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個臭斷袖,離我遠一點

銀墨冷著張臉,一記眼神刀子朝著聞天飛過去,嚇得聞天立馬住了嘴,不再放肆地滿嘴跑火車。

銀墨很少在人前摘了人皮麵具,可以算是第一次以真身見暮陽,暮陽沒認出他就是那個陰陽怪氣的攝政王。

她隻一個勁兒覺得,這男人給她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這也不怪她,她對長得好看的都有一種該死的熟悉感。

暮陽當然不能讓人家正主發現自己犯花癡,想趁聞天還沒反應過來她方才說了謊便拿著鈣丸離開。

誰知,聞天反應比暮陽想象的快多了。

他就說剛才這個名字聽起來怪怪的,“梅右仁”,合著就是“沒有人”啊,這丫頭可真夠能編的,竟然弄個假名糊弄他。

他一把揪住往外跑的暮陽。暮陽畢竟是個女兒身,在體型力氣上都具有天然的劣勢。

很快,她就被聞天一把揪著衣領提溜了回來。

“小孩兒,糊弄哥哥?”

暮陽像隻鵪鶉一樣被他提溜著,腳上用力,反腳就朝著聞天踹過去。

誰料聞天竟然躲開了,她來不及收回腳,不幸一腳踹在櫃台上。

疼!

暮陽方才用了十成力,痛得她半張臉都扭曲了。

腰肢上突然多了隻有力的大手,她被來人從後麵一環,霸道地從聞天手裏拽了出來。

銀墨輕輕就將暮陽摁坐在麵前的抓藥櫃台上。

他很高,暮陽坐在大半個人高的抓藥櫃台上,也才堪堪能與銀墨平視。

銀墨瞳仁幽深,就像塊兒帶了磁性的黑曜石,他看向暮陽的時候,就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吸進眼睛裏。

暮陽有些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這個姿勢特別奇怪,銀墨就站在她麵前,她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鬆木香味兒。

她一時間又羞又惱。

想起聞天方才的那句“他是個饞你美色的登徒子!”,暮陽覺得自己快裂開了。

她現在再怎麽說,也是個男兒身,這男人莫不是……

銀墨沉默著彎腰,溫熱的大手捏住暮陽的腳脖子。

暮陽警惕地往後縮了縮。

“你個臭斷袖,你想幹嘛?”她被嚇到口不擇言。

銀墨在她麵前蹲下,冰涼的聲音帶了幾分難掩的溫和:“別動!”

暮陽才從北礦回來,鞋襪全是髒的,烏黑的泥還濺了些在她的腳踝上。

銀墨皺了皺眉,暮陽在玉銷記開店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全當暮陽在相府閑不住小打小鬧一番。

怎會弄得如此狼狽?

聞天在一旁看著,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尤其是看見銀墨去碰那髒兮兮的鞋襪時,他更是心裏劈過一道閃電。

他怎麽記得,這家夥平日裏有潔癖來著!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個邊緣人,被這氣氛塞了把不存在的狗糧。

銀墨稍微褪下了暮陽的半截鞋襪,見她腳踝已經腫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朝聞天抬起手,“傷藥!”

聞天認命地丟給他一瓶消腫藥酒,銀墨將藥酒倒在手心裏,然後輕輕地覆上暮陽腫起來的腳踝。

腳踝處冷不防被冰了一下,暮陽下意識縮了縮腳脖子。來人手下的動作僵了一下,動作刹那間輕柔了不少。

許是空氣太過安靜,又許是天機堂內獨有的淡淡藥草香味兒太過濃鬱,暮陽忘了做出反應,呆愣地看著銀墨,撐在櫃台上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

銀墨眼神專注,大掌在暮陽腳踝處揉著,天機堂的東西都是最好的,見效速度很快。直到那腫起來的地方肉眼可見地退下去,他才住了手。

他起身後立即背過身,不再看暮陽。

“你鞋襪濕了。”他像是善意的提醒。

隨後又補充道:“你是在天機堂內受的傷,若是傳出去了恐怕會對天機堂有所影響,為你消腫,理所應當。”

這話說得蹩腳又此地無銀三百兩,聞天眯著眼睛看著銀墨。

編吧,你就可勁兒編吧!

這貨什麽時候在意過他這天機堂的名聲?

暮陽自己也是開了店做生意的,知道口碑對一家店鋪,尤其是這種知名店鋪意味著什麽。

她沒有多想,放了兩顆夜明珠在櫃台上,便匆匆離開了天機堂。

濕濕的鞋襪穿在腳上,確實讓暮陽難受了一路。

所以她不曾注意到,銀墨白到透亮的耳垂處,慢慢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粉色。

待人走遠,聞天才開始出聲調侃,“這不是咱們被事務纏身,連喝杯茶都沒時間的,堂堂攝政王爺嘛。”

他說話陰陽怪氣的,不斷揶揄銀墨。

銀墨冷冷暼他一眼,“有事?”

“還有,日後離她遠一點”

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聞天看著銀墨越走越遠的背影,用他的傷藥去討女孩子歡心就算了,連個好言好語都沒有。

他微微翹了翹蘭花指,衝著銀墨的背影甩了甩,低聲罵了一句。

“色魔!”

……

自從暮陽經營著這玉迷香坊,她就練就了有事沒事翻翻牆的本事。

所以她也不急著回相府,而是打道去了玉迷香坊。

店裏眾人忙了一天,現下擦桌子的擦桌子,掃地的掃地。

元英見暮陽來了,拿起手中一遝花花綠綠的訂單朝著暮陽走了過去。

“公子,如你所料,今日玉迷香坊多了許多百客人,而且因為聽說簽訂訂單可以多拿一瓶香薰玉露,所以大家都自願簽了。”

暮陽接過那些訂單,紙上的內容精煉,直擊重點,沒有半句廢話。

她頭也不抬地問:“總共有多少單子,你統計一下!”

元英將手裏另一張單子遞給了暮陽,單子上從低到高,將每個人買的瓶數羅列了出來,末尾還計算出了總瓶數。

一千瓶?

這已經超出了暮陽的預期,她微微有些驚訝。

隨即視線落在最後一個名為佚名的買主上。

光是這人就一口氣訂了五百瓶,怪不得會超出她的預期這麽多。

暮陽指著這個叫佚名的名字。

“這人,你可有印象?”

因為這客人實在太過財大氣粗,元英對他印象還是很深的。

“回公子的話,這人來時帶著個玄鐵麵具,奴才看不清他的臉,隻不過,他腰間別著把紅色的劍,更像是江湖人士。”

玄鐵麵具,卻又不肯露臉,莫不是先前那個刺殺她的神秘組織?

暮陽將單子遞給元英,“也罷,既下了單子,就是我玉迷香坊的貴客,隻要他不作惡為難你們,好生招待者就是!”

見元英還未退下,暮陽看他,“還有何事?”

元英從衣袖裏掏出五兩銀子遞給暮陽。

“公子,這是崔嚶姑娘走之前留下的,她說,香薰玉露她收了,但是銀子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公子您不必施舍她!”

暮陽若有所思接過那五兩銀子,失聲笑了笑。

倒真是個有骨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