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擒賊擒王,忽聞死訊

當王守林舉槍射擊後,秦衛山和林念也相繼起身,跟他一起向著匍匐前進的三人射擊。

另外一頭的花麅三人小組,則一邊匍匐前進,一邊更換填充著新子彈,對於王守林而言無異於是活靶子。而王守林三人的夜間射擊能力也不斷適應,漸漸就有無數血光從王星蕊三人的皮膚上炸裂開來,雖然子彈沒有命中什麽致命部位,可失血在戰鬥之中,就已經是最大的危機。

“阻止那三人向門口前進!”王守林特意叮囑了一句,此刻他的子彈也已經打完,迅速蹲下開始更換子彈,他目光如炬腦海中不斷思考破局之法。不過,還是沒有萌生出直接槍殺三人的想法。畢竟,幕後大首腦花姐還沒有出現,他這個跟花麅盜獵隊暗鬥了近十年的老森警,自然深知何謂擒賊擒王的道理。王星蕊三人雖是花麅盜獵隊的核心成員,可若花姐隻要還在人間一日,那麽花麅盜獵隊就不會滅亡,因為花姐才是花麅盜獵隊的當家人,隻有逮捕了花姐才算徹底毀花麅盜獵隊。

現在就是要盡可能磨滅掉王星蕊那邊的戰鬥意識,讓這三個家夥絕望而繳械投降,或者快速耗光其的彈藥。與之前搜救張興銘足跡完全不同,這一次王守林三人帶足了彈藥,數量上絕對能徹底碾壓王星蕊那邊。

許多子彈從秦衛山的槍口中飛出,直接瞄準匍匐在最前方的王星蕊,能留下一個也可。

此刻雨卻越下越大了,無數雨滴從天地間凝聚砸落到庭院內的泥土上,使原本地麵的泥土開始變鬆軟,而當子彈打在粘稠泥土上時,也不會崩起堅硬粗糙的土渣子,而是會濺起鬆軟的泥塊。

這些淤泥絕大部分都濺到了王星蕊臉上,還有一小部分濺到了發絲和皮膚上,使其更加狼狽不少。現在的王星蕊就仿佛一個泥人,隻不過這泥人身上有著多種顏色,有衣物的鮮豔,也有鮮血的暗紅,當然更多的還是泥土褐色。

“今晚的情況不太妙,都給老娘趕緊撤,統一往右麵去!”王星蕊一直掐著時間,而手中的槍也在匍匐前進的過程中完成了子彈更替,耳旁已經沒傳出如雷霆般的槍聲了,她猛然間從地麵躍起,舉著槍側頭朝著秦衛山三人藏匿的位置就是狠狠一槍,隨後右腳踩在泥土之上,果斷來個後側跳。

藺永清和初禹陽也是聰明人,雖然確實都受了點傷,讓二人的精神狀態有些萎靡,可當王星蕊喊話並定下撤離方向後,他倆還是使勁奮力一躍,跟王星蕊一樣開槍逃離。隻不過,這一次逃離的方向不是房屋大門口,而是最右方的一棵巨樹和一個混亂的雜草處。

經過較為短暫的逃離轉移,王星蕊內心一早就有了預謀,所以子彈很準確射擊到了王守林三人所藏匿的巨石,但初禹陽和藺永清卻是倉促出擊,因此二人除了射擊產生了一點威懾力,就再無半點作用可言。

成功藏匿到雜草與巨樹之後,王星蕊三人才能緩一口氣,好歹總算暫時擺脫了生命危險。

“姐,你感覺咋樣呀,還能挺住嗎?”藺永清咽下一口唾沫,吐出一大口氣低聲發問道。

“我沒事兒,還能扛住!”王星蕊又隨之追問道:“這幾槍都沒射中我,你和舌頭咋樣了?”

“我胳膊被子彈刮破皮了,運氣好沒中彈。”藺永清快速說著,又發問道:“你呢?舌頭?”

