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悲音

“是啊,遠征軍征戰荒土,剿魔無數,我爺爺很敬佩您,他常說,您是大英雄!”

說這話的是平日裏略顯靦腆的淩雲誌,見所有人看過來,他還縮了縮脖子,臉色微紅,有幾分局促。

許立軒哈哈大笑,有些感歎,“謬讚了,我也隻是盡我所能,未來的人族,還是要看你們啊!”

說罷,他又轉過頭,看向楊文修,道:“文修,今年殘院的新生如何?我見網上的風評可有些不太好。”

楊文修點點頭,不屑道:“網上的人隻會斷章取義,殘院的標準隻會往上提,不可能降低。”

“這我就放心了,想想也是,有你在,那條件怎麽可能降低?”

正說著,一身黑衣的漫漫走來,不過,隻有她一人。

“長夜呢?”楊文修挑眉。

漫漫道:“長夜說奔波一天,有些疲倦,今晚就不出去吃了。”

“也好。”

楊文修點頭,轉過身看向其他幾人,“那我們出發吧。”

新生們一馬當先,殘院離三娘酒樓很近,在殘院憋了這麽多天,可算是出來了!

漫漫也跟上新生的步伐,楊清和韓靜歡也上前,給身後多年未見的老友留下充足的空間。

“長夜……你能和我說說他的情況嗎?”

遲疑片刻,許立軒出聲,看出楊文修的疑惑,他解釋道,“我總是有莫名的感覺,這個少年我應該是認識的。”

楊文修擺了擺手,“那應該是你的錯覺,他先前在西南戰區掛名,也是由荒送到萬古城的,在他身上,有刀箭雙絕的影子,這功夫,一看就是從小練出來的。”

“眾生門那裏的?”

楊文修肯定點頭,許立軒恍惚,那多半是自己的錯覺了。

西南戰區緊貼眾生門,而駐守眾生門的正是荒!

荒是一個組織,由生活在荒土上的流民聚集起來,他們不靠萬古城生活,卻默默守衛著一方城門。

甚至,萬古城內的普通居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名少年不錯,甚至能夠承受住六品源師的威壓,是個好苗子。”

楊文修頗為自得,“那是,長夜是我來殘院後最讓我滿意的學生,唯一的不足就是源像天賦差了些。”

許立軒狀似無意,道:“長夜的源像是什麽?”

“枯葉,剛覺醒時才初入玄品,用了一些源晶,現在算是提升了一點,看後續能不能用資源給堆到地品吧,這樣的好苗子值得!”

許立軒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熄滅,無力的點點頭。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楊文修也不多說什麽,二人向三娘酒樓而去。

杜三娘已經看到了殘院的新生,知道有客人後,並沒有選擇讓他們在大廳就座,而是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包廂。

“你們點菜吧,別給擎天省錢。”

楊文修的話讓新生們雀躍歡呼,拿起菜單瘋狂報菜名,楊清苦笑著摸摸鼻子,這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啊。

可夏驚鴻渾不在意,點菜更是瘋狂。

楊清一拍額頭,這樣的接班人真要接手了擎天,兩天就能把擎天謔謔光。

真是頭疼!

天漸暗,雨後的夜晚既無繁星閃爍,也沒有皓月當空,隻有那密布的烏雲。

殘院,新生宿舍。

靠在牆邊,長夜怔怔出神。

七年了,自己再一次見到了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一如兒時的高大,麵容變得滄桑,甚至可以看到幾根夾雜的白發。

長夜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荒土七年的經曆讓他懂得太多,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他的手中幽芒閃過,白色骨笛出現在他的手中。

“還真是有些像呢。”

四十厘米左右的骨笛與許立軒手中持握的玉笛形狀上幾乎無二,相比起來,自己的骨笛沒有那玉笛的大氣磅礴,反而是多了一些詭異。

長夜的眼中再度浮現今天的情景,玉笛輕鳴,無數音刃飛舞。

鬼使神差的,長夜將骨笛橫在嘴邊,輕輕奏響。

嗚嗚!

悠長的聲音傳出,比起第一次吹奏,長夜堅持的時間長了一些,可僅僅隻是兩個調,長夜的臉再次蒼白。

源力被刹那抽空,而手中的骨笛也因沒有源力維持而消散開來。

“這不應該啊?”

長夜很疑惑,第一次嚐試他以為是自己對源力的掌控不強,可今天他也沒有主動去調動源力,而源力依舊被骨笛給抽空。

長夜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隻是那兩聲曲調再次響徹殘城。

“好想哭,完全忍不住啊,怎麽回事?”

“突然好傷心,就好像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般,嗚嗚。”

“兒時的一幕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我親眼看著全家被魔教凶徒所殺,一刀刀揮砍,笑容是那樣變態……”

“家人們,我emo了……”

殘城中,絕大多數人被傷感縈繞,眼眸中淚花閃爍,詭異的是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三娘酒樓,新生們有說有笑,可那聲音傳來時,吵鬧的包廂安靜下來,他們雖然沉默下來,可對情緒的影響似乎並不嚴重。

許立軒怔怔出神,像是想到了什麽,楊文修低聲說了一句,“這詭異的聲音又出現了。”

“之前出現過?”

韓靜歡歪著頭,喝了一口飲料,這聲音蘊含的能量頗為奇特,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情況。

楊文修點頭,“不錯,之前的那次詭異聲響能勾起人內心最恐怖甚至最渴望的情緒,而今天,卻是讓人莫名悲傷。”

“院裏前輩們分析過,這能量的品質很高,隻是等級較低,影響的多是普通人,對於源力修為高深之人幾乎沒什麽影響。”

許立軒回過神來,補充道,“如果人的心理防線較低,有很大可能產生效果。”

頓了一下,他又問道,“知道是哪方的源者嗎?”

楊文修搖頭,倒是梁星辰欲言又止,還是說了出來,“會不會是長夜呢?我覺著,他吹笛子也挺詭異和恐怖的!”

話音一落,少年們紛紛附和。

“對對,長夜有很大可能。”

“我也覺得是他,我就沒見人能吹出那種調來。”

新生們很肯定,隻是楊文修卻直接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