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之夜

“死不了就行。”

岑瀛剛醒,耳邊傳來聲響。

這聲音......她瞳孔微縮,身體下意識抖了抖。

突然一片陰影籠罩而來,岑瀛出於本能地後退,不小心扯到左腳腳踝上的傷,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倏地,下巴傳來冰涼的觸感,她被迫抬起頭,映入眼簾是那張熟悉的臉。

她的新婚丈夫陸铖。

“岑大小姐不是挺威風嗎,如今還比不過一條狗?”

陸铖笑吟吟地看著她,但眼神冰冷,話語間帶著幾分惡意。

因為恐懼,岑瀛嘴唇止不住顫抖,甚至忘記了掙脫,空氣像是瞬間靜止了一般。

“我告訴過你,我從小就怕狗,你......”

為什麽要折磨我?

回過神來,她別過臉躲開對方的禁錮,聲音微顫。

陸铖盯著她看了許久,喉間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哦,是嗎?”

岑瀛頓時繃緊身子,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昨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的丈夫明知她怕狗,卻將她跟一條藏獒關在一起。

藏獒性子烈,她越怕,它越叫,最後直接咬傷了她的左腳。

她承認這場婚姻隻是交易,陸铖幫助岑家,而她自願嫁給他,各取所需。

可岑瀛不明白的是,陸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在這場婚姻之前,他們明明沒什麽交集。

岑瀛沉默良久,鼓起勇氣看著身材高大的男人:“陸先生,我明天想回家一趟。”

按照習俗,新婚第三天,是要回門的,而她也想知道家裏如今怎麽樣了。

岑瀛話音剛落,陸铖突然掐住她的下顎一句話也不說。

看著他眼中濃烈的恨意,岑瀛愣了一下。

他……恨她?

“怎麽,你該不會在奢望我陪你回去吧?岑瀛。”

“我,我沒有!”岑瀛掙紮著搖頭,被捏住下顎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自己回去,不會麻煩你。”

“行,記住你的身份,陸太太。”

最終,男人嫌惡地擦擦手,扔下這句話揚長而去,背影都透著對她的厭惡。

答應跟陸铖結婚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場婚姻並不平等,但是為了家人,她會咬牙堅持。

…………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薑晚晴不耐煩地問道。

“今天是我回門的日子。”看來她忘了。

“什麽時候走?”她剛坐下,薑晚晴就發話了。

“等會兒……”岑瀛攥緊拳頭。

“岑瀛。”她連名帶姓地喊了一聲:“能嫁給陸铖,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但你得有那個本事,才能享福。”

“您知道的,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

薑晚晴吐出一口白煙,笑得諷刺:“婚姻本就是場你來我往的交易,早點生下陸铖的孩子,你就多了一個籌碼。”

“媽,我不愛他。”陸铖也不會給她機會生下他的孩子。

“愛在利益麵前,一文不值。”

岑瀛沒再爭論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說再多都沒用,不如不說。

“媽,我們家之前得罪過陸先生嗎?”

岑瀛突然想起來這件事,陸铖看起來那麽恨她,是有什麽原因嗎?

薑晚晴眉頭一皺,搖搖頭:“應該沒有吧。”

之前跟陸家的來往並不多,更加談不上得罪了。

岑瀛垂眸沉思,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見她不語,薑晚晴又道:“你別想一些有的沒的,你爸爸說了,要是你抱不住陸铖這條大腿,以後岑家也容不下你,我們這麽辛苦把你撫養長大,現在是你報答我們的時候了。”

……

岑瀛滑著輪椅從岑家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腳踝傳來的痛意,讓她後背繃直。

她沒讓司機來接自己,而是獨自滑著輪椅走在雪地中。

三個小時後,總算是看到了陸氏莊園。

她滑著輪椅朝著小坡而去,一個不注意輪椅後麵,眼看著就要摔進一旁的小溝裏。

“還好嗎?”輪椅被人從後麵扶著,熟悉的氣息竄入鼻翼。

“沒…沒事。”岑瀛身體僵硬道。

他不是還有幾天才回來嗎?還以為短時間內不會見麵呢。

“沒事就好,今天挺冷的,我請你喝咖啡吧。”容祈說完就推著輪椅往反方向走,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咖啡廳裏很暖和,但是岑瀛的心卻一片冰冷。

“新婚快樂。”他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遞給她。

“謝謝。”岑瀛刻意壓低聲線,視線錯開容祈的。

“這本來是求婚的禮物,沒想到變成了新婚賀禮。”容祈笑著說道。

“對不起,是我食言了。”明明說好了,他出差回來就結婚的。

“不用道歉,隻是你結婚,為什麽不告訴我呢?容祈哥哥都不配喝你的喜酒嗎?”容祈用笑容掩蓋住眼底的悲傷。

這是他喜歡了十年的女孩,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嫁人了……

“隻是領了證。”所以沒辦法請他喝喜酒。

“這樣啊,那辦婚禮的時候我可不能錯過了。”容祈眼眶泛紅:“他……對你好嗎?”

他捏著咖啡杯,手指上的飾品和杯壁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挺好的。”但是誰都沒你好。

“要是他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我。”他一定帶她離開。

“好……”岑瀛看了一眼時間,“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不等她開口,容祈又說:“哥哥送妹妹回家而已,你老公應該不會吃醋吧?”

不會吃醋,但是會發瘋。

容祈在後麵推著輪椅,隨意問道:“一直沒問你,腳受傷了為什麽還一個人出門?”

這就是她所說的陸铖對她好嗎?

“不小心磕了一下,我想一個人出來透透氣。”

容祈溫聲笑道:“瀛瀛,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摸耳垂。”

岑瀛動作一頓,沒打算解釋。

容祈太了解她了,多說多錯。

——

“晚了三分鍾。”岑瀛剛進門,陸铖如惡鬼般的聲音刺入耳中。

“抱歉,雪天太滑了……”

“我看不是雪天滑,而是陸太太忙著會情郎吧?”他倆在他家門口難舍難分,當他瞎嗎?

岑瀛連忙解釋:“我們隻是朋友而已。”

陸铖突然上前,溫熱的手指輕輕摩擦著她的耳垂:“朋友會動手摸耳垂?”

他監視她?

“你看錯了。”岑瀛躲開他的手。

“我還沒瞎呢。”陸铖呼吸噴灑在她僵硬的脖頸處。

“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陸先生大可放心。”岑瀛語氣有些差。

陸铖的手繞上她的脖頸,用力一掐:“犯了錯的人,可沒資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岑瀛驚恐的瞪大雙眼:“我……我下次會注意的。”

“沒有下次!”他手指鶩地收緊,“犯了錯,就該受罰。”

懲罰?岑瀛的心頓時揪緊。

“你會喜歡的,陸太太。”陸铖笑得像個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