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死因

205死因

我從醫院狂奔到家裏後,保姆正抱著哭得麵紅耳赤的顧嘉哄著,她看到我來了後,走了上來說:“太太。我已經打電話給醫生了,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

我根本沒有理會她,從她懷中抱過孩子,便緊緊抱在懷中,手都是顫抖著,保姆在一旁安慰我說:“太太。隻是發燒,您別急,小孩都有這樣的毛病。”

我沒有說話,隻是捂著顧嘉滾燙的額頭,很快醫生便從外麵趕了來,我將顧嘉抱入臥室後,醫生為他量著體溫,我坐在床邊,任由顧嘉小手無助的牽著我食指,他臉頰通紅,還在哭著,哭得我心慌意亂,腦海內全部都是文清華墜落在地的悶響聲,還有天際邊孩子稚嫩又尖銳的哭聲。

等醫生量好顧嘉的體溫後,醫生和我說話,我才從顧嘉臉上收回視線。看向醫生問:“怎麽樣?嚴重嗎?”

醫生說:“小兒常見的高燒,不用緊張,這幾天按時吃藥。注意保暖,沒事的。”

聽到醫生這樣說,我鬆了一口氣,他收好東西,給我開了一些藥叮囑我一次多少量,一天幾次我都認真聽著,醫生離開後,顧嘉很委屈的看著我哭,伸出手大概是要我抱,嘴裏一直發出單音節,我在那兒看了許久,伸出手將他抱入懷中,吻了吻他燙燙的小臉哽咽說:“嘉嘉,媽媽一定會用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

我和仆人給嘉嘉喂了藥之後。臨走時吩咐她除了我以外誰都不準抱走孩子,那保姆立馬點頭說:“知道了。”

將我外套遞給我,我接過裹在身上,從門口出來,抬頭一看,外麵已經是深夜了。陰鬱的月亮若隱若現在天邊,被幾絲烏雲給遮住,我歎了一口氣,這真是糟糕的一天,混亂的一天。

等我重新到達醫院後,所有人都站在病房門口,整條走廊都寂靜無聲,顧江河在,顧宗祠在,沈世林在,三個人男人站的站立,坐的坐在椅子上,顧宗祠麵前站了一個仆人,是一直照顧文清華的仆人,她正蒼白著臉,在顧宗祠麵前啜泣說:“夫人大前天還好好的,也沒什麽異樣,這段時間除了……”她有些顧忌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直將臉埋在手掌心中的顧江河,發現他根本沒有心情在管她說什麽,仆人再次開口說:“除了薑小姐生孩子那天,夫人發了一天火,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沒有吃飯出來以外,基本上都很正常。”

顧宗祠皺眉看向仆人說:“你再仔細回憶回憶,夫人是否見了什麽人,或者在今天出去之前情緒有什麽一樣的地方。”

那仆人被顧宗祠的逼問,逼到惶恐,她再次重申說:“我雖然是照顧夫人的,可昨天夫人因為想喝烏雞湯,我在上午十點後去菜市場親自挑選雞,下午就一直在廚房內忙著,我也不知道昨天夫人中途是否見了什麽人,那天也沒有什麽客人來訪,等我將烏雞湯燉好出來後,才有人告訴我夫人出去了,之後便傳來,便傳來……”仆人說到這裏,再次哭了出來。

我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走了過去,正在拷問仆人的顧宗祠和站在一旁吸著煙的沈世林看向了我,我裹著大衣走到顧宗祠麵前問:“怎麽樣?有進展嗎?”

顧宗祠說:“大嫂的屍體在病房,可這段時間她情緒很正常,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死因太過讓人懷疑。”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我不經意看了沈世林一眼,他正靠在牆上吸著煙,看到我視線後,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非常快,轉瞬便化為烏有,他將手中還沒燃完的煙蒂在牆壁上按滅,顧宗祠注意到我視線,抬頭看向沈世林,他將手中的煙蒂往地下一扔,看向顧宗祠問:“怎麽?”

顧宗祠視線從沈世林身上收回,看向我問:“怎麽?你覺得有什麽地方不正常嗎?”

