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梟雄末路
“汪老爺子想聊什麽？”
李商炎持劍問道。
“隻要你們把那小子交給我，不論他答應什麽，我們都能商量。”
汪衛背著手笑道。
“哦？汪老爺子能舍得下和島那邊給的好處？”
李商炎饒有興致地問道。
“看來兩位是衝著老頭子的性命來的？”
汪衛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隨即拍了拍手，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身手。
“島田君，有勞了，想必此兩人你都認識吧。”
汪衛對著人影說道。
“隻可惜幽冥子不能親自前來，這奪臂之仇看來隻能晚些報了。”
人影顯露身形，赫然是當日在昆侖前被幽冥子奪取雙臂的和島人。
“汪老爺子，老糊塗了吧，叫一個殘廢來幫忙。”
李商炎出言嘲諷道。
“小子，今天便讓你見識見識土禦門家的式神。”
島田說罷周身寒氣凝結，逐漸化作一個身穿和服的白皙女子。無數雪花在那女子身邊滑落。
“秦師兄，你纏住老狐狸。”
李商炎轉頭對著秦牧說道，秦牧聞言立刻與李商炎拉開距離，站到了汪衛身側。
汪衛見狀用眼神對著島田示意，島田卻不為所動，隻是惡狠狠地看著李商炎，汪衛歎了一口氣便不再管島田，專心盯著秦牧。
李商炎也不廢話，將星光凝聚在小腿處，提劍直取島田，島田自從斷臂之後一直在土禦門家修養，對於李商炎的實力隻能通過一些隻言片語的情報了解，他一個和島人哪裏聽說過真境之威，眼看在夜空中如彗星般襲來的李商炎，他隻得呼喊那名式神進行防禦。
那式神倒也不弱，站到島田身前，立刻凝聚妖力將附件地麵層層凍結，讓李商炎無下腳之地，李商炎見狀索性將計就計，直接俯下身子在冰麵上以極快的速度滑行起來，那雪妖見狀一手不斷凝聚冰錐射來，一手不斷製造冰柱改變著地形。李商炎燃起周身離火瞬間便將冰錐氣化
那雪妖見狀隻得加大投入，一時間妖力消耗極大，立刻惡狠狠地看向身後的島田，島田會意點了點頭，咬破自己的舌尖將精血噴在雪妖背後，那雪妖經過精血強化雙眼赤紅，立刻製造了一堵巨大的冰牆將李商炎隔離在外。
李商炎也不含糊，純白的離火爬上劍身，一劍揮出，炙熱的離火伴隨著劍氣立刻將冰牆斬得粉碎，躲在冰牆後的一人一妖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你！原來那對夫妻保護的神火在你身上！雪女，你我的性命不重要，隻要抓住這個小子交給家主，你我都能獲得永生！”
島田指著李商炎狂熱的說道。雪妖立刻對著島田點了點頭，鑽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李商炎聞言，腦海中立刻上演了那段他在董琦製造的夢境中經曆了無數次的車禍，心神稍有失守。
“汪家的老頭子和這個人都是你的了。”
李商炎在心中冷冷的說道。
“你我已經定了契約，放心吧，那人要與雪妖合二為一，這術法代價極大，但是短時間內能得到極強的力量，我建議你拖一拖，一旦術法失效，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天魔立刻將島田想要做的事情告訴了李商炎。
“吾輩劍修，隻可直中取！”
李商炎冷哼一聲等待著島田完成術法。
此刻的島田正在不斷地哀嚎著，雪妖的妖力正在改變著他的身體，原本失去的雙臂正在被妖力形成的堅冰所代替。
“這就是式神的力量嗎？太棒了！”
島田興奮地看著自己失而複得的雙手，隨意一揮便有無數冰錐激射而出。
李商炎見島田興奮不已，雙足輕點，濃鬱的星光之力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銀光直奔島田麵門而去，島田立刻伸出雙手，無數冰錐激射而出，李商炎單掌拍地，側身閃過無數冰錐，極快的速度加上先前被雪妖覆蓋在地麵的冰層，讓李商炎一路滑到了島田的身後。
島田立刻轉身，雙拳齊出，妖力帶著寒風將李商炎推出老遠，他微微皺眉，單手擲出手中霜龍，右手伸出劍指以氣禦劍，霜龍立刻穿透了島田的右臂，島田見狀立刻催動妖力將右臂複原，這電光火石之間李商炎已經進到島田身前，將他狠狠按在地上。
“愚蠢的……什麽時候！？”
