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冷笑

053冷笑

我們吃飯期間,徐婉怡一直問袁騰是不是在追我,袁騰笑得儒雅,也絲毫不否認說:“連你也看出來。”他看了我一眼說:“不過好像你表姐沒看出來。”

徐婉怡今天不知道抽什麽瘋。她手中拿著一隻螃蟹,嘴裏咬著蟹黃,說:“不是吧,表姐,姐夫這樣一表人才的人,你都看上不上?”

她那句姐夫一出,我終於忍無可忍了,拿起手邊一包紙巾就朝她砸了過去,怒吼了一聲:“徐婉怡!你夠了!”

徐婉怡看見我似乎真蘊藏了怒火,她揉了揉被紙巾砸的臉,說:“好了,不說總好了吧?”

袁騰看到這場景,隻是笑了笑,沒說話,遞了一隻剝好的蝦放在我碗內,我看了一眼。拿筷子重新夾起遞給了徐婉怡。一旁的徐婉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袁騰一眼,又將那隻蝦夾到我碗內說:“我才不吃呢,我對蝦過敏。”

這頓飯吃到尾聲,江鈴打電話說,讓我回來一趟,她要一份明天開會需要用的文件。

我在電話內說:“我在外麵和朋友吃飯。”

江鈴說:“我也還沒吃飯,難道你在和別人吃飯,今天夜晚這份文件你就不給我了。明天的會議就不開了嗎?”

江鈴這樣一說,我隻能說:“好的,我立馬就來。”

我掛斷電話後,對袁騰說:“我需要去一趟公司,你們兩人吃吧。”

我招來服務員買單,袁騰起身說:“現在車不好打,我送你。”他又看了一眼窗外,他說:“而且現在外麵好像下雨了。”

經袁騰這一提醒,我側過臉去看,發現外麵果然下起了毛毛細雨,為了怕江鈴久等了。我說:“好吧。”

我們正要起身,還坐在餐桌上猛吃的徐婉怡,用油膩的手指著鼻子問:“那我呢?”

我說:“我們先送你回我那兒吧。”

徐婉怡覺得可以接受。便拿紙巾擦拭完手指上的油。等我要去買單時,袁騰已經買完了,催促著我們說:“快走吧,不然雨要下大了。”

我們三人一齊出了海鮮樓,袁騰去提車。果然沒一會兒,外麵下了好大一場雨,我站在門口看著這座雨中城市,地下一片雨水反映的冷光,正腦海放空時。

徐婉怡挨在我耳邊說:“表姐,我覺得袁騰挺好的。”

她冷不丁一句話,將我思緒拉回,我想起她之前一口一個姐夫,聲音不悅說:“再好也和我沒關係,別給我貼上去喊姐夫,丟不丟人。”

徐婉怡手搭在我肩上說:“剛才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都發亮。表姐,他比鄭江好多了。看他開的車也不便宜,穿著方麵都挺有品味的,沒什麽好挑的。”

我嗬嗬笑了兩聲,沒說話。

等袁騰開車來後,他從車內撐起一把傘,來到海鮮樓門口接我,將我和徐婉怡送上車,他自己才收了傘,回了駕駛位置。將徐婉怡送回去後,徐婉怡還很不識趣和他打招呼說:“姐夫,那我先走了。”

袁騰到現在似乎很坦然接受了這稱呼,他朝徐婉怡揮了揮手,徐婉怡撐著傘轉身走了。

袁騰又再次開車將我往公司送,剛才有徐婉怡在,沒顯得怎麽樣,可現在徐婉怡一走,反而之前的熱鬧襯得現在的尷尬,袁騰再也沒有提我和沈世林的事情。他隻是偶爾問我一些生活上的問題,我也一一答了。

到達公司後,袁騰撐著傘將我從車上接了下來,我們兩人撐著一把傘快速從雨中跑到公司大門口,袁騰隨著我進入公司。我們兩人進入公司內大廳時,走在我前麵正在收傘的袁騰,西裝上一片濕漉漉的,我看到他後,喊住了他。

他將傘裝入傘袋內,回頭笑著問我怎麽了。

我往前走幾步,從包內掏出紙巾在他額頭上還有肩頭擦著,袁騰目光有些欣慰的看向我。

我擦拭著他鼻尖上的雨水,隔了許久,輕聲說:“袁騰,我們不適合,別為了我把自己放在特別低的位置,你並不欠我什麽。”

這句話我隻用了我們兩個人才聽見的音量,袁騰動作明顯一愣,他低眸看向我,我也眼裏一片坦蕩的看向他。

正當我們兩人對視時,大堂內忽然傳來江鈴的聲音,我和袁騰同一時間回頭去看,發現江鈴和一個男人站在電梯前,正遠遠的看向我和袁騰。

起初因為隔得太遠,我看不清楚是誰,但江鈴的聲音我還是聽清楚了,當江鈴朝我們走近後,慢慢地,他們的臉愈來愈清晰,

走在江鈴前麵的,是沈世林。

袁騰也看見了,他手忽然握住我放在身側的手,很奇怪,那一刻我並沒有拒絕,我隻是望著朝我們走來的兩人。

直到他們兩人徹底站在我麵前,江鈴看向我和袁騰互相牽著的手,她眼裏的情緒耐人尋味,不過很快,她對袁騰打招呼說:“袁總,您好。”

袁騰有些驚訝問:“你認識我?”