我回過神來,搖搖頭說:“並沒有,大嫂的死因可能也是積怨了許久,女人能夠走上這一步,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顧宗祠說:“可今天這一出太讓人出乎意料了,如果前段時間她都很正常,那這幾天一定有什麽東西激化了她,不然她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說:“作為一個女人,自己的丈夫在外麵生了個孩子,並且還要離婚,為了讓所有人都不好過,這樣的做法也不是不會有。”

顧宗祠看了我許久,他直接問:“你在掩飾什麽。”叉引華血。

我立馬反駁說:“我聽不懂你什麽意思。”

沈世林本來依靠在牆上,在我和顧宗祠的對話短暫的沉默後,他從牆上站直,對顧宗祠說:“你在懷疑什麽。”

顧宗祠眼裏閃過一絲冷意,他說:“沒有,我隻是隨便問問。”

我們正說完時,病房內再次傳來顧瑩燈無助的聲音,沈世林聽了,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沒再說什麽,轉身推門進入,在門開出縫隙時,我看到顧瑩燈坐在床上不斷哭著,她無助的喚著沈世林,而沈世林進入門內後,門便被他反手關上,隻能隱隱聽見顧瑩燈的的哭聲傳來,而身為這場突發事件中導火索的顧江河,始終坐在一旁抱著腦袋不發一言。

顧宗祠從椅子上起身,他說:“精微,你陪我去看看大嫂。”

我身體有些僵硬,半晌說:“好。”

我隨著顧宗祠走向另一間比較偏僻的病房,空蕩的房間隻有一張病床,床上躺了一具屍體,屍體上蓋好白布,我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顧宗祠從房間內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說什麽,而是走到床邊將白布揭開一角,我看見文清華凹凸下去的腦袋,上麵血肉模糊,我有些不敢看,立即別過臉,顧宗祠看了一眼,隨即將白布重新蓋好,他從房間內出來,站在我麵前,目光直視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說:“什麽意思。”

顧宗祠說:“你剛才為什麽會看沈世林?”

我說:“我隻是習慣性看他。”

顧宗祠笑著說:“不,你應該帶有深意看向他,這件事情最有嫌疑的是沈世林,就算你沒有說,可也值得懷疑,大嫂死後,直接受益人是薑婷,薑婷是沈世林的人,你說,這件事情能夠和沈世林無關嗎?”

我冷著臉說:“你有資格懷疑任何人,可這件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至於你剛才所說我那一眼,這隨便一眼,你就認定我知道什麽?我告訴你,我也和你一樣懷疑沈世林,可是他並沒有理由去激化大嫂,也許是薑婷呢?薑婷已經不滿足自己的位置想上位呢?而且能夠促使女人走上絕路的,因素非常多,如果是我,我也無法忍受,對丈夫付出了自己的一生與青春,晚年得來的結果竟然是被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女人給搶了一切,我也接受不了這一切,你難道沒有看見當時他們兩夫妻拿刀的模樣嗎?從那時候,就已經證明大嫂對求生欲本來不強,甚至有些瘋狂,她會抱著孩子鬧著跳樓,我不覺得會有任何意外,因為這種種一切都已經結果,加上顧江河正好老來得子,矛盾點在這裏激化,並不是說不過去。”

顧宗祠看我井井有條說出這些話,他說:“你發誓。”

我說:“你讓我發什麽誓?”

顧宗祠說:“在大嫂前發誓,此事與沈世林無關。”

我說:“我為什麽要發這個誓?沈世林的事情與我無關。”

顧宗祠說:“如果你不發誓,就證明你心虛,這件事情就必定和沈世林有關。”

我有些忍無可忍,可還在耐著心說:“好,我發誓就好,不過我發誓並不是為了沈世林,他確實值得懷疑。”

我正要抬手時,顧宗祠說:“以顧嘉起誓。”

我憤怒的看向顧宗祠說:“你別得寸進尺,顧嘉還隻是一個孩子!”

顧宗祠說:“抱歉,我也不想這樣,可這件事情至關重要,我必須要確保你沒有什麽事情隱瞞我。”

我看了他許久,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走到病房,對著病床的文清華說:“我以顧嘉起誓,如果今天所說的話如有半句虛假,就讓我不得好死,讓顧嘉不得好死。”

我說完這句話,轉過身看向顧宗祠說:“滿意了嗎?”

顧宗祠走了進來,他伸出手抱住我,對我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在這樣特殊的期間,我必須確保你對我是忠心的,我希望你理解。”

我身體僵住良久才緩緩抬起來,在他後背輕輕撫著說:“別太難過,我不會怪你,因為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是我太讓你沒安全感了。”

顧宗祠抱著我沒有說話,我們兩人在這間病房待了許久,才離開,再次到達顧瑩燈的病房外時,她穿著病服坐在長椅上,沈世林坐在一旁抱著她,她靠在他懷中,瘦弱的身體還不斷顫抖著,聲音虛弱又嘶啞說:“媽媽當時跳下去的時候,沒有帶孩子。”她抬起臉看向顧江河,怨恨的重複了一句:“她沒有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