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李商炎與敖潤在空地上過了百招,雙方皆極有默契地不曾動用神通,隻憑個人的身體素質與武技定勝負。
“不打了不打了,本龍是在耗不過,你們練過八九玄功的都是怪物。”
敖潤撤了槍,擺著手說道。
“哦?除了無支祈之外還有哪位練過八九玄功?”
李商炎也將霜龍入鞘,鬆了鬆筋骨說道。
“還有三壇海會大神,清源妙道真君,加上無支祈,這三位是當年唯一上天下海入地,皆無人可擋的大神。”
敖潤掰著手指頭說道。
“竟有如此厲害!隻可惜八九玄功太難練了,不然推廣出去就能批量生產戰神了。”
李商炎惋惜道。
“從古至今,練成的,算上你這位練成一半的,也就這四個人,沒有機緣,隻怕練了也是白練。”
敖潤笑道。
由於好奇,李商炎拉著敖潤,讓他講述另外兩位大神的事跡,敖潤也不拒絕,興奮地講到直至天空泛白。
“我發現這三位有一個共同點啊,都是上打過天神,下闖過陰府的狂人。”
李商炎笑道。
“那可不,本龍當初聽故事的時候,都以為這是練過八九玄功的人,必須完成的一個成就呢。”
敖潤回道。
遠處諸葛亮已經來呼喚兩人上車,兩人這才收起興致,乖乖地踏上了前往風波亭的旅程,洪濤早就為他們安排了一切事物,到了當地由專人引他們前往真正的風波亭遺址。
當了地方,諸葛亮便掏出了一打小巧的令旗,在風波亭的周圍按照陣法插下,隨後掏出封印著蜃妖力的小瓶,一陣白霧飄過,陣外的時空不斷地倒退,直到三人見到一個身穿囚服卻依舊昂首挺胸的精壯男子緩緩走來。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身穿囚服的男子緩步吟誦著,惹得押送他的兵士們不斷地抹淚。
“嶽將軍,我求求你了,你走吧,我們兄弟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一位兵士解開了嶽飛的枷鎖哭訴道。
“哎,天地雖大,我又能去何處呢?我若是走了,兩位兄弟怕是吃罪不起,鵬舉豈能行此不義之舉?”
嶽飛將枷鎖重新掏回自己的身上,扶起了兵士說道。
“嶽將軍,你既然能統率三軍痛擊金人,為何明知必死,還要回來無辜地葬送了這有用之身?不如反了他去,隻要嶽將軍振臂一呼,我等必然誓死追隨。”
另一個兵士說道。
“恩?你說什麽!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行此蠅營狗苟之事?我抗擊金人,為的不是大宋的皇帝,為的是我民族的文脈,為的是我們痛失的故土,為的是我大宋的子民安居樂業,有能耐的去前線,去投軍,你們拿起武器為的不是我嶽飛,而是在後方等你們凱旋的父母與妻小!”
嶽飛厲聲道。
“哎,可惜這是小人的世道,君子難活啊。”
路過的老者發出一聲哀歎。
嶽飛踏入了風波亭,李商炎幾人麵前的場景也飛速的切換著,風波亭內的大堂上,官老爺正在仔細查看著麵前的案卷,而堂下所跪之人便是嶽飛,隻是原本潔白的囚服,此時已經滲滿了血跡,嶽飛臉上的英氣絲毫不減,隻是兩鬢的白發微微顫動。
“嶽飛,你可知罪?”
堂上的官員哀歎了一聲,毫無氣勢地問道。
“鵬舉不知所犯何罪,還請上官告知。”
嶽飛跪在堂下,鏗鏘有力地問道。
“來人!褪去犯人上衣,給我用刑!”
主審官員一旁的老爺高聲喊道。兩旁站立的士兵聞言,不敢怠慢,立刻脫下了嶽飛的囚服,精壯的身體上是長年累月征戰沙場留下的疤痕,除了那些已經愈合的戰傷,還有被關押期間不斷增加的鞭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老…老爺,嶽將軍背後有字!”
一名兵士回稟道。
“將字念來。”
主審的官員回道。
“回…回稟老爺,是…是盡忠報國”
兵士帶著哭腔回稟道。
“什麽!”