可王星蕊和藺永清又叫了舌頭數次,可初禹陽依然沒有任何回複,內心驚訝的藺永清在狹小雜草旁,輕輕改變自己的方向,很快便將自己的腦袋對準了初禹陽,此刻的初禹陽看起來狀態很奇怪,緊閉著雙眸不說,而且還一動不動。原本應當擔憂的藺永清內心極為狂喜,他不動聲色輕輕用手搖晃初禹陽,可在王星蕊看來仿佛是想將其喚醒。

“這個蠢貨自己中槍死了才好,我還能節省一顆子彈。”藺永清心中暗自慶幸著,但嘴上卻傳出極其關心的話語:“舌頭,你感覺怎麽樣?你丫不會是真中彈了吧?你好歹吱一聲啊!”

初禹陽依然沒有啥答複,藺永清見狀主動向王星蕊說道:“姐,舌頭這家夥已經沒氣了。”

當然,藺永清根本就沒去摸初禹陽的呼吸,他隻是為了找一個能拋棄初禹陽的絕佳借口。

“野驢,你說舌頭沒氣了?這不可能啊!你找找他身上有沒啥致命傷口,之前也沒發現他中槍了啊!”王星蕊一時間有些震驚,雖然幹盜獵這一行本就很蔑視生命,就算對於自己人也一樣,可她王星蕊不是一個無情的冷血動物,初禹陽怎麽說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小兄弟,雖然一直不聽話也不咋懂事,但要就這麽稀裏糊塗死了,她王星蕊自然一萬個不信!

不過,仿佛是印證了王星蕊的猜測,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頓時間就從雜草叢內響了起來。

初禹陽咳嗽好幾聲,操著虛弱的口吻道:“野驢子,俺隻是暈了可沒死,現在是啥情況?”

“你沒死就好。”王星蕊歎了口氣,低聲答複:“目前啥情況都沒有,你隻是暈了幾秒鍾。”

“姐,可後邊該咋辦呢?”初禹陽從王星蕊的語氣中聽到了關心,這讓他覺著十分溫暖。

當然,在王星蕊和初禹陽二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藺永清的那顆心早就被惱怒給填滿了。

“舌頭,看來老子還是要找一個機會解決掉你!”藺永清內心極為陰狠,殺機此時又起。

“咱慢慢往遠處移動吧,千萬別引起狗鼻子那邊的注意,一會如果找到機會就直接跑出去。”經過片刻沉思之後,王星蕊也迅速想出了後續對策,她回頭看向藺永清和初禹陽,斬釘截鐵那般安排道。

不過,恰逢王星蕊三人交流對策時,王守林那邊的三人小隊,同樣也在商量著應對之法。

最開始王守林確實有過乘勝追擊的想法,可是經過一番思考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是花麅盜獵隊的三頭老狼子,為了將安全係數提升到最大,王守林決定采取保守方案,讓這三頭狼自己主動跳出來。

“師父,接下來咋整?”秦衛山顧不上臉上的那些血液,望向王守林那邊發問道。

“那三個家夥一定會重新選擇突圍,到那時我們繼續阻攔。”王守林想了想開口回答道。

“好。”秦衛山和林念也不管這有啥目的,隻要王守林下令,二人乖乖服從命令就行了。

“馬上天就要放晴了,雖然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但這麽高頻率的射擊槍聲不可能不引起牧民注意,隻要咱們跟對方僵持到牧民報警,這一切問題都將會迎刃而解!”王守林又繼續往下補充:“假設沒有牧民聽到聲音,或者錯認槍聲是別的聲音也不要緊,我出發之前已經跟李許國提前囑咐過了,清晨四點半時如果我沒發出短信,他會第一時間派警員來這兒查探情況。”

“師父,您可真是深知啥叫未雨綢繆,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了!”秦衛山咧嘴笑著說道。

“唉,沒辦法呀,這會又趕上打雷下大雨,身處農村完全沒信號,就連一條短信都發不出去。”王守林聳聳肩一臉無奈之色,這種不可抗力實在是讓人相當惱火,特別是老天爺此時也不太給麵兒。

“東北的信號基站還是太弱,如果沒下雨咱們行事能方便不少!”秦衛山感慨了一句。

“行了,沒信號就沒信號吧,咱們專心準備逮狼子!”王守林沒有多廢話,又低聲進行後續安排:“趁著這段時間休息一下,反正敵不動我不動,現在的局勢很微妙,如果對方要跟咱們僵持到四點半,最後也是咱們占便宜。”

王守林說完之後,又極有信心補充道:“我堅信對方會先動,因為盜獵者天生愛賭命!”

