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價值連城的黑玉石
元寶被刀疤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他想不清楚刀疤怎麽就突然變了臉。
刀疤是江湖人，一向說一不二，說了會將他趕出去，那便真的會將他趕出玉銷記的。
元寶徹底慌了。
“刀疤大哥，不，當家的，是我嘴笨不會說話，您大人大量，元府的米糧店不能搬，不能搬啊！”
他陪著笑。
元寶是元府旁支，平日裏連元府正門都沒什麽機會踏進去。
聽說是因為元府唯一嫡出的小公子多年前走失了，他才有機會接手元府設立在玉銷記內的米糧店。
如果讓元府知道他得罪了刀疤，連同整個米糧店都被趕出了玉銷記，那他會被元府從族譜除名趕出去的。
他心裏暗暗將這筆賬都算在了暮陽頭上，憤憤地瞪了暮陽。
錢七見事態變了風向，幹脆躲到一旁去了。
刀疤揉了揉自家女兒的腦袋一眼，征詢她的意見：“小春，這人你說該怎麽辦？”
那名叫做小春的女孩子揚了揚下巴，指著暮陽，朝著元寶頤指氣使：“你，去給她道歉！”
元寶咬咬牙，不情不願走到暮陽跟前，“這位公子，對不起，我不該眼紅你們的生意太好，讓店裏的人朝你們玉迷香坊潑洗腳水，更不該管不好手下的人，連累你手下的丫鬟被打。”
說罷，他上前將自己店裏打人的小廝揪了出來，一腳將人踹到了暮陽跟前。
“你個蠢貨，還不趕快道歉！”
一旁的錢七為了不被連累，也將自己店裏打人的給拉了出來。
他比元寶精明得多，見刀疤已經完全偏向了暮陽那邊，率先諂媚地笑了笑，對暮陽賠禮道歉。
“小公子，此事是我們布行不對，你放心，等會兒我就把這個瞎了眼的狗奴才趕出布行。”
幾個人這邊吵吵鬧鬧的，刀疤明顯已經不耐煩了。
暮陽當然也知道見好就收，反正人她也打回來了，刀疤之所以願意站在自己這邊，也是顧忌著他女兒在場的緣故。
這元府在京都是數一數二的富商家族，這些年更是幫著玉銷記掙了不少錢，是筆肥差，方才刀疤也是一時氣頭上才會說出將元寶趕出去這種話。
玉迷香坊現在就是個剛剛起步步入正軌的小作坊，還在刀疤手下討生活，如果讓刀疤反感，日後會平白多了許多麻煩。
暮陽冷哼，“你要處置你店裏的人自行處置就是，何必故意說給我聽？”
“今日之事我看在當家的麵子上不和你們計較，如若日後再讓我聽見任何欺辱我玉迷香坊的丫鬟小廝的事情，就算鬧翻官府，我玉迷香坊也勢必奉陪到底。”
她這話暗戳戳提醒刀疤自己是看在他的麵子才不計較此事，送了刀疤一個人情。
聽了暮陽的話，刀疤果然臉色緩和了不少，看來還是有個自知之明的。
暮陽猜得不錯，他方才確實後悔了，元府的米糧店這些年一直都是玉銷記的大頭，平白趕出去了有傷元氣。
元寶和錢七在這裏碰了一鼻子灰，見暮陽有所讓步，生怕她反悔又開始鬧，便各自帶著店裏的小廝離開了。
暮陽吩咐元英先帶人回去打掃一下玉迷香坊門外的髒水再開門做生意，自己則留了下來。
她衝著藤椅上的女子欠了欠身，“多謝姑娘為我玉迷香坊說話。”
小春任由丫鬟扶著站了起來，暮陽這才注意到，她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無事，我隻是說出了實情而已，公子不必言謝。”
刀疤吩咐丫鬟送小姐回房裏。
待人離去，他疑惑地看著暮陽。
“大家都走了，你怎麽還不走？是有事要說？”
暮陽直言不諱。
“我方才見當家的手中把玩著一塊兒黑石。”
刀疤手不自覺摸了摸衣袖，表情帶著警惕，直接打斷暮陽，“你問這個做什麽？”
暮陽見他如此緊張，笑道：“當家的這麽緊張幹嘛？我就是見你那石頭長得奇怪，平生沒見過這麽稀奇的玩意兒，想要了來開開眼。”
刀疤坐在了藤椅上，沒有把石頭給暮陽，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你很清楚，方才若不是小春的緣故，我斷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玉迷香坊給錢氏布行和元府的米糧店難堪。”
他重重將茶杯擱在桌上，濺起幾滴滾燙的茶水。
“年輕人，不要以為我暫時選擇了幫你，你就不知分寸到自認為有資格從我這裏得到什麽補償。”
暮陽了然，原來刀疤誤認為她是為方才的事情索要補償。
她淡淡道：“我想當家的可能是誤會了什麽。站在當家的立場上來說，如果今日我是這玉銷記的管事，手下的人鬧了些不愉快，我也會選擇對我最有利的一方！”
“所以怨憤不至於，索要不公的補償，更不至於。”
刀疤斜暮陽一眼。
玉迷香坊這幾日的生意十分火爆，這些他是知道的。
因為前來購買香薰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他一直在心裏以為暮陽能將這玉迷香坊做起來，不過就是如傳言那般，靠著張臉，吸引了大批女性買主。
暮陽這番話，雖然平淡，卻處處彰顯格局，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不是就好！”
他從衣袖裏掏出那塊兒黑石遞給暮陽。
“你仔細些，這是前幾日我府中從北礦買來的丫鬟身上得到的，是塊兒黑玉石，價值連城著呢。你別給我弄壞了。”
當時刀疤也是覺得稀奇，他跑江湖多年，卻沒見過這般稀罕的玩意兒，於是便給了那丫鬟五兩銀子，將這玩意兒買了下來。
暮陽打量半晌，沉默著將石頭還了回去。
她回了玉迷香坊，元英他們已經將店外打掃幹淨了。
暮陽一踏進門就問：“前幾日攝政王府派人送來的那塊兒黑石，你們誰看見了？”
先前銀墨給她那塊兒石頭，她還嫌棄得不行，便沒心腸管，早就忘到腦後了。
直到方才，她看了刀疤手中的黑石，顯然和攝政王府送來的是一樣的。
崔嚶道：“公子，我見那石頭黑乎乎的奇醜無比，放在玉迷香坊內既影響美觀，又占地勢，便讓人敲碎了送去灶房裏放著了。”
暮陽匆匆去了灶房，隻見一個小廝正在爐灶前生火，可能是有些走神，他抓起那黑石便扔進了爐灶裏。
“不要！”她喊了一聲，心髒都跳漏了半拍。
那小廝被嚇了一跳，手一抖，手上的黑石索性直接掉進了爐灶裏。
暮陽：“……”
那可是黑玉石啊，聽刀疤說價值連城著呢，就這麽白白扔火裏燒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