那主審的官員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掙紮著爬了起來,緩緩走到嶽飛的身後,用手撫摸著他的脊背。
“好一個盡忠報國,秦大人,下官難堪大任,這便請辭回鄉養老。”
主審的官員對著堂上的老爺鞠了一躬,說罷,自己褪下了烏紗帽與官服,放在衙門口。
“將軍若死,大宋可亡矣。”
主審官員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走出了大門。
“嶽飛,你的罪名由聖上親定,你認也罷,不認也罷,明日午時便要問斬。”
秦老爺拿起筆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下了三個大字,丟給了嶽飛笑道。
“莫須有……”
嶽飛看著地上的宣紙,淚水無聲滑落。
“隻可惜所得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複!”
嶽飛哭了,哭著哭著他又笑了,笑得無比悲戚,笑得讓一旁的李商炎等人都不禁落下了淚水。
周圍的場景再次變化,嶽飛坐於牢房之內,秦老爺在牢房外來回踱步,最後緊緊地抓住牢門,看向嶽飛。
“嶽飛,隻要你認罪便能免你一死,日後朝廷還有複用之時,何必如此倔強呢?”
秦老爺問道。
“多謝秦老爺掛懷,鵬舉仍舊不知所犯何罪,如何認之?”
嶽飛笑著說道。
“你!我且細數你的罪狀,其一你常以迎回二聖為號,讓當今聖上如何自處?其二你不貪財,不納妾,不購私產,你想作甚?這些世俗之物入不了你的眼?其三你率兵馬直搗黃龍不顧和談,這天下是聖上的天下,聖上都不急著收回燕雲十六州,你急什麽?”
秦老爺氣憤地說道。
嶽飛聞言,隻是看著,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秦老爺,直到秦老爺再也編織不出其他罪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鵬舉可死,不必秦老爺費心,拿著鵬舉的人頭,加官進爵去吧。”
嶽飛笑著咬破手指,在牢房那潮濕的牆壁上寫下了天日昭昭四個大字。那四個鮮紅的大字就像一把無形的劍刺穿了秦老爺最後的自尊。
“行刑,行刑!人呢,都死哪裏去了!”
秦老爺歇斯底裏地吼著,終於將劊子手催來了。劊子手一臉木訥地走入牢房之中,舉起了滿是鏽跡的大刀,便向嶽飛砍去。李商炎極度想要拔劍,隻是諸葛亮在一旁提醒著,才看完了全程。隨著嶽飛的死去,宋朝的命運也在那一刻徹底地畫上了休止符。霧氣散盡,以為批價持槍的將軍傲立在李商炎三人麵前。
“嶽王爺……”
李商炎躬身行禮。
“鵬舉有愧,不敢稱王,隻可惜小兄弟習練的不是槍術,嶽某能幫上的忙實在微薄。”
嶽飛回禮道。
“嶽王爺,您身前抗擊外敵,如今還望您不計前嫌,再次為人民抗擊外敵。”
李商炎羞愧地說道。
“小兄弟說的哪裏話,民族安危,匹夫有責,即便讓嶽某再死一次,嶽某也無怨無悔!”
嶽飛說道。
“嶽將軍,在下諸葛亮,還請嶽將軍助亮一臂之力。”
諸葛亮說道。
“您就是武侯?您可是鵬舉最崇敬的先賢啊,但有所遣,鵬舉皆願前往!”
嶽飛興奮得如同見到偶像的小迷弟。
“嶽將軍稍安勿躁,還需要請李兄弟為將軍重塑身軀才好,隻是一旦重塑身軀,嶽將軍的神魂怕是無法傳於後世,嶽將軍若是不願,亮也不強求。”
諸葛亮笑著說道。
“大丈夫何懼生死,此刻能與武侯一道抗阻外敵,鵬舉已是欣喜無比,何必在意身後之事,小兄弟隻管放手去做。”
嶽飛大笑道。
“好!有嶽將軍相助,亮之圖謀可成矣。”
諸葛亮說著便拉著李商炎與嶽飛的手一同進入了南明離火的內部空間。
嶽飛雕像前的火光指引著幾人前往,毫無生氣的雕像被嶽飛一把推倒在地,神魂附著其中,諸葛亮手中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在雕像上淩空以指畫著。
“先生這是?”
李商炎不解的問道。
“嶽將軍與亮不同,是要上陣殺敵的,自然需要肉身的強大,亮行此法後,嶽將軍便可隨著李兄弟的修為增長而強化自己的肉身。”
諸葛亮解釋道。
“多謝先生!”
嶽飛的聲音從雕像內傳來。
“便是此刻,李兄弟!”
