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值得嗎

082值得嗎?

沈世林說:“在你麵前,我很榮幸當一位輸家。”

我笑著說:“嗬嗬。”

我們兩人沒再說話,都安靜用餐,用到大約十幾分鍾的餐。坐在對麵的沈世林透過我從透明化的玻璃牆處看著什麽。他眼神內的神色,破有些意味深長,甚至不懷好意。

我放下手中的餐具,側過身站起來,發現身後的風景挺好好的,街道兩旁有很多法國梧桐。蔥蔥鬱鬱,陽光熱烈而不灼。

法國梧桐樹下麵還有一座非常大型的酒吧,五樓的距離,不高不矮,正好可以清晰看清楚樓下的一切,我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世林已經來到我身後,他微微傾下身。挨在我耳邊說:“好戲要開場了。”

我正疑惑他為什麽會說這句話時,馬路上忽然開過來一輛警車,很快,一輛兩輛,緊接著是記者開過來的私家車,他們齊齊衝到酒吧,大約十幾分鍾,警察最先出來,手中帶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失蹤三天的沅陵遇。

就算我是站在五樓,可我也仍舊清晰看到沅陵遇被警察拉出來後,一臉惶恐驚慌失措的表情,她一邊死命掙紮著,一邊大喊大叫說:“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放開我!”

這邊街道還算安靜,她淒厲的叫聲雖然隔了這麽久,可我這邊卻仍舊清晰聽見。

正當滿是驚訝外加出神時。沈世林挨在我耳邊慢悠悠地說:“顧宗祠三天後沒找沅陵遇,就在前天報警,警察找了幾天後,在酒吧找到沅陵遇。”他笑的輕柔問:“你說找到她時,她在幹什麽?”

我沒有回頭看他,也沒有問他答案,我周身散發著一種紅酒香醇味。

沈世林簡短說:“她在吸毒。”過了半響。他聲音含著輕笑又說:“你說顧宗祠是救她還是害她?外麵這麽多記者,她還有救嗎?”

我全身冰冷,望著窗外這一切問:“你喊來的記者?”

他說:“算不上是,不過是我找人向警方透露的消息,記者聞風趕來而已。”

我說:“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現在是毀掉了她,她和你並沒有多大的仇。”

他笑著說:“我們仇大著呢。”

我緩慢轉過身去看他,沈世林一點點朝我靠近,我一點一點後退,直到後麵是一堵玻璃牆,他將我壓在玻璃牆麵上,撫摸著我臉,在我唇上吻了吻。我們兩人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房間都有點兒大,相互糾纏一起,他把玩著我耳邊的發絲說:“動了你,這仇算大嗎?嗯?”估莊縱弟。

我覺得此時的沈世林充滿了危險,我雖然並不同情沅陵遇,可也從來沒想過讓她下場這麽慘,我以為那天夜晚的她已經算是付出代價,可我沒想到代價之下,還有代價。

她隻不過是踢過我幾腳,給過我幾巴掌,然後讓人給我灌藥,可這些和她現在所承受的代價相比,要渺小很多很多。

她現在就相當於一輩子完完全全給毀了,而這一切全部都是眼前這眼眸含笑,仿佛半點危險都沒有的男人所做,這樣的手段完全不給對方留有任何餘地,這次顧宗祠想要保她,似乎真難了。甚至連顧宗祠都會扯入這場風波,而這件事情再也不是一件小事那麽簡單。

我心底發冷,卻什麽都沒說,沈世林將我放開後,淡淡說了一句:“繼續用餐。”

他轉身已經坐於餐桌前,重新將餐巾放置於膝上,我緩慢走了過去,拿住餐巾的手在細微顫抖著,過了半響,我深吸了一口氣,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檸檬水。

聽著外麵警車的鳴叫聲,還有沅陵遇的淒慘的哭救聲。

遠遠的傳來一句,她的:“靜姐!救我!”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救她了。

我閉上眼睛,許久,重新拿起餐具吃著飯。

我們從餐廳回去後,坐在辦公室內一直沉默不語許久,到夜晚七點時,張楚在座位上伸懶腰起身推了推我說:“精微,咱們下班了。”

我伸出手就去抓包,收拾好東西後,站了起來對張楚說:“我們走吧。”

張楚見我心神不寧的問:“你怎麽了?出去一趟就成這副模樣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說:“沒事,隻是覺得有些累。”

張楚說:“那你回家早點休息。”

我們兩人坐電梯到達一樓大廳時,張楚推了推我說:“顧小姐和沈總。”

我抬起臉便正好看見顧瑩燈挽著沈世林從大堂經過,身後跟著陳哥他們,兩人出了公司大門便彎身上車,很快,車便從公司大門開走。

張楚又花癡說:“你沒覺得有沈總這樣一個男人當男朋友很有安全感嗎?”

我下意識說:“安全感沒有,危險感倒十足。”

“哈?”張楚疑惑的看向。

她大約是不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我敷衍著說:“沒什麽意思,走吧,下一班車的公交時間就要到了,咱們還是快點走,不然又要等十幾分鍾。”

第二天,報紙出來了,沅陵遇被抓的消息在r成掀軒然大波,甚至還有人將之前第一次被抓,保下他的金主猜測到了顧宗祠身上。前段時間正在傳顧宗祠和阮陵遇的緋聞,而她出事了,顧宗祠這幕後金主,自然會救他。

可這還沒什麽,網上百分之九十的人認為顧氏集團高層顧宗祠這樣的做法,是明顯一種將法律無視,罔顧王法的做法。

雖然這則消息沒有完全證實,可已經有人議論紛紛,顧氏今天早上股市一開盤,便跌了0.83%。

我送文件上沈世林辦公室時,推門正好看見顧宗祠坐在沈世林辦公室內,兩個人坐在裏麵聊著什麽,隱隱約約聽見顧宗祠一句看似平靜又內含深意的話,他說:“沅陵遇失蹤後,是在一間酒吧找到,她毒癮發作後,有人給了她貨。”顧宗祠話停了停,說:“給她貨的是你的人,緊接著警察得到了沅陵遇的線索,很快便趕到。”

沈世林笑了笑,沒說話。

顧宗祠低頭喝茶一瞬間,說:“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沈世林用鑷子夾起案幾上的茶杯放在茶水內燙了燙,他說:“你不也是為了女人嗎?”

顧宗祠放下手中茶杯,笑了一聲說:“你說要是瑩燈知道他準未婚夫為了別的女人,和她叔叔作對,她會怎樣?”

沈世林將兩隻洗好的茶杯重新放好,發下手中鑷子,看向對坐的顧宗祠說:“她很聰明,不,應該說,你們顧家人都不蠢。”

顧宗祠聽了,笑了出來,他靠近沈世林耳邊說了一些什麽。我站在門外明顯看到沈世林眼睛閃過一絲陰冷,很快,當顧宗祠往後退下時,沈世林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說:“你試試。”

我正站在門口時,身後忽然傳來前台一句:“紀助理,你站在這幹什麽?”

我身體忽然一彈,手中的文件全部掉落在地,裏麵的人都齊齊看向這邊,我立即將門給關住,對前台笑的慌張說:“哦,沒事,我先下去了。”

我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前台從後麵喊住我說:“紀助理,你的文件難道都不要了嗎?”

我聽了,隻能轉過身又立即朝前台走過來,蹲下身將地下的文件一一撿起,剛起身要離開時,那扇緊閉的門被人拉開,門口站著的人是顧宗祠。

我按照禮貌,喚了一句:“顧先生。”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應答,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徑直往電梯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