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帶你搞錢去
院子裏的人紛紛噤聲，畢竟槍打出頭鳥，沒有人敢站出來。
院子裏有風吹過，王媽媽堅定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老奴自大小姐還尚在繈褓時就開始侍候了，別說是根手指頭，就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我老婆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別人都怕大小姐，可王媽媽不怕，大小姐是什麽樣的人，王媽媽心裏門兒清。說句僭越的話，大小姐在她的心裏，早已是當了女兒來疼的。
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撿起地上的匕首，毅然決然地去了後院。
“還有麽？”暮陽看著眾人詢問。
彩星跪倒在地，朝著暮陽磕了三個響頭，“奴婢自幼就跟著大小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辭。”
她起身，跟了王媽媽去了後院。
很快又有幾個丫鬟小廝站了出來，堅定地跟在了彩星後麵。
彩星暮陽是信得過的，隻不過做戲做全套，她見這傻妮子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臉上差點繃不住，但心裏暖暖的。
幸好，萬念俱灰時，還有人站在她身邊。
後院傳來幾聲淒厲的叫喚聲，眾丫鬟瞬間變了變臉色。
“還有人麽？”暮陽冷聲。
沒有人有動作。暮陽視線繞了一圈兒，落在彩月身上。
彩月低著頭，雙手絞著衣領，人都有些顫抖，她身旁有幾個和自己平日裏和自己交好的丫鬟正竊竊私語。
“彩月不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麽？彩星都去了，她怎麽不去？”
“就是，平日裏總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真到了這個時候，卻又慫了。”
彩月一張小臉煞白，想到鄉下那個瘸腿的老娘，顫巍巍舉起了手。
“大小姐，奴婢，願意！”
暮陽有些意外，她早知道彩月是龍瑤的人，卻沒想到她竟然為了自己背後的主子，連手指頭都願意舍棄。
她皺了皺眉，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什麽隱情。
彩月走後，院子裏還剩下丫鬟小廝將近一半兒，這些人不能說都是叛徒，但是，絕對不堪重任。
“好了，院子裏的眾人，待會兒去找福管家，每人領五兩銀子，日後便不再是我相府的人。”
有個小廝大著膽子問了句，“那，我們的死契……”
暮陽看他一眼，瞳仁幽黑，“做人呐，不能太貪心，一個連自己主子都不能誓死效忠的奴才，還妄想著以後解除奴籍了能堂堂正正做個敞亮人麽？”
暮陽不是聖母，她自認對院子裏這些人沒有任何虧待，甚至於紫竹院每個月發出去給這些丫鬟仆從的月銀，是整個京都城裏最高的。
外人擠破頭都想來這紫竹院當差，暮陽看著院子裏留下的半數人，她說不失望是假的。
這院子裏有的已經為人父為人母，暮陽能理解他們這麽做的原因，可是，這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好吃好喝供著的下人，日後可能會為了自己的新主人反過來往自己心口紮刀子。
院子裏眾人瞬間變了臉色。不歸還死契，那就是他們就算從相府出去了，也不能另謀新主，那他們以後靠什麽生活？
有人突然就後悔了，暮陽冷聲，“眾位都是有手有腳能求吃喝的人，日後離了我這相府，去種地，擺攤，乃至於去乞討都不至於餓死。”
“但是，如若讓我知道誰敢陽奉陰違，轉頭就去了哪戶人家的府邸，就別怪我把這死契呈報衙門了。”
一仆不事二主，如果被發現，這在大禹國可是要送內獄殺頭的，這些人有的在相府多年，難保知道些相府的邊角料。
相國府樹大招風，平日裏明槍暗箭更是不少，如若這些丫鬟奴才真換了新主子，去了對家陣營，難保不會出賣相府，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遣散掉院子裏的眾人，暮陽去了後院，彩星最先圍了上來。
“小姐，您嚇死彩星了。”
她剛才真以為，自家小姐真要剁人手指呢，臉色這會兒還慘白慘白的。
王媽媽將匕首遞還給暮陽，暮陽收好，屋裏眾丫鬟仆從像是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竟是大小姐和王媽媽設的局。
早在暮陽知道彩月是龍瑤的的人的時候，她就想整頓清理院子了，隻不過如此大刀闊斧的整頓，沒有合適的契機，反倒是容易被龍瑤察覺，所以她隻告訴了王媽媽一個人。
暮陽之所以沒告訴彩星，就是怕這傻妮子在場上露出馬腳，被人看出來端倪，方才那慘叫聲，就是王媽媽發出來的。
暮陽坐下，命王媽媽將府裏的賬本拿了過來。
“你們今日寧願自斷一根手指頭也要留在我紫竹院，本小姐向來欣賞忠心的人。”
她翻了翻手裏的賬本，看了看紫竹院這個月的賬麵餘額。
“王媽媽，你待會兒帶著屋裏的眾人去找福管家，每人領取五十兩賞銀，如果紫竹院賬麵上不夠的，本小姐自掏腰包也會給你們補齊。”
五十兩，那可是她們一年的月銀了，眾人激動得連忙下跪道謝。
紫竹院一下子少了這麽多丫鬟仆從，尤其是廚房那邊的人手，空缺得更是厲害。
崔媽媽這會兒已經回來了，見院子裏冷冷清清的，還以為是廚房的人都去躲懶了，她放下手裏的食材來了後院。
崔媽媽暮陽也是信得過的，和王媽媽一樣，都是暮陽的奶媽，也沒有試探的必要。
暮陽道，“崔媽媽，你來清點一下，現在站在院子裏的人，有幾個是廚房的？”
崔媽媽點了一下，廚房隻剩兩個小廝了。一個是負責往暮陽的房間裏送飯菜的，一個是平時和崔媽媽一起出去采買食材的。
崔媽媽將那二人帶了出來。
暮陽點點頭，吩咐道，“崔媽媽，你近幾日出去采買的時候留意一下賣奴市集，看著有不錯的買了帶回來給我過目。”
暮陽原先屋子裏有五個人，貼身侍候的是彩星和彩月，現在隻剩下了彩星和一顆定時炸彈彩月。
其餘各房，尤其是庫房，主事的離開了，確實是需要個精明能幹的。
暮陽又重新任命了幾個各房主管，吩咐大家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眾人離開後，暮陽問彩星：“彩星，我上次讓你去當的那隻玉如意如何了？”
她方才一番大刀闊斧，獎罰分明的，腰包都被掏幹淨了。
說到這個彩星就來氣，她昨兒個拿了那玉如意去玉銷記，誰知道那個商鋪老板是個不識貨的，竟然說她這是贗品，才給五百兩銀子。
暮陽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傻妞沒賣出去。
她扭頭換了套男裝，又頭發束了起來，戴上個小斯帽子，儼然一個翩翩公子。
彩星瞧得都要流口水了。
她們家小姐生得好看，換上男裝後就是個翩翩小公子，往那兒一站，就跟畫裏走出來的一樣，若這不是她們家小姐，神聖不可侵犯，彩星估計在心裏已經給她生了一窩崽子了。
當然，暮陽是不知道彩星垂涎於自己的美色的，她看著彩星這副癡呆樣，敲了敲她的頭。
“愣著幹嘛，換身衣服，你家小姐我帶你搞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