諸葛亮高喊了一聲。李商炎聞言立刻調動全身的南明離火,向著雕像猛烈地衝去,隨著火焰的炙烤,雕像的如同脫皮一般層層裂開,也許是諸葛亮事先行法的緣故,這一刻李商炎竟感覺到一陣虛弱,但他仍舊不敢怠慢,不斷地加大著離火的輸出。隨著最後一片碎片離開了雕像的身體,嶽飛的肉身徹底重塑完成。
“多謝武侯與李兄弟,鵬舉隻覺如今的實力遠超當年,若是某的背巍軍還在就好了。”
嶽飛說著,難得地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嶽將軍稍安,弦斷當有知音聽。”
諸葛亮笑了笑,如今三人心念相通,嶽飛隻是一瞬便明白了諸葛亮的計劃,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李兄弟,請借玉璽一用。”
諸葛亮說道。
“先生的計劃是要提前了嗎?”
李商炎問道。
“恩,如今既有嶽將軍相助,當以陰山教,淺試兵鋒。”
諸葛亮笑道。
李商炎二話不說,便將藏在氣海中的玉璽喚出,然後親手將晶瑩剔透的玉璽放在嶽飛的手中。
“嶽將軍,前世飽受猜忌,如今嶽將軍可放手去做一展抱負。”
李商炎笑著說道。
嶽飛接住玉璽的手有些顫抖,目光濕潤地看著李商炎的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將軍的弦,不會再斷!”
李商炎堅定地說道。
嶽飛看了看諸葛亮,再次看向李商炎,恢複年輕的臉上似有一絲淚痕,他仰天大笑,而這一次笑得十分痛快。
三人再次回到現實,敖潤一臉蒙逼地看著重獲肉體的嶽飛,仔細地左右打量。
“不愧是人皇的火種,的確不講武德,這樣的人傑,說複活就複活,怪不得龍祖願意和你們結盟。”
敖潤搖了搖頭說道。
“李兄弟,我與嶽將軍這邊去了,在於陰山教決戰之前,亮與嶽將軍定會趕來,這裏有一個千機囊,若遇急事會自行打開。”
諸葛亮說著便遞出了一個施了法的錦囊。
“李兄弟還有一事,請讓洪處長將亮研發的物件運往事先所定的地方。”
諸葛亮說罷,便與嶽飛上了提前安排好的車中。
“你們神神秘秘地搞什麽呢?”
敖潤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
李商炎笑道。
“我又不可能是內應,說給我聽聽唄。”
敖潤好奇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啊,但是你這張龍嘴太大了,而且這是個驚喜,等到那時自然能知曉。”
李商炎拍了拍敖潤的肩膀。
“小炎子,你也太不夠兄弟了。連我都不說。”
“沒辦法,我與先生事先約定的,很多具體的事宜,為了防止泄露,連我都不知道。走吧,回去送一送藍小姐。”
李商炎拖著敖潤坐上了回程的飛機。剛下飛機,就看到幾個女生已在一旁等候著。
“李先生還真是大忙人啊,幾天不見又變強了?”
藍冰摘下墨鏡調笑道。
“藍小姐逛得還滿意嗎?”
李商炎說著便遞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靈果。
“還不錯,確實比我們那裏繁華些。多謝了。”
藍冰接過了靈果說道。
“藍小姐,靈果中蘊含的靈力十分磅礴,若是普通人的話,要注意劑量,還要有隱元境之上的人在旁引導靈氣,這是我為袁老他們洗滌經脈的步驟與心得,請收好。”
李商炎又遞出了一本筆記。
“你怎麽知道的?”
藍冰有些疑惑地問道。
“就當是我送你的人情吧,一路平安。”
李商炎並不正麵回答,隻是微微一笑。
“還真是看不透你啊。好,我就承你的情,但是你要做出對不起蘇清的事情,我可第一個饒不了你。”
藍冰貼著李商炎的耳朵輕聲說道。
“行了,我這就走了,有緣再見。”
藍冰登上飛機,對著三女揮了揮手。
“哥,藍姐姐和你說什麽了,讓你臉那麽紅?”
顧嫣疑惑的問道。
“沒…沒什麽。”
李商炎本能地看了一眼楊蘇清,哪知道楊蘇清換上了與藍冰一起新買的衣服,這讓本就天生麗質的楊蘇清顯得更為動人。李商炎趕緊將眼光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