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宣判你的罪孽

抿了抿唇,林洋顫抖著開口,嗓音有些啞:“我能喝杯水麽?”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猜測,但此刻江寒川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微微頷首,身後人連忙給林洋遞上一杯清水。

清涼的礦泉水潤澤了林洋幹澀的唇,也將他最後那一點僥幸心理澆滅。

苦笑一聲,林洋開口道:“是蘇小染。”

江寒川聞言,眉頭皺起,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下一刻洶洶的怒火席卷一切。

但此刻江寒川仍舊保持了理智,嗓音淡淡:“你有什麽證據?”

開口說出第一句謊話後,最後那一點良心也在私心下泯滅。

“蘇小染……她說她要報複她爸……所以……”

“說點我們不知道的。”江寒川嗓音裏像是夾雜著一把森寒的利刃,無端讓整間審訊室溫度都達到冰點。

被鐐銬鎖住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林洋合上疲憊的眸,說出曹美華早就替他設計好的句子。

“那瓶毒藥,現在還在我家。上麵……應該有蘇小染的指紋。”

江寒川冷冷盯著眼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像是想從他的話語中找出一絲半毫的破綻。

林洋迫於江寒川周身的威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難看至極的笑容:“我……我也是想著留下些證據……老板,你可以…….”

執掌江氏集團多年,江寒川太過熟悉林洋此刻的目光,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

至於他的所求,他實在沒有興趣去憐憫一個打算毒害自己孩子的人,起身就走。

林洋像是做著最後的掙紮,妄圖得到一句假話慰藉自己的良心,啞著嗓子問道:“老板,你……打算怎麽處理她?”

江寒川冷睨了一眼頹敗的男人,淡淡道:“與你無關。”

直到走出審訊室,江寒川周身的寒意仍是未減半分。

兀自走了許久,眸底才劃過一絲疑惑。

能做到自己秘書的位置,林洋不是個傻的。

就算是他刻意想要留下證據脅迫蘇小染,那錄音或是視頻不是更好?

腳步一頓,剛想折返回審訊室,沒走幾步卻發現審訊室門口一片忙亂。

“快!快!林洋畏罪自殺了!打120!”

“他哪裏來的毒藥!快去把駐所醫生叫來!!”

“他的症狀像是氰化物中毒,牛奶!快把牛奶拿來給他催吐!”

……

江寒川冷眼看著眼前忙亂的人群,腦海中那些不能連成線的點,頃刻間連成一條線,而盡頭直指蘇小染。

唇角早已溢出鮮血的林洋穿過人群看見麵無表情的江寒川,費力地扯了扯嘴角,最後隻說出無聲的三個字。

“對不起。”

對於林洋的死,江寒川並不意外。

畢竟對於一個棄子而言,痛快赴死可能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太過巧合的時機,總讓江寒川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會兒林洋的悍然赴死,讓所有的調查又再次陷入僵局。

隻有一條根本算不上是線索的線索,但江寒川別無選擇。

礙於沒有解決自己心中的疑問,此刻江寒川顯得有幾分陰沉。

這一次他沒有耐心再去等,直接讓人去了林洋的家,找到了那支仍殘留著些許毒液的藥瓶,現場讓人直接做了調查。

最後的答案自然也如林洋所說。

藥瓶上的確有著蘇小染的指紋。

怒到了極點,此刻江寒川反倒是臉色如常,隻是眸中翻湧著某種難言的情緒。

他很難相信那個……有些特別的女孩,竟然如此歹毒。

更不用說她可能是江淮陽的親生母親。

莫名的憤怒煎熬著他的心髒,他很久沒有因為這種沒由來的情緒失控了。

但此刻他隻想捏住蘇小染那纖細白皙的脖頸,質問她。

她怎麽敢!

平時第一次,江寒川生出了些許悔意。

如果當時,不是他的一念之差,那江淮陽大概就不會有這樣一個讓他難堪的母親!

“江總……我們現在回去嗎?”

“嗯。”

太過簡短的話,卻蘊含著無窮的森寒怒火,坐在前排的司機和助理也都是同時縮了縮脖子。

過了許久,江寒川才淡淡開口:“之前要你查的DNA,結果出了嗎?”

助理眼中閃過一抹慌亂,磕磕巴巴解釋道:“應該還需要再等一下,是在我們自己醫院做的,已經是最快的了。”

“嗯。”

江寒川合上眸,將所有的情緒掩去。

此刻他實在是需要一個借口,讓這奇詭的一切合理起來。

雖然生於豪門,但江家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至少他的至親對他都是實心實意。

他不願相信,或是不敢相信。

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會為了虛無縹緲的財富和地位,對自己的親生骨肉痛下殺手。

腦海中無端浮現蘇小染親吻江淮陽時的溫柔與慈和。

一路無話,定製豪車開得又快又穩。

直到下車的時候,江寒川早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對上那雙充滿驚詫的眸。

江寒川竭盡全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古井無波的眸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

“你下毒的證據,已經找到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蘇小染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下毒!

自己怎麽可能下毒!

想起那些關於江寒川的傳言,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解釋道:“怎麽可能!我才回來,怎麽可能會認識你的秘書?”

江寒川看著蘇小染不似作偽的表情,唇邊的弧度帶上了幾分譏諷:“蘇小染,你也不必做醫生了,改行做演員吧。”

蘇小染蹙起眉,還想再解釋幾句,畢竟現在自己的生死決定權是在這個男人身上。

江寒川卻抬抬手,止住了蘇小染的話:“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做麽?”

蘇小染張了張嘴,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宣判了自己的死刑,自己說再多又有什麽用?

嘲諷一笑,直勾勾的望向一臉疲態的男人:“江總,你都已經認定了我的罪。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江寒川眸色一寒,眸底深處的怒火一如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