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哪有什麽愛啊

裴家老大裴大山與吳桂霞成婚多年,但膝下一直無子,樊亭進門後生的又是女兒,唯有自個給他們老樊家生了個孫子,孫華玉每逢想起來都得意的不得了,吳桂霞雖然是長媳,可在她麵前卻是連頭都不敢抬,先前樊亭剛嫁來的時候,她被樊亭的容光所震,又曉得樊亭是大家小姐,很是覺得在樊亭麵前有些抬不起頭,可如今樊亭生了個閨女,孫華玉登時覺得自己底氣足了,腰板兒也硬了,在樊亭麵前更是滿臉的得色,就連推著兒子去給樊亭問安也是存著得意的。

不料樊亭的臉上卻是淡淡的樣子,隻讓下人將裴家人帶來的行李都收拾了下去,孫華玉見樊亭如此,暗暗翻了個白眼,摟著兒子道:“走,咱們去看奶奶,給奶奶請安去。”

吳桂霞也是匆匆跟上,離開大廳後,吳桂霞向著樊亭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聲道:“你們咋都來了,有沒有和三弟說一聲?”

“大嫂,瞧你這小心翼翼的樣,”孫華玉對吳桂霞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十分瞧不上眼,“咱們來看娘還不是天經地義的?再說了,她自己娘家的妹妹都能來住,咱們還不能來了?這天下可沒這樣的道理。”

“你快小點兒聲,”吳桂霞連忙擺了擺手,“三弟可疼弟妹哩。”

孫華玉雖然不服氣,可顧忌著裴湛山聲音到底還是小了下去,“她就是好命。要說多漂亮我可不見得,不過皮膚白點,腰兒細點,眼睛會勾人點……”

“這還不算漂亮呐?”吳桂霞咂舌。

“漂亮又怎的,她不會生兒子,”孫華玉眼底透出一絲冷笑,“她生不出兒子,三哥打下的江山那還不是我兒子的。”

語畢,孫華玉向著懷中的兒子看去,點了點孩子的鼻尖,“乖寶,娘就全指著你哩。你瞧瞧你三大(三伯父)這帥府,這以後啊說不準都是你的。”

……

晚間,樊玲在外麵探頭探腦的。

樊亭為女兒換好了尿布,瞧見了妹妹,樊亭微微笑了,將孩子交給了乳娘,自己則是向著樊玲招了招手,與妹妹一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姐,裴家那些人……”樊玲也是知道裴家來人了的,並且晚飯時還和他們都碰過麵了,想起那一大家子樊玲都覺得窒息,簡直不敢去想姐姐的心情。

“怎麽了?”樊亭輕語。

“你要不喜歡他們,就把他們趕出去。”

樊亭笑了,握住了妹妹的手,“小孩子家,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可我看著他們那樣就討厭,尤其姓孫那個女的,倒像是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似的,可你才是帥府的女主人啊!”

“二妹,咱們和他們沒有道理好講的,他們一家……過慣了苦日子,也沒讀過書,驟然有了權勢,總歸是要張揚的,”樊亭的聲音仍是輕輕柔柔,“要和他們爭論就隻能吵架撒潑,誰的嗓門大誰就有理,我是真來不了,最好的法子就是他們過他們的,咱們過咱們的,為了這個生氣倒不值當了。”

“姐姐,爹當初為什麽把你嫁給姐夫?”樊玲看著樊亭的眼睛,隻覺得心裏難受,“我隱約聽說過一些,好像是咱們家出事了,是姐夫替咱們家擺平的,咱們家到底出了什麽事?他幫了咱們,咱們給他錢就是了,爹為什麽要把你嫁來?”

