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賭命破局,一出好戲

這個地方沿途還能瞧見許多本地的牧民,當牧民看到了完全陌生的王守林等人後,表麵上看也沒太過警惕。因為在東北這個特殊的地域,陌生人還不算不穩定因素。當然,也有不少牧民才看到王守林一行人之後,心裏就默默記住了三人的長相。

“一會我先去敲門,然後你倆看我眼神行事,不可操之過急。”王守林鄭重叮囑了一句。

秦衛山和林念二人都齊齊點頭表示明白了,反正一切都需要聽令行事。雖然這些規矩秦衛山和林念讀警校時都聽教官講過,但王守林還是要特意提點,這是必須且必要的流程。很快,王守林三人便來到了那個地址的大門口處。

出現到眼前的確實是一個房屋,隻不過看起來略顯破舊,但雖說破舊,還能瞧出有被人精心打掃的痕跡。門口還長著一棵非常巨大的鬆樹,根據其寬度大小來判斷,估摸著也有近五十年的年齡了。而房屋的門口,還貼著兩張已經泛黃的春聯,通過執行能夠看出來,房屋主人大概不太注重儀式感那種東西。

王守林又暗中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沒啥異樣之處,才抬手輕輕叩起了門。

與此同時房屋內的藺永清正在抽著煙,無聊翻閱起房屋上一個主人留下的那種老舊報刊。不過,這報刊上的內容也很是無聊,刊登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麽看都是那種打發時間的三流報刊。

藺永清又吸了一大口煙,感受著辛辣的煙霧衝擊著自己的喉嚨,他當下就是一陣滿足。

“舌頭和那老娘們辦事真墨跡,什麽時候能回來呀,老子都快餓暈過去了!”藺永清不爽地抱怨了一下,吸著煙將手中的報刊隨意丟到一旁,慢慢從房屋內走了出去,成功來到了庭院內,感受著紫外線的照耀,他隨意用手拍了拍正在打鼓的肚子。

與此同時,那頗為急促的敲門聲跟呼喚聲,也在這一刻相繼傳到了藺永清的耳朵裏。

藺永清又咽下一口口水,用舌頭不斷舔舐著無比發黃的牙齒,表情看起來格外猙獰。

首先,這道聲音剛一傳出,藺永清已經精準判斷出,喊話者不是舌頭那個家夥,同時因為他不太熟悉王守林的聲音,因此也沒聯想到敲門前來拜訪的人會是王守林,所以藺永清此刻還不太慌神。

當然,這不代表一向嚴謹的藺永清會掉以輕心,他隱隱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也是一種本能,於是調整神態用土話衝外頭吼道:“誰呀,敲這麽大力別把門給敲爛了,俺馬上就來開門。”

藺永清用手把門給拉出一道小縫,隨後頗為謹慎地發問道:“敢問三位有何貴幹?”

“我們都是分局的警察,這次來主要想找你了解些情況。”秦衛山直接開門見山道。

當處於屋內的藺永清聽到秦衛山這個答案之後,內心別提有多害怕跟震驚了,連帶著心髒仿佛都被毒蛇給咬了一大口,但他深知如果現在情緒有異,那鐵定會立馬暴露,便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慌張,迅速找了個理由搪塞道:“三位稍微等我收拾一下,屋子裏頭現在還有點亂,不太適合迎客入內哈。”

“好,這不著急,等您都收拾完了,再來開門就行。”王守林也很禮貌接過話茬回應道。

藺永清之所以這麽說,純粹是為了拖延時間,分析自己眼下的處境以及後續應對之策。在分析的同時,藺永清暗自不斷進行大膽猜測,他猜的第一個點是王守林可能也不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份,不然不會如此客氣來敲門問話,估計早就破門而入抓人了。

