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站隊
“多謝公公”小丸子欣喜至極,連忙跪地,張公公見此眼神中滿是歡喜,但臉上卻掛著不悅:“天子才可與人跪,以後注意行事作風,出去吧”張公公麵色紅潤的遣退了小太監,而後便是在宣紙上寫下了那句草紙上的讖(chen)語---商兵王道,可取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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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居庸城,安排了一天將士的牛達坐在了軍營的行軍床之上,自打收到左相的消息,他便每日心急如焚生怕臨安出了什麽差錯,好在最後風過浪平。
坐在營帳中剛卸去甲胄的牛達正準備休息,門外魏子清兩人的聲音便從帳外傳來。
一入營帳,牛達就發現兩人的麵色有些不對勁,向下看去發現魏子清手中還捏著一張信封:“臨安難道又出了變故?”這位北境臨時將軍已經被這幾日折騰得人都麻了,魏子清與冉之閔對視一眼,前者遞出了手中的信封道:“京城的密信”
牛達幽幽地瞥了一眼已經成為偏將的兩人並未接手,他並非出身於將門世家,也不是名門望族,讓他看信這不難為他嗎?
魏子清看著遲遲不伸手的牛達麵露幽怨,忽然想起眼前的牛達不識字,尷尬地笑了一下他將是信封遞給了旁邊的人,嘴角抽抽的冉之閔接過信封暗道:“這兩人真是天生一對”撕破信封,抖開信紙,冉之閔小聲地讀了起來:“調牛達於縉雲滅流寇,北境暫由蘇定軍主鎮”
“沒了?”牛達在行軍**抬頭看向他們三人中認識字最多的冉之閔。
“沒了”三人一陣沉默
“牛兄,去縉雲可不是件好事啊”魏子清作為槐蔭的將門世家,自然對南清的布局清晰無比。
“這話啥意思?”牛達自入伍起便在北境,對外麵的形勢兩眼一抹黑,更何況他已許多年沒有回過京城,魏子清也知道牛達不知,他稍稍回想了一下下人給他宣讀關於縉雲的事情他開口到:“縉雲位居正東乃是南清與柔然交界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另一個居庸城,隻是此地的軍風與北境稍有不同”
“這話咋說,那東邊的將士再差也得比南清的那群隻會滿口噴糞的文人士子強吧”牛達不太清楚東邊將士的情形隻得猜測似的說了一句。
“還真讓牛兄說對了,東邊的人遠遠不及北境悍卒,自打破敵將軍身死後,東邊就沒了骨氣和將脊梁,一個個的皆是如逢春舍的那般的慫包,別說過去滅流寇,就是組織起來壓陣都難上加難,打起仗來更是貪生怕死,皇主此次調令牛兄去滅流寇,恐怕牛兄要孤軍奮戰啊”魏子清盡量地還原了家裏下人給他讀的縉雲記錄,因為他也不曾去過這個地方,若不是他父親天天罵東邊他還真不敢說的這麽細致和確定。
“去他狗娘養的,這東邊的將士還真是一個尿性!”牛達啐了一口唾沫先是罵了一句:“差點就差點把,既然皇主交代了那俺便收拾收拾明日動身便是,東邊的將士不靠譜,那俺就帶些北境的人去,說啥不能掉了咱們曾經神威將軍的名頭!”牛達不喜細枝末節的分析,他也沒那個腦袋,當朝皇主如何交代他便如何去做,調令他去縉雲處理流寇他聽魏子清的分析大概也知道了是個坑,但是作為南清的將士,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看著沒有絲毫推辭意思的牛達應下此事,站在營帳中的魏子清與冉之閔有些不樂意了,咋這麽實誠呢!
