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閃電撕裂天空,天雷一道接一道滾滾而來。

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

春雷來了。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硫磺的氣味。

聽到春雷聲。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天雷是僵屍、鬼物等邪物的克星。

有了春雷,那隻躲在野墳山的僵屍,行動勢必會受到影響,今晚是沒有辦法找到蛤蟆洞了。

黑狗眼睛也動了動,無力地看了眼窗外。

“黑狗,你運氣很好,春雷一響,屍類就不敢出來活動。明天,我敲掉它的牙齒給你療傷。接下來,有點痛。大老爺們,要忍著。”

我對著黑狗說。

我用刀割掉它的右腿散發屍臭味的腐肉。

黑狗慘叫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而後,我將上好的金瘡藥塗在它右腿上。

又將它嘴巴捏開,強行灌了一碗湯藥。

它從昏迷之中,懵懵地醒過來。

看我的眼神,從最開始的憤怒,變成無能為力。

很快,它再次睡了過去。

我給黑狗鋪了個稻草窩,在窩裏麵灑上一層糯米。

糯米是可以延遲屍毒發作。

忙完這一切。

我才顧得上自己。

這一回,老金蠶鑽入我體內,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不過,有上一次的經驗。

再加上這一回,我有本命蠱庇護,體內大部分的金蠶蠱毒,都通過流出黑血排出。

這會,隻覺得疲憊,沒有其他的疼痛感。

出於謹慎,我還是喝了一碗解毒湯藥。

我又下了一碗雞蛋麵,吃得飽飽的,疲乏上來,躺在**。

忽然,我注意到了神奇的一幕。

每當有天雷落下,土卵的縫隙之中,就有亮光發出來。

土卵蟲在響應天雷。

我大感驚訝不已。

看了一會兒,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黎明時分,電閃雷鳴了兩個小時,終於下了一場急雨。

可是天亮之後,卻是個大晴天。

我睡到了十一點鍾才醒過來。

幾乎一夜之間,氣溫就從寒冷的冬日,變成了溫暖的春天。

“冬生,你在家嗎?”

麻喜子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

我下了床,應了一聲。

麻喜子大步走了進來,手上還拎著一隻母雞。

“這是給你養傷的。聽說你成為咱茶花峒的大蠱師了……”

麻喜子說,而後用手搓了搓衣服,數次張口卻沒有了後文。

“你等我一下。”

我明白了他的來意。

轉身回到房間,我把十塊錢、五塊錢歸攏歸攏,數了兩百塊錢,遲疑了一下,又多拿了兩百。

我把四百塊錢遞給麻喜子。

麻喜子有些驚訝,不肯接:“冬生,多了。”

“窮家富路。你在外麵,孤身一人,多帶一些,萬一有個急用呢。”

我笑著說。

麻喜子猶疑了一會兒,說:“好。我一定會還你。”

我看著他拎來的母雞,便留他吃午飯。

我把母雞燉了,炒了臘肉,蒸了臘腸,再燉一鍋幹豆角燜魚幹。

兩人聊天說話,一直到了下午。

“什麽時候動身?”我問。

“明天淩晨三點多,我先走路去鳳凰縣城,從那裏坐車南下。可能年底回。我又想把路費剩下來,過兩年再回。我還沒想好……”

說著說著,麻喜子眼睛紅了。

從茶花峒去鳳凰縣城,有五十裏路,光靠雙腳去走,還是很需要體力的。

走出大山的第一步,就是極為艱難的一步啊。

如果,我繼續讀書的話,也要走這樣的山路去鳳凰縣城上高中。

“三點鍾啊,那麽早。我就不去送你了。我怕我會哭的。”

我拍了拍麻喜子的後背。

我決定今晚,就去蛤蟆洞附近等著,期許能夠等到那隻傷害黑狗的僵屍。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冬生,多謝你。”

麻喜子遲疑了一會,開口說。

我笑了笑。

這一年春天。

麻喜子決心南下。

我則繼續留在茶花峒養蠱種草藥,繼續尋找我娘。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入夜之後。

我給黑土狗喂了一碗雞湯。

它有氣無力地趴著,瞳孔有些擴散,右腿再次彌漫著淡淡的屍臭味。

糯米已經無法阻擋屍毒蔓延了。

我將狗窩挪到房間裏,把黑狗放在中間,給它擺了一個北鬥七星陣。

期許用這種陣法,保護它的魂魄不要離身。

我找了一張網,準備了桃木釘以及銅針。

這些都是白玉娥教我對付僵屍的辦法。

我依舊背上竹簍,便朝東邊山頭走去。

月光明亮。

道路還是有些泥濘。

我趟過了溪澗。

順著山路,悄無聲息地到了蛤蟆洞附近。

蛤蟆洞有個明顯的標誌,就是洞口有一片桃林。

是外婆專門種的。

走近一看,其中有一棵桃樹,已經發黑,外表變成了焦炭。

我心中一喜,這是讓春雷擊中。

我忙走過去,從黑炭之中,找到了尚未燒掉的桃木,用刀把四周砍掉,便是一截上好的雷擊桃木。

我將雷擊桃木弄了出來。

咕咕。

在泥土下麵,忽然傳來了蛤蟆的鳴叫聲。

我將泥土翻看,月光下,是一隻金色的蛤蟆。

雷擊桃木出金蛤。

想來是有隻蛤蟆,就在桃樹下麵冬眠,沒想到雷擊劈了下來,改變它的膚色。

我想到了巫蠱秘錄裏的記載。

金蛤是一種十分獨特的蛤蟆,雷擊之下,出現金蛤的概率極低。

而這種金蛤,可以直接吃掉一些蠱蟲。

本身也是一味獨特的藥材。

我欣喜不已,沒想到今晚會有意外的收獲。

我戴好手套,伸手將金蛤抓住,用繩子綁住它的腿。

“看來這裏就是蛤蟆洞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跟著有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