江鈴笑著說:“您最近在我們公司很出名呢。”

她這句話含著另一層意思,袁騰自然聽懂了,他沒說話,而是看向江鈴身旁的沈世林,臉上帶著笑意和沈世林伸出手說:“沈總,我們果然再次見麵了。”

沈世林看了一眼我們相互握住的手,很快收回視線,他輕輕握上袁騰的手,似笑非笑說:“袁總最近來我們公司很勤快。”

他這句話語中帶笑,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兩人的手輕輕碰觸一下,很快便鬆開了。

袁騰說:“最近也經常看見沈總。”

沈世林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對江鈴說:“已經是下班了,這份文件明天讓紀助理親自送上來。”

他說完後,便徑直往前走。

江鈴有些意外,不過等沈世林離開後,她看向我說:“既然沈總已經下吩咐了,你可以暫時可以回去了,明天拿吧。”

江鈴對袁騰打了一聲招呼,便也從大廳離開了。

留下我和袁騰站在那,過了許久,袁騰在我身邊說:“我們也走吧。”

我說:“走吧。”

袁騰還牽著我手,可走到大廳門口時,我故意說了一句:“我看下幾點了。”便鬆開他的手,低頭去包內拿出手機看時間。袁騰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女士手表,他並沒有戳破我拙劣的借口。

袁騰將我送到小區樓下,他和我說了一句晚安,我也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我們相互道別完後,我便撐著傘進了小區。

回去後,徐婉怡已經在我房間呼呼大睡了,可地下一團紙巾,她緊閉的眼睛比之前紅腫了些,估計是哭過,我歎了一口氣,為她將被子往上蓋了一點。

我洗漱完,在她身邊輕輕躺下。

第二天上午,我按照沈世林昨晚的吩咐,將那份會議要用的文件拿到他辦公室內,他正用電腦和對方視頻對話,我進來他並沒有看我。

我自然將那份文件放在他辦公桌前,便要退出去。

正在視屏對話的沈世林說:“一杯咖啡,謝謝。”共在腸血。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門去茶水間為他泡了一杯咖啡,再次進來後,視屏會議已經結束,他就坐在辦公桌前,目光就那樣毫不掩飾的看向我,臉上麵無表情。

被他這般裸盯著,我感覺連走路都有些奇怪,不過卻還是盡量保持平衡,端著咖啡來到他麵前,遞給他說:“沈總,您的咖啡。”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咖啡,過了良久,才伸出手接過我手中的咖啡,他手拿瓷勺在咖啡杯攪拌了一下,很快他放下勺子,正當我以為他要喝時,他手忽然一鬆,那杯滾燙的咖啡便灑在他腿上,咖啡杯在地下摔得粉碎。

我身體一驚,第一反應便從辦公桌上抽出幾張紙巾,立馬彎下腰去擦拭他被咖啡潑濕的長褲,當我接觸到他身體時,沈世林忽然一把握住我手,將我往他懷中一拽,我人便坐在他腿上,他一把掐住我脖子,我頓時不敢動。

隻能仰著頭看向他,連呼吸都是停滯的。

沈世林掐在我脖間的力氣並不大,可讓人感覺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微眯著眼睛,危險的說:“乾湖時,為什麽要走。”

我看向他,冷笑說:“我不走,難道還當真嗎?”

他手緩慢收緊,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卻還能呼吸。

我說:“你是打算掐死我嗎?”

沈世林過了半響,薄唇吐出一個字:“不。”隨即他說:“紀精微,這段時間你過得似乎很好。”他說完這句話,手忽然鬆開我脖子,反而手移到我後背,將我身體一壓,我身體頓時往前傾,人便伏在他肩頭,他手在我發絲上撫摸著,語氣極其溫柔的說:“可我過得不好,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想,你在做什麽,和誰在一起,有沒有想我,每一分,每一秒,連看份文件腦海內都莫名奇妙的浮現你。”

他挨在我耳邊說:“你說我這是怎麽了,嗯?”

我靜靜的伏在他肩頭,感覺他氣息聲很大,也沒有掙紮,而是隨遇而安,任由他這樣抱著,腦海內其實空白一片。

他溫柔的聲音漸漸冷下來,他說:“不過,這段時間你過得似乎比我好多了。”

他說著竟然笑了,笑得很大聲,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一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