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勸君更飲一杯酒
“敢問府君為什麽在古約之下還有這樣的力量？”
李商炎警惕地問道。
“你不用擔心，當年的古約並不包括我，也不包括陰司，至於為什麽不包括我，完全是因為我幫了風小子和小軒轅。”
對於李商炎的疑問府君並不在意。
“你身上還有些有趣的東西在，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問一問便知道了。”
府君頓了頓說道。
天魔給了李商炎肯定的答案，他便不再說話，隻是坐在轎上暗自療傷。
“府君當真不收我魂魄？”
一旁的幽冥子疑惑道。
“我隻收神靈、天人、成氣候的妖魔，收你何用？你還有你的使命。”
府君拿過鍾馗的葫蘆，壓了一口說道。
“我依舊不認為你是對的，但我想或許可以試一試。”
幽冥子轉過蒼白的臉看向李商炎說道。
“既然聖君和府君都不是外人，我便將先生的計劃說一說。”
李商炎的腦海中傳來諸葛亮希望他透露計劃的建議，於是說道。
“天地躁動，新的時代很快就會來臨，神啟之後最先到來的會是獸潮，無數妖獸會沿著海、陸兩地侵襲華夏，於海上，我們決定建立迷陣與八卦陣拖延海上妖獸的進攻速度，於陸上則用始皇帝留下的兵馬俑抵抗。而我們最缺的就是有生力量，雖然先生改進的裝備能讓普通人有一戰之力，但這還不夠，這就是為什麽需要你的原因，你不僅有擅長鍛造的兵主之火，還有有教無類的鬼道修法，都是我們急需的手段。”
李商炎緩緩說道。
“恩，某家認為此法可行，有陰司相助，鬼道修士便可人丁興旺。”
鍾馗捋了捋胡須說道。
“這也是諸葛先生，麻煩崔判官回陰司所傳達的條件。”
李商炎說道。
“孔明先生當真是算無遺策啊，我甘拜下風了。”
幽冥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想法是不錯，隻是那些妖獸可不好對付，泰淵已經有了裂隙，上古妖獸逃出去多少，我也不知道，而且陰司的問題可不隻有神女這一件，外部勢力早就想滲透陰司了。”
府君又喝了一口說道。
“府君，您也發現了？”
鍾馗驚訝地問道。
“恩，雖然所司不同，但我隱隱感受到不止一家蠶食瓜分這片土地上的生魂。”
府君點了點頭說道。
“哎，的確如此，這也是為什麽陰司會主動找上小兄弟尋求合作的原因，雖然枉死城人滿為患，但是每年依舊有許多生魂無跡可尋。”
鍾馗解釋道。
“居然有這麽嚴重？”
李商炎和幽冥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恩，這種現象從百年前就開始了，一開始我們隻以為是生魂消散了或是遇到了什麽特殊的原因，畢竟曆來也有這種事情發生，隻是近幾十年來這樣的缺口越來越大了，派出無數小鬼去探查都有去無回，礙於古約我們無法不經允許現身人間，所以隻得將事情壓到了現在。”
鍾馗拍了拍大腿說道。
“這會有什麽影響嗎？”
李商炎問道。
“你不修鬼道，所以不明白，這影響可大了，本土的生魂若是被外界的人拘住，便可從外界打通一道連接我們陰司的通道，一旦陰司被攻陷，人間也會發生混亂，看來有人一直在慢慢積攢華夏生魂的數量。”
幽冥子擔憂道。
“這小子說對了一點，但還有一點更為重要，華夏之人的生魂與外族之人的不同，作為單身過人皇的直係，身體和生魂中都蘊含著人皇所留的力量，若是被外族人解構，便能研製出針對華夏人族生魂的武器。”
府君嚴肅地說道。
“天魔，針對生魂的武器是什麽？”
李商炎立刻問道。
“類似於你們人類的針對性生化武器，隻對針對的人有效。”
天魔立刻回應道。
“小兄弟不必太過驚慌，我們陰司也不是吃素的，這百年來雖有損失，但都在可控的範圍內，而且某家一旦能坐鎮人間，很快便能找出這群小賊。”
鍾馗見李商炎一臉震驚，立馬安撫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你們這兩個小子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鍾馗，到沒有？”
