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你還不值這個價

061你還不值這個價

沈世林說:“是我的榮幸。

我舅媽見氣氛融洽了,又問:“那程總,剛才我和您和談的那件事情,不知程總意向如何?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公司接洽?我們公司願意低於世麵價錢和程總合作。”

舅媽雙眼放光看向程總。本來嘴角帶著笑意的程總,猶豫的說:“這……”然後看了一眼沈世林。

沈世林慢悠悠從碧綠的瓷器筷托上拿起一雙雕刻了花紋的銀筷,他從青花瓷碟子內夾起一塊白色中心帶紅的糕點遞入我的盤子內,對我舅媽說:“不急,既然是精微的家人,一切好。”

程總聽了,立馬笑著說:“既然沈總說一切好說的話,那就一切好說。”

他給我舅舅舅媽一人添了一杯酒,說:“今天我們不談生意,大家都是朋友,坐下來聊聊挺好的,生意的事情,另外時間專門聊。”

我親眼看見我舅舅舅媽眼內瞬間閃爍著希望,一直沒說話的舅舅,說:“那咱們今天就高高興興喝酒。”

這場飯對於我來說是漫長的,之後飯桌上沒有任何人聊關於生意上的事情。我舅媽和我舅舅招來服務員點了一瓶這裏最貴的酒,又上了一些菜和糕點。

我沒看那些菜價,但我知道一定不便宜,看著他們笑容滿麵的臉,我沒有心情吃。連沈世林夾在我碗內的糕點,我都沒有碰一下,我舅媽還問為什麽都不吃。當她看到我臉色時,很識趣沒在往槍口上撞,誰都知道我情緒不對,可誰都不戳破。益康製藥的程總似乎全程是看沈世林的臉色。

如果不是沈世林在,我相信我舅媽貿然前來和他談生意。他一定不會浪費那麽多時間去聽她們說這些廢話,也絕對不會和他們客套說一切好說。生意上的人最現實。你破產了,別人還樂意看到。寧願不賺那點差價,也要拍著手看一場熱鬧。

這頓飯吃到尾聲,我舅媽說去一趟洗手間,她提著包出去的。

她走了沒多久,我起身說:“我也去一趟。”

我出來後,徑直朝收銀台去,我舅媽正站在收銀台前和服務員算賬,指著賬單上一個菜名說:“怎麽這麽貴?你們店是不是坑人啊!這些菜分量都不足,一人一口就沒啦!還敢收這麽貴!”

她又指著先前點的那些酒說:“這些酒的價錢你們是不是也給我亂添加了?一頓飯吃了十多萬,是不是在坑我啊?!”

我舅媽罵罵咧咧說肯定是服務員把價錢亂填了一個數字,死也不信這頓飯要這麽多錢,從收銀台拿了一份菜單,一個一個菜名開始翻價錢,服務員站在那一臉鄙視的看著她。

我衝過去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菜單,她驚愕回頭看我,我說:“不用翻了。這頓飯的錢沒算錯。”

舅媽說:“怎麽可能一頓飯要十多萬?我們吃的是飯,不是鑽石!”

我指著收銀台一個花瓶擺飾品說:“你知道這個花瓶多少錢嗎?你這頓飯的錢還沒這隻花瓶貴,剛才你用的碗,純藍田玉打磨雕刻,桌上鋪的繡花餐布,是江蘇著名的純手工蘇繡,質料是絲綢的,筷子是銀筷,用的碟子瓷器用品是國用品,你所花的錢一點也沒浪費,全部物有所值。”

舅媽說:“我才不管他們這裏用的是什麽東西,反正我去西餐廳吃個東西都沒那麽貴,來個破破爛爛的舊房子就這麽貴,以為我不懂這些麽?”

我說:“百花殿建於清朝末年1839年屬於私用民宅,1995年被列入文化遺產,這裏一年四季隻招待二十位客人。”

我麵無表情念出這棟百花殿的價值,舅媽聽了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服務員臉色也越來越鄙夷了,她在一旁說:“這位太太,請問您有會員卡嗎?”

