑了。
南羽開始變得無精打采,即使他再怎麽努力想要打起精神,可就是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他的腦子裏總是陳洛桐的身影。
一周後,鄒珩氣呼呼的坐在工作室,悶著頭,不出去工作了。
“喂,你什麽情況?今天沒活?”南羽一邊翻著最近的業績表,一邊蹙著眉問。
“沒有,南羽,你說是不是邪門了。最近谘詢的人還真不少,可怎麽都沒有下文了,這裏麵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