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買了個啞巴!

“五千兩?”除了方才在自家小姐手裏見過,彩星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也就是說,她們家小姐一個月之內,憑借這麽一間小小的店鋪,需要掙到五萬兩白銀。

“你怎麽不直接去大街上搶啊?”

刀疤臉一橫,臉上的肉擠在一塊兒,還挺嚇人,“怎麽?不樂意?”

彩星慫慫的,立馬躲自家小姐身後去了。

刀疤還算是有些見識,見暮陽二人渾身衣著不俗,他又實在想要這玉,便做出了讓步。

“這樣吧,就算你這個月掙不到這麽多銀兩,無論你用什麽辦法,隻要月末你能給我湊足了那五千兩白銀,這店鋪下個月仍舊是你的!”

暮陽自然是沒有什麽不樂意的,她敢要那店鋪,自然就有那本事讓它變成為自己生錢的老母雞。

暮陽道:“咱們都是出來做買賣的,混的也是那口飯吃,東家你既然已經提了要求,公平起見,我也要提一個要求。”

刀疤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跟自己提條件,頓時覺得麵前這毛小子有幾分意思。

他道:“你說。”

“我需要要東家給我立個字據,字據上就寫:如果一樓店鋪能在一個月內掙足五萬兩白銀,往後三年內,無論有誰出高價租賃,店鋪都不會轉手他人。”

自古商人重利,也有價高者得的說法,如果他日暮陽真將店鋪做了起來,保不齊會有眼紅的人會想方設法爭奪那個店鋪。

畢竟東西不是自己的,還是人家說了算,為了以後鬧起來麻煩,索性今日就把事情說開了。

刀疤幾乎是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那個店鋪以前也有人租過,但大多經營不善卷鋪蓋走人了。別說每個月五萬兩白銀,就是三萬兩,都有些勉勉強強。

如果這小子真能保證店鋪每每個月有五萬兩白銀的利潤,那對玉銷記來說,絕對是很劃算的買賣。

他當即就吩咐小二拿了筆墨紙硯過來,當著暮陽的麵立了字據。

暮陽讓刀疤寫了兩份兒,一份兒讓他留著,另一份兒則讓彩星好好保管。

從玉銷記出來,彩星整個人都還在雲裏霧裏的,心口處的字據燙得她覺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額滴天爺啊,她胸口處現在壓著五萬兩白銀。

“小姐,您真要租那店鋪麽?”她真怕自家小姐是一時腦熱。

“要不,咱們現在回去給那個刀疤說,這買賣咱們不做了。”

暮陽笑嘻嘻看她,“怎麽,不相信你家小姐呀?”

這倒也不是,從剛才倒騰那些假玉如意時彩星就看出來了,她們家小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就是,怕自家小姐吃了經驗不足的虧而已。

暮陽方才和這些小販周旋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現下隻覺得口幹舌燥的。

她指著前麵一家小茶樓,從兜裏掏出一遝銀票。

“走,去喝杯茶先。”

說完,不由分說就拽著彩星往茶樓去。

茶樓旁邊圍了不少人,好像是個賣藝的馬戲團班子。

周圍圍了不少觀眾,徑直將茶樓的入口都給擋住了,急得茶樓的老板在原地一個勁兒蹦噠。

暮陽走過去:“老板,一壺上好的雨後新茶。”

那老板卻像是沒聽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位小公子,裏邊兒請!”

彩星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相府,沒湊過這種熱鬧,她瞧著人群失了神,“公子,這馬戲真這麽好看麽?奴……我還從沒看過呢。”

暮陽看她一臉向往,茶等會兒喝也不遲,索性就滿足一下這小妮子。

她拉著彩星擠進了人群,剩那茶樓老板在旁邊又跺了跺跺腳。

“天爺啊,一上午才來這麽幾個客人,又被那天殺的馬戲班子給勾.引過去了!”

暮陽和彩星借著體型優勢,很快便擠進了最前麵。

這哪是什麽馬戲表演,這分明就是人體馬戲表演。這些參與雜耍的,並不是被飼養的動物,而是一群活生生的人。

人群中央擺了兩個大鐵籠子,裏麵關押了男男女女將近數十人,個個脖頸上套著鐵鏈,看起來跟牲畜無異。

戲班子的班長雙手拱成喇叭狀,賣力地朝著人群吆喝:

“都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啊,這些個都是從北礦那邊新拉來的野人。今兒個我們就給大家表演個野人鑽火圈,各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啊。”

圍觀群眾沸騰了起來,那班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鐵籠旁邊的人,很快,其中一個鐵籠被打開,一個身形羸弱的少年被牽了出來。

班長走上前,一一將火圈點燃,還不忘烘托氣氛,“各位看官千萬別眨眼哦……”

他往火圈上噴了一口酒,火立馬燒得旺了起來。

有人上前解開了那少年的鐵鏈,將他帶到了火圈前,冷嗬一聲:

“跳!”

少年捏緊拳頭,雙腿都在哆嗦,隨即咽了咽口水,閉上眼,徑直從火圈中鑽了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

圍觀群眾聲音此起彼伏,不斷有人朝少年扔銅版。

“轟!”

少年動作失誤,在跳最後一個火圈的時候腿不小心碰到了火圈,整個人重重砸在了地上。

“啊…:”彩星尖叫了一聲,不敢看這慘烈的一幕。

暮陽淡定地抬手捂住彩星的眼睛,圍觀群眾爆發出一陣唏噓。

暮陽見那少年受了傷,雙手抱著膝蓋在地上打滾,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是個有骨氣的少年。

眼看著那戲班子的班長拿著皮鞭就要往他身上抽去,暮陽一個閃身,上前徒手接住了鞭子。

她用力一扯,鞭子便到了自己手裏。

那班長有些氣惱,“你是什麽人?敢在我戲班子撒野?”

暮陽沒理他,將手中的鞭子扔在了地上,從兜裏掏出方才倒賣玉石還剩的兩千兩銀票,然後扔給了他,指著那兩個大鐵籠。

“這籠子裏的人,本公子買了!”

那班長攤開手裏的銀票,被銀票上的數字嚇了一跳,這些錢別說買這十來個野人,就是再多買個十個八個的,也是夠的。

他拿了錢,朝身後的弟兄們擺擺手,便識趣地離開了。

沒了熱鬧,圍觀的群眾也紛紛散開,暮陽來到那少年麵前蹲下,見他渾身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滿滿的都是汙泥,最終還是將伸出去的手撤了回來,沒將他扶起來。

她是有潔癖的人。

“你叫什麽名字?”

地上的少年不說話,而是惶恐地看了一眼暮陽,隨即爬起來,重重朝著暮陽磕了三個頭。

暮陽皺了皺眉:莫不是是個啞巴?

磕完頭,少年怯生生地開口道,“我……我叫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