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獵物

075獵物

戲台上的人唱完最後一句後,便收攏身體,攏著衣袖從台上離開。

張楚朝我吐了吐舌頭說:“還真是氣派無比。”

我說:“是挺氣派的。”

我們兩人在那門口站了一會兒,很快人事部的艾琳便來了。她從圓拱形的門外走了進來。嘴裏不住的發出驚歎的哇哇哇聲,看到張楚後,走上來便在她肩膀上給了一巴掌說:“行啊,楚姐,舍得請我來這地兒吃飯。”她看到張楚身邊的我時,問:“這不是紀助理嗎?”

我朝她微笑“艾琳。你好,我是張楚的同事。”

那艾琳起初對我還有些陌生和警惕,可我們聊了一會兒,一起在一個別墅內吃完飯,雙方熟悉後,倒是都相處的挺愉快,我們三個人還點了一瓶酒。張楚不勝酒力,喝了一點後,便趴桌上呼呼大睡,隻有我和艾琳兩人還在吃著飯。

艾琳看了一眼不醒人事的張楚說:“這死丫頭喝不了酒,還喝,回去後肯定又要人抬著回家。”

她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來著,看向我說:“對了,張楚剛才不是說你有什麽事實找我幫忙嗎?什麽事?”

我笑了一下,說:“其實不是什麽私事,是公事。”

艾琳聽到我說這句話,放鬆的神色收了收,我給她盛了一碗湯,她接過說了一聲謝謝,我收回手,從包內拿出一張名片遞到艾琳麵前。她疑惑看了我一眼,將那張名片拿在眼下看了看,臉色變得有些嚴肅,隨即她像是明白過來什麽,念了名片上的名字,許久看向我。

我笑了笑說:“名片上的人姓談,名字叫談嶽力。是談集的父親,我請求人事部私下調查南溪園林式別墅區內綠化工程的所有經費。”

艾琳眼神有些尖銳看向我問:“你確定有問題?”

我說:“我非常確定。”

艾琳收了那張名片沒有說話,正在此時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張楚抬起臉來,滿臉迷茫問:“吃完了沒有?”

艾琳白了她一眼說:“小姐,等著你去結賬呢。”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艾琳說:“你扶著她,我去買單。”

艾琳沒有說什麽,反而是神誌不清的張楚掙紮了兩下,含含糊糊說:“我去結賬,今天說好我請客的。”

艾琳扶住她說:“您現在走個路都成問題,還是算了吧。”

將艾琳和張楚送上車,我轉身要在錦繡園門口攔輛車時,身後忽然有一束強光朝我照射過來,我手罩在眼睛前,有些無法適應,轉過身去看,才發現身後有一輛私家車開著大燈照射我。

我放下手,直直看向那輛車,燈光刺眼看不清楚車內的人,但心裏隱隱知道那是誰。

那輛車沒動,我自然也沒動,直到它朝著我快速開了過來,當我以為他要撞向我時,那輛車卻停在我身邊。

隻不過隻停了一小會兒,很快便從我身邊行駛而過,消失在一片黑暗裏。

我提著包站在那許久,繼續在門口等著出租車,直到門口的保安告訴我,要前走一段路,在另一條路口才有出租車坐。

我隻能提著包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程後,發現之前那輛車並沒有走遠,而是停在路中央,離我不過兩米遠,我正轉身要走時,車上下來一個人。

我看到他後,提著包不斷往後狂奔著,可我還沒跑多遠,忽然耳邊是一陣急刹車的聲音,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照射來,鼻尖是汽油揮發的味道,我雙腿發軟坐在地下,麵前有輛車,離我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如果剛才誰速度再稍微快些,我想,此時的我一定飛了起來。

那輛緊急刹車的車沒動,我也沒動。

跌坐在地下許久,耳邊是一片寂靜,那輛車才終於有人推門下來,是一位司機模樣的人,蹲在我麵前焦急問:“小姐,有沒有事?”

緊接著車內又下來一個男人,他站在暗影內問了一句:“阿照,沒事吧。”

蹲在我麵前的男人站了起來回了一句:“顧先生,並不知道情況,是位女士。”

我聽到那聲顧小姐時,才基本上知道停在麵前這輛車的主人是誰。

那男人慢慢朝我走近,直到現在我麵前,我才看清楚他的臉,果然是顧瑩燈的叔叔。

他站在我麵前打量我許久,蹲下身朝我伸出手說:“需要去醫院嗎?”