島田剛想譏笑李商炎的魯莽，就被霜龍的劍魂透體而過。他不理解，明明自己才獲得強大的力量，此刻卻快要死了，憤怒、迷茫在他的眼神中一一閃過。
“為了土禦門！”
島田知道李商炎他們會用盡一切方法從他嘴裏撬出土禦門家的情報，所以他果斷地選擇用秘術自爆，可是一團黑影早就在李商炎接觸到他的身體時就鑽進了他的腦海中，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的記憶正在被不斷的蠶食，瞪大的雙眼中隻剩下絕望。
“到底是…什麽時候？”
島田依靠著雪妖的妖力維持著生機，緩緩問道。
“拍得換位的時候。”
李商炎看了他一眼，劍指一轉，霜龍飛回手中，淡淡的說道。
“原來如此。”
隨著雪妖妖力的離體，島田睜著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想逃？”
李商炎目露雙瞳，立刻捕捉到一絲妖力並未消散而是脫體而出，說罷他手中離火爆燃，攔截了那一絲妖力的去處。妖力再次化作雪妖的形態，虛弱地趴在地上看向李商炎的眼中滿是驚恐。
天魔吞噬完島田的記憶立刻回到了李商炎的身體之中，短暫的記憶共享後，李商炎確定了當年父母車禍的真凶。
“這雪妖要是沒有用處，你就吃了吧。”
李商炎對著天魔說道。
“先讓瀧姬將它的妖力吃了，我再去。”
天魔建議道。
李商炎默認了天魔的建議，從懷中掏出瀧姬沉睡後縮小的本體，放在雪妖身邊，雪妖一見瀧姬像是遇到天敵一般驚恐哀嚎起來，而沉睡許久的瀧姬也不客氣，幾個呼吸之間便把雪妖的冰雪之力吸食幹淨，隨後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瀧姬吃罷，天魔所化的黑影一閃而過，將雪妖存在的最後一絲證據徹底消弭。
他將瀧姬重新放回懷中，立刻提劍趕去汪衛與秦牧的戰場，兩人你來我往，秦牧仗著符道的變化竟隻是稍稍落於下風，汪衛瞥見李商炎過來，心中暗道不妙，立刻有了遁逃的念頭，秦牧心細如發，抓住了這一絲破綻，三道驚雷接連炸在他提前布置好的位置上，汪衛雖然艱難躲過了前兩道，終究還是被最後一道劈中了後背。
汪衛吐出一口鮮血，顯得有些狼狽，秦牧一見李商炎，立刻擺手示意不要靠近汪衛，李商炎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將汪衛堵在當中。
“島田死了？還是逃了？”
汪衛轉頭看向李商炎問道。
“死了。”
李商炎回答道。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沒有一點餘地？”
汪衛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問道。
“首先我想知道，汪洋的父親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李商炎雙手背在身後，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問道。
“是，也不是，大哥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中心，我汪家之所以能夠做大，靠的就是夾雜兩強之間的生存智慧，這一點不論過去多少年都不會錯！”
汪衛正了正衣襟說道。
“古有中山國，居於四戰之地，列強環伺，終日惶惶，雖然靠著朝秦暮楚得利頗多，可最終還是落得亡國的下場，這就是你說的不會錯？”
李商炎反問道。
“你一個小子懂什麽？我們汪家本就有劣跡，就算委身你們後勤處，你們能信？老夫隻求家族昌盛。”
汪衛冷哼一聲說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非我族人才是你主子的核心思想。好處，隻是因為你還有價值。”
李商炎譏笑道。
“哼，你敢保證，汪洋上位後，你能無條件地相信他？”
汪衛問道。
“不能，但是我能保證不會秋後算賬，我能保證功過獎罰的公平，我能保證你汪家不會滅族，並且隻要不生異心，照舊是大族。”
李商炎向前一步，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一般的麵龐。