“牛兄弟,子清說得不錯,縉雲之行能推則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再過兩日謀反的將士很有可能會路過居庸關”冉之閔也不讚同牛達前去。三人自打七八日前收到左相的密信後便成為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牛達要跳火坑,兩人自然不能坐事不理,雖說一年前李清平的作法讓眾人寒了心,沒人願意再主動去為他賣命,但絕對還沒拮據到連一個帶頭的中郎將都扒不出來,名門望族的將門世家聚在臨安的並不在少數,隨便下個皇詔定然能逼出來幾個,再不濟放些賞賜也定能找到勇夫,雖說京城老一輩武將大多早早離世,中年將領差點死絕,剩下的年輕一輩也是攤上了青黃不接的情形,但偌大的南清真的會找不出幾個將才?牛達聽著兩位的勸說一時不知如何抉擇,他不想抗命但這兩位的話讓他很猶豫。
“不如這樣吧”魏子清也知道牛達抗命的幾率為0,但是作為袍澤該說的他還是得說:“牛兄先拖上兩日,等謀反的人過了居庸關,皇主若再來信,牛兄再去縉雲如何?”這個法子說不上好至少冉之閔是這麽覺得的,牛達麵露苦惱的點了點頭:“那便暫時這樣吧”
兩人放下信紙從營帳中走出,冉之閔不解地用手杵了杵這個他的小對頭道:“拖上兩日與直接去有何不同,你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拉開與營帳的距離,魏子清出聲解釋道:“臨安其實沒多少有才能之人了,更何況謀反風波剛過,世家子弟都惶惶不可終日,你怎麽指望他們去縉雲殺敵,之前南清的武將後生幾乎都棄戎從文了,即使有胸藏百萬兵想立功的年輕一輩,也不會有人想接手這個爛攤子,柔然人雖不如胡人驍勇但是腦子總歸是聰明些,這些學了文官之道的武將後生更是清楚,讓他們去送死還不如期待母豬上樹,畢竟沒人想出去一趟丟了命”
魏子清說道此處頓了片刻,回頭看了一眼後才繼續出聲:“左相送信之後,我兩便收到了兵部的任職文書,而在此兩日後家父也來了一封信”冉之閔聽到此處腳下一頓,魏子清也隨即停下,四目相對冉之閔此刻才算是明白了魏子清真正的意思,邁起步子繼續向前魏子清也繼續訴說。
“當今皇主的帝王術已經讓諸多大臣都感到了危機感,家父應該也受到了左相提點,如今我算是替家父做了抉擇,冉兄孤身一人比起我來應該會更容易選擇一些,現在在冉兄麵前的也是兩條路,不知冉兄如何抉擇”魏子清隻走了兩步便再次停下,隻是這次的目光深處有不一樣的神色。
聽聞此話的冉之閔同樣停下腳步,他並未去看自己袍澤的眼神,良禽擇木而棲,他自然不例外,隻是當今皇主畢竟是天子,與之站在相反麵風險有些大,而且在他看來,左相雖位居高位謀深似海但是終歸輸了些霸道,若是有人輔助的話,站左相也未嚐不可,隻要這人是江小將軍。
“冉兄若是沒想好,我便在多透露一點,今日牛兄被調令縉雲看似是皇恩浩**北境,實則是皇主為了調開這個對已經死去鎮北侯全身崇拜的絆子,而左相也曾與家父言明與江小將軍有共事基礎的都不能免俗”話說道這份上,他認為以冉之閔的腦瓜定然已經看通透了,現在就看這個師從孔丘的人到底怎麽選了。
“聽說江小將軍是左相的侄兒,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抽絲剝繭地找出核心人物,他麵露詢問盯著魏子清以求確認。
麵前之人緩緩點頭,他笑著說了一句:“你我該是袍澤”
“哈哈哈哈”兩個大男人相視而笑的聲音回**在山林間,驚起一陣飛鳥。
笑聲落下兩人關係更進一步,回去途中冉之閔好奇的問了一句信上寫的到底是什麽,旁邊的人微微一笑說了句:“失不再來,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