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沒有精力照看你們

錢掌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率領大家躲避船隻殘骸。

趙雲寧看著源源不斷的船隻殘骸,眼皮跳了跳。

這麽多沉船,說明前麵潛藏著巨大的危險。

趙雲寧剛想找錢掌櫃問問,要不要先找個地方靠岸,觀察一下,再繼續行進。

突然,船隻突然傾斜,趙雲寧往後滑去,落入墨嘩堅實的懷裏。

沒一會兒,就聽嘈雜的聲音傳來。

“快看,河水斷層了!”

趙雲寧在墨嘩懷裏,往前一看,果不其然,河麵出現斷層,形成了高一截矮一截的階梯狀。

剛才的船身傾斜,就是過斷層階梯造成的。

保不準前麵還有更大的河麵斷層階梯。

若是真有,那就危險了。

思緒在腦海裏冒出還沒有幾秒鍾,河麵突然變得異常湍急,就像船底有小鬼牽引,飛速滑進。

猝不及防,趙雲寧又摔了個滿懷,徹徹底底貼上墨嘩。

硬邦邦的肌肉硌得她胸口漲疼。

墨嘩麵色一頓,本想將她扶穩,船身一晃,貼得更緊密了。

船速很詭異,趙雲寧沒半點兒旖旎的心思,拉著墨嘩跑到隔壁房,將於奶娘懷裏大哭的安安接過,一邊安撫一邊道:“快去問問能不能停船。”

於奶娘剛想去,錢掌櫃就跑進房間,對妻子賀蘭珍焦急地道:“快把浮木穿上,給孩子也套上!”

看到趙雲寧也在這裏,錢掌櫃又急忙道:“墨夫人,河道因為地龍翻身,傾斜斷裂的太嚴重,我找機會停船,你們都把浮木穿上,注意安全。”

剛說完,船速宛若在坐雲霄飛車。

百姓們嚇得嗷嗷亂叫,錢掌櫃扭頭一看,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沉船布滿了河道,還有無數具屍體漂浮在側。

所有人都為之震驚,但很快,大家就顧不得震驚了。

他們的船隻避無可避地往前衝去,而前麵,就是一個超級斷層階梯。

船頭上的百姓探頭一看,驚恐地發現,河麵斷層居然形成了,七八米高的瀑布。

這麽高,船隻衝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張馬毅慌張地跑到趙雲寧跟前,“郡主,該怎麽辦?”

話音剛落,船隻不受控製地,狠狠撞向堆積在前頭的一艘大船。

“砰——”

船隻劇烈搖晃,緊跟著,就聽有人大喊:“進水了,船艙進水了!!!”

錢掌櫃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對他們道:“快走,用船板搭建一條路到岸上,不然,船就要沉了。”

趙雲寧他們來到甲板上,李勝他們已經用拆下來的船板,連接上了另外一條船。

趙雲寧還沒有過去,前邊兒的船突然卡下去一艘,他們的船緊跟著也往前滑,一下,就把甲板上的百姓摔得人仰馬翻,驚慌亂叫。

趙雲寧護著安安,有墨嘩擋著,將賀蘭珍母子也扶穩了。

張馬毅揉著摔疼的腰爬起來,百姓們爭先恐後地想到岸上去,把船板都擠水裏去了。

要繼續這樣亂下去,誰也下不了船。

趙雲寧倏地拔出劍,“排好隊,誰敢爭搶一下,我現在就送誰見閻王!”

趙雲寧殺人時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百姓們被齊齊震懾住,規規矩矩排起了隊。

大家陸續過到另外一條船上,李勝帶人再次搭建船板到另外一條船上時,船身又往前滑動了幾米。

眼睜睜的,幾米高的瀑布就在他們腳下了。

剛才掉下去的船隻,連個浪花都沒有,便被激流淹沒衝走了。

大家顫顫驚驚,迅速過到另一條船上,距離岸邊兒,就隻剩下不到五米的距離了。

但,前頭已經沒有能夠供他們作為踏板了,隻有一些阻礙水流的雜物。

好在岸邊兒的水淺,大家扶著阻礙水流的雜物,大概就能過去。

趙雲寧和安安,被墨嘩抱起,施展輕功,一躍而起,一點兒水沒沾,順利到達岸邊。

杜蓉蓉濕漉漉地走在水裏,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具屍體,便渾身作嘔。

反觀被已經到岸,被墨嘩無微不至護著的趙雲寧,心裏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的不爽快。

墨嘩輕功這麽好,要不是這個女人一直纏著,大家隻怕早就上岸了。

杜蓉蓉一時失神,腳下一滑,半截身子淹入水中,腦中閃現出墨嘩冷峻的臉,下意識脫口而出:“墨嘩救命!救命!!!”

她叫誰不好,要當著這麽多人麵兒,叫有婦之夫的名兒。

不知道,還以為墨嘩和她有私情呢。

墨嘩眼都沒眨一下的冷漠神色,大家的猜疑又瞬間熄滅了。

已經走到杜蓉蓉跟前,準備拉她一把的李勝觸電般收回手,任由杜蓉蓉掙紮多嗆了兩口水,才被杜世年一把撈起。

杜蓉蓉狼狽上岸,渾身濕漉漉的,玲瓏有致的身子若隱若現,慘白的小臉楚楚可憐。

大家知道她心裏惦記著墨老爺,直覺地膈應。

於奶娘更罵了一句,“狐媚子!”

杜世年本以為將杜蓉蓉在船上拘了這麽久,她就老實了,沒想到,她心裏惦記不說,還當著這麽多人麵兒,把心思暴露無遺。

他就沒這麽丟人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怒罵:“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緊滾起來!”

當著這麽多人被父親教訓,心上人還不曾看自己一眼,杜蓉蓉眼眶倏地就紅了,小聲地啜泣。

杜夫人心疼極了,用外衣將她嚴實裹住,瞪杜世年一眼,辯解道:“墨老爺武功高強,蓉蓉情急之下呼救,人之常情,又有什麽錯。”

於奶娘就見不慣杜夫人這種又當又立的婊子作態,抓起一把沙子就在她們跟前,一邊灑一邊喊:“狐狸精現身,狐狸精快快現身......”

大家轟然大笑。

杜蓉蓉以為於奶娘是趙雲寧授意的,憤恨地瞥去,趙雲寧一臉雲淡風輕,她根本不值得放在眼裏的神色,又往她胸口狠狠地紮了一刀子。

船半道兒沒了,糧食也沒了,還沒出嚴州地界,河道都斷成這樣,隻怕災情更加嚴重。

張馬毅凡事就問趙雲寧,“弟媳,現在怎麽走?”

趙雲寧看他一眼,“水路不能走,當然就走旱路了。”

張馬毅趕忙招呼錢掌櫃清點人手和僅有的包裹。

他們剛要出發,百姓們就急忙撿起包裹緊緊跟上。

這已經不是在船上了,而且他們的糧食也隻夠吃兩天的,張馬毅板起臉:“各找出路吧,我們沒有精力照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