“該死,那晚他有沒看清我長啥樣呢?”藺永清將抽到煙屁股的煙掐斷,咬牙低聲罵道。

不過,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主動出擊,親自給王守林一行三人演一出大好戲。

但演戲要把控兩個重點,藺永清目前隻確定了一個點,另外一個點仍是未知狀態。

“舌頭跟老娘們還沒回來,要是回頭碰巧撞一起那就完犢子了!”藺永清心中嘀咕道。

隨後,藺永清靜下心沉思許久,索性決定將心一橫,他要放手去執行一個賭命計劃,至於能不能蒙混過關就要看天意了。他這個頭號軍師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的局勢可謂是一個死局,特別是人數上有著巨大差距,就算現在他直接逃跑,這個房屋也沒能讓他躲藏的地方,唯一的交通工具也被花蕊和跟舌頭開走了,如果硬拚體力藺永清也比不上強壯的秦衛山。

藺永清分析完畢之後,深吸一大口氣,強行讓自己臉上帶著微笑,而後輕輕打開了房門。

“三位警官好,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哈。”藺永清憨笑著說道,雖然聲音稍微有一些顫抖。

王守林雖然有疑惑,但也沒馬上表現出來,反而也是咧嘴一笑回複道:“實在麻煩您了!”

“這真不麻煩,警民一家親呀,諸位快請進吧!”藺永清右手一指說道,同時開口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房屋的真正主人,這個房屋主人的名字叫王海洋,我嚴格來說隻能算他的鄰居,他前一段時間外出了,拜托我如果他沒能如期回來,每天幫他打掃一遍房屋。”

藺永清講這番話時臉上的表情很是誠懇,王守林三人也沒瞧出絲毫的破綻,但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點。便是王守林乃步法追蹤傳人,秦衛山同樣也是。在進入到房屋內跟對方近距離的接觸之後,王守林不斷暗中打量著藺永清的體型,以及走路所留下的腳印。當然,對方的聲音更是不斷瘋狂刺激著王守林,總覺著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兒熟悉,但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何時聽到過。

秦衛山也不著痕跡與王守林悄悄對視,師徒二人很快就清楚了彼此心中的真實想法。

隻可惜上次跟藺永清見麵是深處黑夜,王守林三人都沒能清晰觀察出來對方的長相。

包括那位被綁架的攝影師張興銘,所描繪出的藺永清也遠沒有舌頭那麽清晰,否則王守林三人估計在剛剛進入到房屋就會將對方給直接拿下,而如今除了有些懷疑外,暫時還是沒有準確的線索可以用來抓捕對方。

“原來如此,這位同誌您叫什麽名字呀?”王守林依舊不動聲色,笑著隨口問了一句。

“警官,您叫我二狗子就行,俺爹俺媽包括王大哥都這麽稱呼我,對了您找王大哥是為了什麽事兒啊?”話說到此處,藺永清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試探性發問道,“王大哥不會是犯法了吧?”

“沒有,就是有一些事想要問問王海洋,他沒違法你放心吧。”王守林輕笑著回複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王大哥犯啥事兒了!”藺永清內心很驚,可還要強裝鎮定。

其實,藺永清剛剛說出這個房屋主人姓名時就撒謊了,這也是他賭命計劃中的一個重要環節。不過,從如今的情況看來,王守林三人也對屋主的實際情況不太了解,否則肯定會當場揭穿。

不過,這間房屋子真正的主人確實很冤也很點背,準確來講對方也是時運不濟。前段時間藺永清和初禹陽上山剛剛打算進行盜獵活動,對方便無意間查看到了藺永清和初禹陽二人的行蹤。

而這個冤大頭在第一時間不尋思藏匿報案,反而頭鐵選擇了直麵硬鋼藺永清和初禹陽。

當時藺永清也沒第一時間選擇射擊,無論是節省子彈還是考慮別的某些因素,好言好語說了一大籮筐,但這個冤大頭就是頭鐵非要硬剛,最後被脾氣暴躁的初禹陽用錘子給活生生砸爛了腦袋。正因為有了這次殺人經驗之後,藺永清和初禹陽行事開始更加瘋狂過火,後期抓到張興銘之後,初禹陽還想過將其直接殺害。至於房屋主人的姓名,自然也是藺永清隨意編的瞎話。