府君打斷了眾人的討論問道。
“府君，你看見前麵的大紅招牌了嗎？就是那裏。”
鍾馗望了望遠處，興奮地說道。
“有趣有趣，現在的酒家好會做生意。”
府君說罷，五鬼便將轎子停在了旁邊的暗巷之中。
眾人緩緩從暗巷之中走出，府君見鍾馗變化了現代服飾，索性自己也變了一套，幾人大大咧咧地走向了飯館。
“老板，還有位子嗎？四個人。”
鍾馗熟絡的問道。
“喲！這不是老鍾嗎？好久沒來了，你來怎麽會沒位子呢？”
老板說著熱情地打開一張折疊桌子放在路邊，又搬來了四把塑料椅子擦拭幹淨，示意幾人坐下。
“老鍾啊，裏麵都坐滿了，你就用我們自家吃飯的桌子吧。”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鍾馗看了看府君，見府君並不介意立刻與老板勾肩搭背地點起菜來。
“你們人族永遠是這般熱鬧，坐在街邊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鍾馗，先上些酒來。”
府君揮手與鍾馗說道。鍾馗點頭示意。
不多時老板便端上了一箱箱酒水，看得府君滿臉笑意。府君拆開白酒的包裝就像對嘴喝下，卻被鍾馗攔了下來。
“府君不可，這現在的酒與古時不同，可凶得很，還是倒在杯中品嚐吧。”
鍾馗說著便將白酒倒入了一旁的小杯中，遞給了府君。
“恩，這香氣倒是濃鬱，就是入口頗辛，還是試試別的吧。”
府君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白酒，幾經測試，終於選中了一款淳厚的米酒，府君表示這才像以前他喝過的酒，充滿了回憶。
“李隊長！李隊長，這裏這裏。”
飯館旁的暗巷中一名後勤處的工作人員揮手喊道。
李商炎聞言立刻趕了過去。
“錢帶夠了嗎？”
李商炎直截了當的問道。
“管夠，李隊長你拿著，密碼在背後，我就先過去守著了。”
工作人員丟下一張卡便向暗巷中走去。
拿著卡的李商炎心中有了底氣，也自顧自地倒起酒來。
“你們兩個小子可別作弊，喝酒是要自封修為的，不然起步浪費。”
府君指著兩人說道。
兩人一聽，少年意氣湧上心頭，對視一眼，互相暫時鎖住了彼此的修為。
“不行，你還有離火，怎麽封？”
幽冥子想了想問道。
“你也有黑火啊。”
李商炎反駁道。
府君見兩人爭執不下，隨即大手一揮，抬頭示意讓兩人試著調動看看，兩人這才發現，此刻的自己除了筋骨其他的都與普通人無異。隨後鍾馗也點完菜坐回了桌子上。
“鍾馗，我看你是沒少來啊。”
府君笑道。
“府君見諒，某就好這一口。”
鍾馗訕笑道。
“無礙，你我同好，我自是理解的。我們按照古禮如何？”
府君問道。
“好啊，就按府君的意思。”
鍾馗豪爽地回應道。
“古禮？”
李商炎不解的問道。
“古禮便是喝趴下的沒資格吃菜。”
鍾馗高舉手中的啤酒一口氣便喝了下去。
眾人見狀也不甘示弱，各自喝完手中的餘酒，沒了修為的加持，三巡下來幾人臉上皆有微紅。
“隊長，這幾位的身份，居然在路邊吃飯，還和咱們一樣的喝法，是不是我眼花了？”
一旁的後勤處外勤人員問道。
“你懂啥，咱們的文化博大精深，不光是人，神也喜歡，看我的嘴饞，要不咱們也整一口？”
隊長試探性地問道。
“我看行。”
隊員們立刻附和道。
隊長思索片刻後給李商炎發了消息，詢問李商炎目前的情況是否允許他們吃些東西喝些小酒。李商炎見到信息，立刻走向幾人。
“放心吧，沒事的，卡給你們了，你們別喝太多就行，到時候過來結賬。”
李商炎說完便回到了桌上繼續喝酒。
“李隊長敞亮啊，就是他那修為居然也帶著酒氣，難道是那家店的酒好？”
隊長發出了感歎。
“小子！席間離桌可是要罰酒的，幹什麽去了？”
鍾馗問道。
“天晚了，讓周圍的幾位同事也吃喝一些。”
李商炎笑著喝下了杯中的酒說道。
“恩？你小子人不錯，倒也提醒我了，我該把它們放出來吃些東西。”
鍾馗說著掏出懷中的扇子，從扇子中飛出了數隻小鬼，他又喚來了五鬼，讓他們到一旁吃喝。
“哎。”
一旁的幽冥子發出一聲哀歎，又喝了一口。
“怎麽了？輸得不服氣？”
李商炎轉頭問道。
“確實有些不服氣。”
幽冥子點了點頭道。
“那我讓你徹底服氣。”