見妹妹問起了自己最不願提起的事,樊亭沉默了下去。

“姐,你說呀,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隻比我大了兩歲,可家裏什麽事都是你扛著,你都不和我說。”樊玲攥著姐姐的手,忍不住哭了。

“哭什麽?”樊亭為妹妹拭去淚水,看著妹妹那張嬌俏的臉蛋,樊亭心裏有些酸澀,道:“就是告訴你也沒什麽的,當初咱們鋪子裏的藥材中查出了一批違禁藥,按律是要殺頭的,你姐夫當時正好在姑蘇,我去舅舅府上求舅舅幫忙,就在那時候看見了他。”

“那後來呢?是姐夫出手了嗎?”樊玲抽噎著問道。

“嗯,很快爹爹就被放了回來,爹爹把我叫去書房,告訴我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是嫁給裴湛山,我就這麽從南到北,嫁給了他。”

“姐姐,你太聽父親話了。”樊玲心裏很為姐姐不平,“姐夫雖然對你還不錯,可你瞧瞧他那一大家子,他那一大家子……”樊玲又氣又急,在那裏尋找著合適的措辭。

樊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二妹,我是家裏的長女,自幼父親在外奔波,給我們錦衣玉食的生活,父親有難,我自然要豁出一切去救父親。”

“可你不愛姐夫是不是?”樊玲又是問道。

“愛?”樊亭輕輕地念著這一個字,她的眼中有些恍惚,繼而很輕很輕的笑了,“情啊愛啊都是小說和電影裏寫來騙人的,咱們祖父祖母那一輩,都是結婚當晚才見過麵,哪有什麽愛啊?我嫁他,是圖他的權勢可以保住娘家,他娶我,可能是因為我長得符合了他的喜好,就是這樣。”

聽著樊亭的這一番話,樊玲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她看著眼前的姐姐,姐姐今年才二十歲,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樊玲還要再說話,就聽走廊上傳來一道腳步聲,樊亭聽出了這是裴湛山,她握著妹妹的手向著樊玲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待看見那道挺拔的身影後,樊玲站了起來,和裴湛山打了招呼後離開了起居室。

裴湛山自然也顧不得樊玲,他向著樊亭看去,想起樓下那烏泱泱的一大波人,裴湛山隻覺得心裏十分忐忑,他在樊亭身邊坐下,低聲道:“亭亭,我知道你煩他們,你再撐幾天,等年過了我立馬讓他們走。”

“嗯。”樊亭輕輕地應了一聲。

“你沒生氣吧?”裴湛山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臉色。

“沒有,他們是你的親人,也是念念的親人,我不會生氣的。”樊亭的話落在裴湛山耳裏,隻讓他懸著的心終是落了下來,他握住樊亭的手,感慨道:“亭亭,我知道你懂事,你放心,就幾天,年三十一過我立馬把他們送出去,不讓他們在你麵前添堵。”

樊亭微微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想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

裴湛山卻是看著她這一抹笑,眼中的光瞬間暗沉了下去,按捺不住的將她抱在了懷裏俯身吻了下去。

“亭亭……”他的嗓音沙啞,帶著深切的渴求,樊亭心裏有些絕望的想,她是他的妻子,終究是要順從他的,她不再掙紮,隻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她的依順,裴湛山更是克製不住的去親她,大手也是探上了她的肌膚,樊亭一直忍耐著,忍耐著自己的不適應,在裴湛山將她抱上床的時候,樊亭猛地想起裴家人都在,而每回她都會被裴湛山折騰的起不來床,等明兒一早瞧不見她,那個孫華玉還不知道要怎麽編排,樊亭念及此,急急忙忙的去推他,喘息道:“裴湛山,不行,他們都在……”

“沒什麽不行,亭亭,我想你。”裴湛山的眼底血紅,已是陷入了滾熱的情穀欠中去。

“真不行,你放開我,過幾天,等他們都走了好不好?”樊亭幾乎要著急的哭了。

裴湛山沒有理會她,她聽見了一聲脆響,是她的旗袍被撕開的聲音,她蹙眉發出一聲吃痛的輕吟,很快她便咬緊了嘴唇,再也不願發出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