“那三位警官是先回去,還是在這等王大哥回來?”藺永清咽下一口口水,再次發問道。

“等等他吧,我們也還算有空。”王守林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很平靜地回複道。

“那行,警官你們都吃飯了嗎?我這正好要做東西吃,要不一會兒也給你們整幾道東北小菜,咱們幹脆一起吃點兒如何?”藺永清雖然內心很是忐忑緊張,但臉上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麵帶笑意提出了這個建議。

“那敢情好,就是要辛苦您下廚了。”王守林輕輕點點頭,反正他也想看看對方要幹啥。

王守林一貫不按套路出牌,順著對方的話接下,這話也讓藺永清的表情瞬間為之一愣。

另外兩位新警也是啥都沒有說,跟兩名貼身保鏢那樣,分別守在了王守林的身旁兩側。

“行,那我就簡單地炒些小菜,警官你們別嫌不好吃就行,我這小破地兒施展不太開,啥好吃的玩意也沒有,你們到時湊合著吃點兒就行。”藺永清強行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繼續開始往下演戲。

“好,那就麻煩你了,我們三個都不挑食,有啥就吃啥唄。”王守林順勢接了這麽一句。

藺永清也怕自己會露餡,就主動帶路把三人給引到了臥室之後,安排著坐到了炕上去,

“我這王大哥不太喜歡看報刊,這些報刊時間也有點久了,您三位可以稍微簡單聊會兒天,或者玩會兒手機也行,我先回家去取一趟菜,馬上就會趕回來下廚哈。”藺永清笑著點頭交代了一下,隨後轉身就想要離開。

王守林見狀不知為何,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衛山,你跟著這位二狗子兄弟去一趟吧,咱們身為人民警察白吃白喝就算了,但不能不出力呀,拿食材這種事絕對要幫忙才行。”

秦衛山自然清楚王守林的話外之意,二話不說從炕上起身了,迅速走到藺永清的身旁。

“哎呀,這就不用麻煩警察同誌了,以前都是你們保護我們這些老百姓,咱好不容易盼到你們來我這吃頓家常便飯,我如果還照顧不周可就是我的問題了,坐回去好好休息吧,拿食材就是小菜一碟兒。”藺永清立刻笑著推辭了一番。

這也是藺永清賭命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王守林外號為狗鼻子,他怕演不好就要露餡了。

因此,藺永清特別需要一個能夠脫身的機會,而這個脫身的機會自然就是去取食材了。

“二狗子兄弟,這就讓我們太不好意思了啊!”王守林擺手道,“讓衛山跟你一起去吧。”

“真不用,正所謂警民一家親,說這麽多話就太客套了!”藺永清趕忙再次擺手婉拒。

“唉,二狗子兄弟,您這瞎客氣什麽呀,該客氣的人明明是我們!”王守林接續補充道。

二人頓時開始極限拉扯,每一次不論藺永清說什麽,王守林都能準確利用客氣頂回去。

當然,在這極限的拉扯之中,王守林也漸漸發現對方身上有諸多問題,畢竟一個普通人就算性格有多熱情,也不會如此多番推辭。藺永清同樣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當發現無論自己如何拒絕王守林都會堅持要安排秦衛山跟隨時,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讓對方起疑了。

在最後一次掙紮過後,藺永清怕自己露餡,長歎了一口氣,最後無奈點了點頭:“那好吧,就是麻煩這位衛山警官還要跟我一起折騰,這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咱們就一起去拿食材吧。”

當秦衛山跟隨著藺永清向門外走去之時,王守林低聲發問道:“小念,你覺著奇怪不?”

“確實是有一點兒奇怪,我認為這個人實在太過熱情了。”林念眉頭緊皺著,繼續道出了心裏頭疑惑,“而且我總感覺這個人好像老想躲咱們,難不成這家夥心裏害怕或者說有鬼嗎?”

“還有這人出現在此處我就認為很反常,雖然幫忙照看鄰居房子是一件小事,可是他口中的鄰居,也就是這個房屋的主人,早就已經消失了快小半個月,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報警,麵對我們提出的問題時,就用外出來敷衍了事。”林念一邊分析一邊觀察王守林的神情動態。

王守林聽著分析很滿意,最後側頭一笑:“你不覺得這人,我們不久之前好像接觸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