汪衛眯眼看著，想要看清李商炎的臉，努力了片刻便放棄了這一舉動，他笑著搖了搖頭，早已斑白的發絲被水氣打濕，他看著天上的月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好聽的話，我聽得太多了，我憑什麽信你？奮力一搏也不一定沒有機會。”
汪衛淡淡的說道。
“你殺了我們，就要舉族遷往和島了，人離鄉賤，你們沒了利用價值，會是幾等公民？”
李商炎摸了摸別水氣打濕的頭發說道。
“留下就不會？”
汪衛低頭問道。
“秘密行動，想想我們需要你們做什麽，你就會發現，不管是同樣身為炎黃子孫還是從利益出發，我們都不會針對你汪家的。”
李商炎緩緩地解釋道。
“汪家的事情就這樣吧，隻是我這一支？”
“放心，為了大局，隻除首惡。”
李商炎回答道。
“你把他們叫回來吧，老夫送你一個人情。”
汪衛說罷，雙手重重打在自己的氣海之上，伴隨著輕微的爆裂聲，無數靈氣從他破碎的身體中逸散而出回歸天地，李商炎見狀，立刻喚回了劉婷等人。不多時幾人便從劉元的虎魂上跳了下來。
“那麽快？”
汪洋驚訝地看了一眼如同風中殘燭的汪衛問道。
“自裁的。”
李商炎解釋道。
“我親自動手？”
對於汪洋的提問李商炎點了點頭。
汪洋一步步走到汪衛身前，直到兩人距離不到三步，汪衛突然暴起，一個閃身掐住了汪洋的脖子，幾人剛想動手，便被李商炎攔了下來。
“放心吧，老頭子不想自己的女兒接手，他沒有選擇，讓他們說說話吧。”
李商炎擺了擺手，拉著幾人向著遠處走了幾步。汪清帶著人正好趕到，李商炎也不說話，直接將先前的錄音拋給了汪清。
“聽完它，事情就結束了。”
李商炎看著汪清說道。
汪清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了錄音，將汪衛與李商炎的對話從頭到尾聽了一遍，她早就隱隱約約猜出了大伯的死和自己父親有關，如今一切坐實，她身體癱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隨後惡狠狠地望向李商炎。
“島田的屍體就在後麵，不信自己去看。”
李商炎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緩緩說道。
汪清聞言，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立刻喝退了想要進去的汪家人。
“謝謝。”
汪清有氣無力的說道。
“不客氣，放心，我和你爹說的都是實話。”
李商炎拍了拍汪清的肩膀說道。
“我願意加入後勤處。”
汪清抬起煞白的臉說道。
“安心做好你的汪家大小姐，如果真的想加入，可以參加下一次的考核，正好我們的確需要擴招，但是你也加入了，你們汪家的事情都丟給汪洋一個人嗎？就當是幫你爸贖罪，好好幫幫你的哥哥吧。”
李商炎笑著拒絕了她的請求。
“媽的，這小子真可怕，還好我們劉家沒有選錯邊。”
劉元靠著牆壁點起一根煙說道。
“是啊，他和我們已經不在一個世界了。”
劉婷附和道。
“這樣的人反而更重情重義些。”
秦牧從黑暗中伸出自己的手，要了一根煙，香煙無火自燃。
“根據上麵的要求，以後一段時間內，你們就跟我了。重新認識一下，後勤處，秦牧。”
秦牧笑著走出陰影，對著兩人伸手道。
“後勤處，劉元。”
“後勤處，劉婷。”
兩人伸出手笑道。
半個小時後，汪洋獨自走了出來，他走到李商炎麵前就跪了下來，李商炎見狀立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
“李隊長，謝謝。”
汪洋眼中含淚說道。
“自己人，不客氣。回去以後，汪家暫時一切照舊。老頭子的死編個合理的理由，你還需要改個名字，家主的名頭暫時給汪清。”
李商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明白了，往來信息會隨時上報的。汪衛臨死前告訴我，希望我的孤注一擲，能改變汪家以後的局麵。”
汪洋說道。
“放心，我們這代，和老一輩不一樣，和你妹好好敘敘舊，別把上一輩的恩怨，放到她身上，我可是答應過老頭子的。”
李商炎笑道。
“放心，不關她的事，我懂。我們回家吧。”
汪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