李商炎拿過酒杯碰了一下幽冥子的酒杯說道。
“我還是不信你說的。”
幽冥子喝下酒說道。
“我也不信，但是你的做法太冒險，太容易不被世俗理解，不可取。”
李商炎說道。
“你既然不信，為什麽阻止我？根須已腐，不下猛藥怎麽行？”
幽冥子質問道。
“你怎麽還不明白，有陰就有陽，有天就有地，有好就有壞，你想要的太過理想了，連府君這樣的神都有私欲，更何況人呢？”
李商炎指了指府君說道。
府君被他一指倒也不惱，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辯論。
“你的意思就是保持平衡？”
幽冥子反問道。
“現在的世道相比古代怎麽樣？”
李商炎反問道。
“好了許多。”
幽冥子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那就證明方向沒錯隻是時間問題，為什麽要拔苗助長呢？”
“那獸潮來襲的時候，你怎麽向普通人解釋？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事物的存在！”
幽冥子喝了一口悶酒又問道。
“我會盡我所能地讓他們不知道，如果還是知道了，就順勢而為。民眾不傻，尤其是我華夏的民眾，更是知道好壞。”
李商炎回應道。
府君同鍾馗一起看著兩人不停地爭辯，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們再這樣下去，菜就是我們的了。”
府君高興地說道。
一句話讓兩人瞬間停止了爭辯，嚴肅地看著府君。
“怎麽？不爭了？我記得你們有一位聖人說過，在知中行，在行中知，既然高山總要麵對，何必鷸蚌相爭呢？等到了沒有漁翁的地方，誰對誰錯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府君喝完了杯中酒說道。
“那他若是錯了，豈不是萬劫不複？”
幽冥子問道。
“哦？你能肯定你一定是對的？不會萬劫不複嗎？當年小軒轅就麵對過華夏是應該統一還是分裂的問道，其實兩者都沒錯，隻是兩者的結果導向不同，你明白嗎？”
府君反問道。
“我……”
幽冥子陷入了沉思，自顧自地喝酒。
“菜來咯，老鍾你特地囑咐的燒烤，重辣，你嚐嚐。”
老板的呼聲打破了平靜。
幾人聞著辛辣芳香的烤串，口中都積攢著許多口水，鍾馗抓了一把遞給府君，示意了府君吃法，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你不信我們的計劃，那你信我嗎？”
李商炎遞給幽冥子一把烤串，舉起酒杯問道。
幽冥子望著李商炎的眼神，腦海中不斷劃過兩人相處的畫麵。最終定格在他一人一劍擋在府君麵前的決絕。
“信！”
幽冥子拿起自己的酒杯與他碰了一下高聲喊道。
“商炎！”
一聲熟悉的呼喊讓李商炎嚇得差點丟掉了手中的酒杯，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妹妹和楊蘇清正拉著諸葛先生走過來。
“小兄弟，亮實在拗不過兩位姑娘，莫要責怪。”
諸葛亮連忙擺手解釋道。
“不怪先生，我懂，我懂。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李商炎一臉無奈的說道。
幽冥子很識趣地讓開了李商炎身邊的位置，做到一旁與諸葛先生聊起了改造武器的事情，兩人如同多年未見的知己好友，越聊越興奮。
而顧嫣則像是十萬個為什麽一樣纏著府君和鍾馗問著奇怪的問題，楊蘇清坐在李商炎的身邊，單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笑臉盈盈地把著脈搏。
“受傷了，還喝那麽多酒！不對，你的修為呢？你不會被廢了修為吧？”
楊蘇清立刻驚叫道。
“噓！府君暫時封了我們的修為，不然是浪費酒水。”
李商炎不好意思向著諸位打著招呼小聲說道。
“下不為例！”
楊蘇清見眾人皆投來了吃飽狗糧的目光，紅著臉低下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