我舅媽像是意識到什麽,臉上閃過一絲慌張,語氣立馬放柔和說:“哦,我是沈先生請來的。”

服務員奇怪看了她一眼,忽然在電腦上麵搜索著什麽,懷疑說:“沈先生並沒邀請您的記錄。”那服務員轉而看了我一眼,說:“這位小姐我是記得,紀小姐是沈先生的助理,是有邀請的。”

舅媽臉色有些閃躲,我估計她們是混進來的,趁服務員沒發現前,我立馬證明說:“這兩位是沈先生的客人,是有邀請的,隻是沒通過你們這邊記錄。”

那服務員半信半疑,最終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過了許久說:“這頓飯,沈先生已經結賬了。”

我舅媽明顯鬆了一口氣,不知道她是為了這頓飯錢,還是沒被拆穿而慶幸著,我看了她一眼,對服務員滿是歉意說:“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服務員對我笑了笑。

我說完,便往前走,我舅媽追在我身後說:“精微,精微,萬有集團的沈總一看就對你有意思,早知道事情這麽順利,我和你舅舅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大費周章了。”她見我沒有理她,她又說:“要是你媽知道你被這麽個了不起的人物喜歡著,還不知怎麽樂呢,以後舅媽如果有事求你的話,你可要多多幫舅媽的忙。”

她還在說著,我腳步停了下來,看向不遠處門口站著的男人。我舅媽也看到了,她立馬住了嘴。

我看見他眼裏明顯閃過一絲鄙夷,不過很快,便消失了。

我舅媽從我身邊衝了過去,笑容滿麵說:“沈先生,您怎麽出來了,飯吃好了沒?還需要上些甜點嗎?”

沈世林恢複了平時一副優雅有禮的模樣,他很有修養微笑說:“不用,這裏血燕非常正宗,徐太太需要來一碗嗎。”

舅媽說:“不用,不用,剛才讓您買單真是破費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進了裏閣,我跟在他們身後,有一瞬間很想一走了之,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就這麽走了,說不定他們還會鬧出更大的笑話。

這頓飯吃完後,程先生最先離開了,我舅媽舅舅送我和沈世林上車,我們坐上車後,她還不忘在在車窗外叮囑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沈世林,我勉強應付著,還不等她們說完,我便讓陳哥將車門關住。

陳哥見我臉色不善,動作很快速便關了,舅媽舅舅被阻擋在外麵。

車子開動很遠,都能夠聽見他們在後麵說:“沈先生,走好。”

等車徹底離開百花殿這一條路時,我激動側過臉看向沈世林說:“從一開始你就可以將他們拒之門外。”

我語氣隱含了巨大怒火,我覺得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把控不住情緒,整個人便會如一隻氣球一般爆炸。

可和我怒火隱忍相比,沈世林就鎮定多了,不,應該說他事不關己,他閑閑說:“他是你家人。”

“你有把他們當我家人嗎?”那句話我幾乎是怒吼而出。

本來坐在那事不關己的沈世林,忽然眼眸一暗,一把將我壓在車門上,他身體將我壓在車門上,手按住我臉,他冷冷地說:“紀精微,你知道你現在是用什麽語氣和我說話嗎?”

前麵開車的陳哥不敢說一句話,也不敢回頭看,隻是一味開車。

看到他眼裏的陰冷,我人被他壓車門上不敢動半分。我沉默了半響,咬著唇許久,深吸了一口氣,才從憤怒中掙紮出來,說:“抱歉,沈總,是我太激動。”

沈世林嗤笑了一聲,按住我臉的手移到我臉上,略帶玩味輕輕拍了兩下,他說:“我告訴你,無論我對你是怎樣看待,都別試圖挑戰我的極限,連顧瑩燈都不敢,你憑什麽敢?”共丸斤劃。

我忽然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說:“對,我這樣的身份怎麽敢和顧瑩燈比?以後我自然會注意,也請沈總以後不要顧及我的麵子,明明厭煩的事情,卻還耐下心思應酬,你不覺得這樣很為難自己嗎?”

沈世林盯著我臉上的眼淚,有一分鍾沒有動,隻聽見車外快速劃過的風聲。

被他這般盯著,我有些不自然,強裝鎮定說:“你可以起來了嗎?”

沈世林忽然低下頭,臉朝我一點一點靠近,我往後縮,發現後麵是車門,沒有路,他掌控住我臉,舌尖忽然在我臉頰的眼淚上舔了一下,我身體顫抖了一下。

他嚐了嚐,額頭和我額頭相抵,他低笑了一聲說:“你家人恨不得將你賣給我。”

我微微靠近了他,讓我們兩人的身體更加貼合,我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我手撫上他臉,仰著臉看向他問:“沈總您要嗎?”

沈世林任由我手碰觸她臉,他指尖在我另一邊臉頰的眼淚上一挑,他曖昧的說:“你肯賣,我自然肯要。”

我靠在他懷中,手環住他腰身,整個人如他懷中的動物,我手指在他心口畫了一個圈,我感覺他身體震動了一下,我挨在他耳邊誘惑說:“我要你整個沈家,你肯嗎?”

他聽了我這句話,笑了,他胸口發出沉悶的笑聲,震得我耳朵疼,他將我推開說:“你還不值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