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自殺

020.自殺

沈世林從電梯走出來,江玲跟在他身後,我自然是跟在江玲身後。就在此時我手機響了,安靜的樓層裏回蕩著電話鈴聲。本來跟在沈世林身後走的江玲因為電話鈴聲,回過頭看向我,我將手伸入公文包內,找到拒絕鍵就按掉。

電話鈴聲停止了一分鍾後,又再次響起,江玲示意我接。得到她的認可,我便接聽了第一個私人電話,剛開口詢問是誰時,電話內傳來一個意料不到的聲音.

他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個電話了,我聽著耳邊的聲音恍惚了一秒。

還不等我恍惚徹底,鄭江在電話裏焦急說了一句:“精微!你在哪裏!你媽出事了!”

聽到他這句充滿不詳的話話,我玩笑似的嘲諷說:“怎麽,自殺了?有沒有死徹底,殯葬錢我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死透了再打電話給我。”

鄭江說:“你媽真的自殺了。”

電話裏傳來120的搶救聲,有護士在耳邊大喊誰是病人家屬,鄭江匆忙回答一句:“我在這……”他那句話還沒徹底說完,電話便顯示掛斷。

我靜默了一會,站在那沒動。感覺身邊有人經過時,才抬頭,發現沈世林和江玲都停下腳步站在遠處看我。

我對他們笑了一下,握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卻故作鎮定說:“抱歉,剛才接了一個私人電話。”

沈世林站在遠處,他說:“好像有事。”

我搖頭說:“沒事,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我轉移話題,看向江玲問:“我今天的工作是什麽?”

江鈴嘴唇合開,剛想說話。沈世林對江玲吩咐:“叫司機在樓下準備,送紀小姐。”

沈世林說完這句話,便朝辦公室踱步行去。江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不過隻是一瞬,她很快將眼神內的多餘情緒隱,轉過身看向我,問我:“你要去哪裏。”

我說:“我還要工作,替我謝謝沈總的好意。”

麵對我的推辭,江鈴隻是冷笑,走向電梯,明顯是沒有考慮我剛才那句話。我隻能跟在她身後,兩人坐電梯下樓,到達樓下時。已經有一輛車在等我,在即將要開動時,江鈴站在車窗外對我說:“沈總說,讓你不要急著上班的事情,今天算你休息。”

我小聲說:“謝謝。”

車子發動後,司機將我送到醫院。等我趕到那裏,撥通鄭江電話找到手術室時,鄭江正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手抱住腦袋,有陰影罩在他身後。我跑到他麵前,氣喘噓噓問怎麽回事。

鄭江從雙手間抬起臉看向我,臉色慘白說:“你媽從三樓跳下,還在搶救。”

我身體踉蹌了一下,忽然無力坐在冰冷的地下。剛才來的一路上,我一直以為她不過是用割腕或者上吊那種鬧著玩的自殺來威脅我他和鄭江的婚事而已。鄭江說跳樓自殺時,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覺得雙腿酸軟,根本沒有力氣。

鄭江就坐在長椅上,看向同樣臉色蒼白的我,他聲音內掩飾不住的疲憊,他說:“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們對不起你,可精微,你是你媽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有時候你說話時,是否想過她能否承受得住。你是她的女兒,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話,可唯獨你這個女兒的話,她不得不在乎。昨天夜晚她去找你回來後,坐在沙發上歎了一夜的氣。半夜還抱著你父親的遺像哀哭。今天早上我去上班後沒多久,醫院通知我你媽跳樓了,我才知道這件事情。”

鄭江看了我臉色好一會兒,說:“如果你真不同意我和你媽結婚,我可以和她分手。隻希望她醒來後,你別再用那麽刻薄的方式對待她。”

鄭江從長椅上起身,伸出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們兩人坐在長椅,安靜的等著搶救室的大門開啟。在這過程中我和鄭江沒有說過一句話,卻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和他相處最和諧的一次。

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我媽被護士和醫生團團圍住推了出來,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灰白的臉上有血跡和藥水覆蓋,腦袋上纏著一圈的紗布。雙目緊閉,像是死了一般。

我從椅子上衝過去,抓住其中一個穿白衣服的人,就問她怎麽樣了。

穿白色衣服的醫生,摘掉口罩安撫我說:“病人摔斷了幾根肋骨,還有些輕微的腦震蕩。不過已無大礙,不用擔心。”

醫生將我拽住他衣服的手鬆開,隨著護士從搶救室離開。

鄭江攙扶著去了我媽的病房。醫生離開後,我坐在那靜靜的陪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病房外有護士說,有人來看我媽。

我從病房離去前,鄭江嘀咕一句:“難道是你舅舅?可我並沒有通知他們。”

我走出去後,看到走廊上我媽的主治醫生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著什麽,我走近後,他們停下話語。那女人本來是背對著我,聽到腳步聲後,轉過身來。當我看到是江鈴時,有些驚訝問了一句:“江秘書,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