我從地上自顧自爬了起來說:“不用,沒事的。”估討低技。

我剛站起來,身後傳來沈世林帶笑的聲音,他說:“宗祠,我以為你走在我們前麵。”

他這句話剛落音來到我身後。

顧瑩燈的叔叔說:“有些事情耽誤了,沒想到你也還在。”

沈世林視線落在我身上,語氣半真半假說:“我找助理說點事,沒想到她一點兒也聽話,跑了。”

顧瑩燈的叔叔問:“這是你助理?”

沈世林說:“可不是。”

那男人說:“那就不打擾了。”

沈世林說:“不送。”

司機拉開車門,顧瑩燈的叔叔轉身上車,沒多久車子發動,便從我們身旁擦肩而過,等他徹底離開後,沈世林一把將我扣在他懷中。

我發瘋一般死命掙紮,可男人和女人的力氣相差實在太大,沈世林幹脆將我整個人往身上一扛,帶著我便往不遠的車走去,我在他肩頭激烈掙紮的連鞋都掉了,他拉開車門一把將我扔了進去,我剛想推開車門跑出來,沈世林一把將我這邊的門按住,他低聲說:“紀精微,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他這句話,讓我身體動作立馬安靜下來,我側過身看向他,忽然冷靜下來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沈世林坐在我身旁,他挑眉盯著我臉看了一會,眼睛內往常一般帶著笑,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冷笑,他打量我許久說:“看不出來,你這張臉還挺會給我惹不快的。”

他說完,低頭看向我膝蓋上的擦傷,手上力道非常強硬,他將我腿放於他長腿上,手指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色的急救箱,他有條不紊從裏麵拿出碘酒,用鑷子夾著棉花為我清醒著傷口,動作非常熟練,看到他專注的模樣,我忽然有疑問,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

我感覺到疼痛,微微皺眉,沈世林抬頭看了我一眼,動作迅速處理完,他給我貼好紗布,一切都完成後。

我問他:“你想怎樣。”

我說完這句話,便想從他身上收回腿,沈世林按住了我腿,他說:“我沒想怎樣,而是你想怎樣。”

我說:“我想請沈總對我放尊重。”

他問:“比如呢。”

我看向他說:“比如求沈總放過。”

沈世林朝我傾身,他抬手輕挑起我胸前安靜垂著的長發,放在鼻尖微閉眼聞了聞,他輕聲說:“從你接近我的那天開始,就不可能了。”

他睜開眼看向我,瞳孔內的一切仿佛漩渦一般,不斷誘惑著,吸引著,他說:“紀精微,你很聰明,可同樣的,你很天真。男人對於沒到嘴的獵物會一直保持興奮感。”

他靠近我,用隻有我們兩人的音量說:“我不急,讓你先玩一會兒,等你玩夠了,我自然會將這塊放在嘴邊的肉,一點一點吃掉。”

我長發在他指間悄無聲息滑落,他說:“所以,別掙紮。”

他說完這些話,我感覺全身發冷,仿佛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恐懼感。

沈世林看到我表情,他很滿意的笑了笑,手指在我臉上溫柔的細細撫摸著,他說:“這張臉別太會招風影碟了,否則,鬧大了,雙方都很難堪。”

他說完,手從我臉上收了回來,對司機說:“開車。”我坐在那一臉恍惚,隻覺得一切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根本不是我想抽身就可以。

司機將車開到我樓下,沈世林將我的包遞給我,他說:“記住我的話。”

我緩慢接過,推開門打著赤腳從車上下來,身後那輛車一直靜靜停在那兒,直到我已經到了樓上,那輛車才緩緩離開。

我坐在床上將手中的公文包放下,坐在那便一直都沒動,耳邊反複是沈世林那句:“我不急,讓你先玩一會兒,等你玩夠了,我自然會將這塊放在嘴邊的肉,一點一點吃掉。”

早上醒來後,已經是早上八點,我全身冷汗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洗手間看向鏡子內的自己,滿臉憔悴,眼睛下有一圈黑眼圈。

我看到這樣的自己,洗漱完後,便為臉上妝,直到蒼白的唇被口紅塗抹成一片嫣紅,我才停下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