“明白!”秦衛山和林念異口同聲點頭答複,二人自然很相信王守林這個老森警的判斷。

而灌木叢雜草後躲藏著的王星蕊三人也懂這一個道理,主動權再次被王守林那方掌握到了手裏頭,可為了逃命目前已經沒路可選了,隻能用之前的辦法重新殺出一條血路,反正就是比誰命更硬了。

“真他娘難呀,這一整天好像老天都跟咱們唱反調啊!”藺永清有些鬱悶,感慨了一聲。

“還是有舒暢的事兒,今天白天殺陳磊時挺順利。”王星蕊苦笑著說道,她好像想通了一些東西,雙目內一時間炯炯有神:“我有法子了,等會我先激怒狗鼻子,然後咱們一起拔腿狂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能接近大門多少就接近多少,你倆都聽明白了嗎?”

“姐,把陳磊那事說出來真行嗎?”初禹陽的右眼皮跳了跳:“狗鼻子要急眼了咋辦?”

“我就是想讓他急眼啊!”王星蕊回複道:“不然這麽冷靜的人,必然不會讓我們逃生!”

藺永清吞咽著口水,試探性小聲問道:“舌頭,你跟姐的神秘任務就是把陳磊給做了?”

“沒錯呀,陳磊那貨害了咱二哥,他丫不死不行啊!”初禹陽使勁點了點頭回答道。

這個答案直接讓藺永清的臉色大變,他清楚打從下一秒開始算,就徹底沒有了回頭路。

如果說二人背負一條命,還有可能被判無期徒刑,但如果有兩條人命,或許花麅盜獵隊別的成員還有惡意殺人情況,那自己吃花生米的結局多半改變不了。不過,貪生怕死的藺永清自然不會甘願等死,這也就意味著從今天開始,除了繼續犯罪這條路,就沒有別的路能走了。

其實,藺永清之前也有過不少幻想,歸案坐牢熬過幾十年光陰,最後換來一個能夠見光的自由身,不用如現在這般天天提心吊膽,可聽了初禹陽的答案後,這個幻想徹底被自己親手打碎。

“這下真是徹底完犢子了,兩個瘋子聯手又搞出一條人命!”藺永清內心暗自破口罵道。

當藺永清內心閃過諸多想法時,王星蕊已經又重新舉起了槍來,將槍械**在灌木叢後頭,直接扣動扳機射擊,這次開槍的意義自然不是射擊敵人,而是為了故意進行一番小小威懾。

王星蕊借著槍聲,向前匍匐前進,同時大聲吼道:“狗鼻子,你知道陳磊現在的處境?”

王守林沒有閑心去搭理王星蕊,隻是繼續窩在原地不動,默默觀察著四周的微妙情況。

“狗鼻子,陳磊那家夥今天讓我給弄死了!”王星蕊說完這話之後,便是仰頭狂笑不已。

王守林聽罷答案連心跳都慢了半拍,雙目寫滿了不可思議之色,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王守林此刻的神情也不太自然,特別是那緊握著手槍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秦衛山發現王守林的狀態不對時,他立刻果斷出擊,上手緊握住了王守林那顫抖的手。

雨水靜靜落到王守林和秦衛山的臉龐上,王守林深呼吸數次,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衛山,那個女狼子騙人,陳磊這人賊精,不可能陰溝裏翻船啊!”王守林喃喃自語道。

秦衛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看著王守林這樣子也很是心疼,同樣也很痛恨王星蕊。

良久之後,王星蕊見沒啥動靜,又故意火上澆油,提高聲音吼道:“狗鼻子,你還別真不信,我殺了陳磊之後還把他給埋了,好歹也給丫留了個全屍,不過想想你也真夠可憐,除了林森之外,陪伴你這麽多年唯二的兄弟也死了,要不你也下去陪他倆吧?”

話音剛落,王星蕊又故意放聲大笑,同樣初禹陽跟藺永清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樣就是為了激怒王守林,讓他失去應有的理智,才能趁亂殺出一條血路,至於那兩個小新警,這三個老狼子完全沒太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