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餐
“南羽，咱這辦公室就算辦起來了？”看著還空****的辦公室，鄒珩仍舊不敢相信。
“這兩天找時間去把執照辦了，還有我接了一個單親媽媽的單，孩子是個盲人兒童，這幾天可是夠忙的，你有空去置辦點桌椅板凳。”南羽現在已經有了點老板的樣子，做起事來條理十分的清楚。
“行啊，對了，陳洛桐那邊，你打算咋辦？”鄒珩突然問了南羽這麽一句，隨即露出了著急的神色：“哥們兒，你老這樣可不行，雖說那隻天鵝是高傲了點，也比你大了好幾歲。不過像她這樣的優質女真的不好找。”
“你又瞎說啥？”南羽當然明白他的話，臉瞬間就紅了。雖然已經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了，可南羽的戀愛經曆為零，談到這事總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我瞎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那隻天鵝。其實我覺得她應該也喜歡你，你們倆這到底是啥操作啊，還停留在古代呢？喜歡就趕緊表白啊，追啊。”
南羽尷尬得想要否認，可他此刻滿耳朵都充斥著她應該也喜歡你這句話：“鄒珩，你覺得我喜歡她？”
“嗯，不是嗎？”
“她也喜歡我？”
鄒珩癟了癟嘴，不開口了。因為他看出來南羽想要問得問題了，這小子要上套了。
“你看出來的？”南羽不死心繼續追問。
“你瞅瞅你那樣，還嘴硬說不喜歡人家，緊張的汗都下來了。”鄒珩突然哈哈大笑，他很喜歡逗南羽這個小老弟，總覺得他單純得有點可愛。
“你小子找揍吧！”南羽被說得不好意思，便轉身去鎖門。
“哎呀，我是聽丁丁說的。她可是陳洛桐的閨蜜，陳洛桐咋想的她最清楚了。雖然她沒直說，不過她說陳洛桐從來沒對誰這麽好過，讓你去她家住，還和你一起去陪你二叔吃飯，傻子都知道她咋想的。”
“可她一直都冷冰冰的，回家時候也是，我基本也看不到她笑啊。”
“這叫欲擒故縱！你不懂！”鄒珩說得有模有樣，就像是個戀愛專家一樣，事實上，他也不過就談過一個女朋友，他隻是嘴上說得歡，每次和丁丁出去約會，也都緊張得要命，每次遇到兩人可以進一步親近的機會，他就慫了。
被鄒珩說的，南羽心情好了點，他確實對陳洛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總是想看見她，總是想知道她在幹什麽，雖然她並不給他好臉。他覺得在陳洛桐家住的這段時間大概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了，他看到陳洛桐被秦禹森和鄭妍欺負，他就想去保護她。當二叔在飯桌上誤會兩人時，見陳洛桐沒有反對，他竟然在心裏暗暗高興。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但他確實喜歡和那個冷冰冰心地就很好的姑娘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南羽一直在想，他要不要和陳洛桐談談，他們馬上就要搬家了，以後自己還能有什麽機會什麽借口來找她？
“你在家啊，我買了菜，今晚我給你做菜吧。”一進門，南羽就看見陳洛桐坐在客廳的床邊仰著頭對著臨暮的夕陽，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見南羽回來，陳洛桐緩緩轉頭，眼中那抹清冷竟消散了不少：“好，那辛苦你了。”陳洛桐罕見的沒有拒絕，她最近的真的很累，她很想找個人一起聊聊。
也許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當你有一肚子話想要找個人傾訴時，才發現周圍的人竟沒有一個適合打擾的。於是有太多的人選擇獨自麵對，或午夜買醉，或獨自徘徊在城市的街頭，或靜靜望著天空發呆，或埋頭痛哭。
南羽做的飯陳洛桐嚐過，最近，他經常做飯，似乎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手藝，他也習慣了她的口味。
麵對著一桌子的菜，兩人都隻是默默地低頭吃飯，不發一語。
就在陳洛桐放下筷子的一刻，南羽終於開口了：“我......明天就要搬走了。”
“嗯，房子找好了？”
“找好了，我打算自己開家陪診工作室，就住在工作室裏，既省了房租又方便不用來回奔波了。”
“挺好的，那提前祝你開業大吉。”
兩人禮貌，拘謹，陌生地對著話，這場麵竟恍惚讓人覺得是一對即將分手的戀人在做最後的告別。
“那......你呢？搬回洛阿姨那裏？搬家時候我過來幫忙。”南羽憋了半天，還是說出來了。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啊。”
陳洛桐沒有回答，竟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紅酒，這動作和對話順暢得像是兩人在對劇本，沒有思考的時間。
“祝你終於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陳洛桐優雅地舉杯，剔透的紅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
“謝謝，你......有啥打算？”南羽學著對麵女人的樣子抿了一口，喝紅酒是有講究的，可他不懂。
“沒有。”陳洛桐淒然一笑。
“要不，你來我工作室。”南羽早就想說了，早在他開始籌備的那天，他就想邀請陳洛桐了，雖然他知道陳洛桐的性格並不適合，但這似乎是他留住她，或者接近她的唯一辦法。
“我？我能做什麽？”陳洛桐忽然笑了，那笑容絕非譏笑，似是一種天真的，欣喜的笑容。
他很少見到笑顏如花的她，真的很美，美到可以與窗外的落日媲美。
“你......”南羽一時語塞，但很快就想到了理由：“你也可以和我們一樣，其實有很多人都喜歡這種性格，不愛說話，不愛亂打聽，做事還認真，你真的挺適合的。”他在違心地說著，做他們這行最重要的除了愛心，就是要善於與客戶溝通。
“謝謝你了，我不會去的。”
南羽很失望，他是個極其誠實的人，誠實到不會掩飾自己說謊的表情。
“其實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這麽多年，我一直把自己偽裝成鋼鐵俠，隻有這樣我才可以不受人欺負，才可以保護我媽。”陳洛桐突然轉換話題，讓南羽猝不及防。
“受人欺負？”南羽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怎麽，你覺得我從小就是這副僵屍臉？”
南羽忍不住笑了，他可以把這個當成是玩笑話吧，高貴的天鵝居然也會開玩笑。
“當然不是，我小時候其實挺活潑的。不過後來因為我爸媽離婚，所以總有同學欺負我，我就慢慢地，慢慢地變成這樣了。他們也不敢再欺負我了，後來我就一直這樣，似乎隻有對別人不友善才能不被別人傷害。”
南羽第一次聽到了她的心裏話，這是他第一次了解她。突然，他好心疼眼前的女孩兒。好想保護她，想要將她生命裏的痛苦統統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