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中)武林大會生枝節 龍飛鵬舉皆少年

兩年後,周侗收了兩位弟子,一個是玉麒麟盧俊義,一個是豹子頭林衝,將平生所學傳於二人,豹子頭林衝當上八十萬禁軍教頭後,因為高衙內強搶林娘子,林衝無奈被*上梁山,與玉麒麟盧俊義同為梁山上的好漢。在宋江被招安時,豹子頭林衝病死在招安的路上,說是病死,其實是忘不了殺妻之恨而被活活氣死;玉麒麟盧俊義也被宋徽宗的“禦酒”毒死,讓文韜武略都很出眾的周侗,對大宋朝心灰意冷,十幾年沉寂江湖,小隱於市,大隱於野。

後來,武林中離奇失蹤的高手越來越多,而金兵也越來越猖獗,居住在金宋邊界的邊民,不堪金兵襲擾,紛紛南遷,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周侗再也沉不住了,他一邊探訪失蹤的高手,一邊尋找武林奇才。這一日,他來到王家莊,隻見空曠的草地上,一個小小少年,竄、蹦、跳、躍,閃、展、騰、挪,非常靈活,身形與體質具佳,周侗看在眼裏,喜在心上,這個少年就是嶽飛,周侗決心培養這顆苗子。

待少年停止身形,周侗走近嶽飛,可他手中的這把烏金寶劍早已耐不住寂寞,不自覺地從劍鞘中跳起,恰似一道黑色的閃電騰空而起,拿在周侗手中的劍鞘依然發出“燦琅琅……琅……琅……”宛若遊龍低吟的響聲,然後,烏金寶劍從天而降插在嶽飛眼前,嶽飛年紀雖小,盡管叫不出寶劍的名稱,但他也知道這是一把好劍,上前撫摩劍柄,大有愛不釋手的感覺,讓周侗更加認定:有“天下第一利器”之稱的湛瀘寶劍,找到了應有的主人。

周侗對著嶽飛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練習武功啊?”稚聲稚氣的嶽飛氣定神閑地回答道:“老人家,我叫嶽飛,練習武功是為了保護娘親,保護家園。”小嶽飛的回答不慌不忙,讓周侗聽了是那麽地真誠,那麽地可愛。

他故意戲謔道:“你已經練習了武功,現在你能站在羊背上嗎?”嶽飛雖小,但他也知道,就自己的這個體格,別說站在羊背上,就算騎在羊背上,羊恐怕也受不了,就如實地說道:“老人家,我不能站在羊背上。”周侗聽後哈哈大笑道:“你連一隻羊都站不上去,如何能保護娘親,保護家園呢?”

“嗯,我當然想站在羊背上,我還要騎在高頭駿馬上,可是,可是,我牛叔隻教過我這些拳腳,沒教我如何站在羊背上。”嶽飛真誠地回答道。

周侗也不搭言,口中一提丹田氣,使了一招“踏雪無痕”的輕功,輕飄飄地落在羊背上,而那隻小羊依然悠閑自得地啃著青草。小嶽飛見狀,上身紋絲不動地雙膝跪地,道:“老人家,我願意拜您為師,請你教我輕功吧!”說完,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周侗也很興奮道:“我隻有見到你的父母,才能收你為徒。”說完,將嶽飛攙扶起來,來到嶽飛家中。

嶽母聽說這位老人就是名聞遐邇的周侗先生,趕緊將周侗讓到上坐,讓嶽飛再行三拜九叩的拜師大禮,道:“吾兒嶽飛,從今往後,你要跟先生勤學苦練,對待先生要像對待娘親一樣,學到真本領,現如今,豺狼當道,金人宵小,沒有國,哪有家?吾兒長大之後,一定要殺敵立功,報效國家。”

說完,讓嶽飛脫去上衣,嶽母用銀針在嶽飛背上刺了四個字:“精忠報國”。每一針紮下去,都是刺骨的疼痛,小嶽飛咬緊牙關,吭都沒吭一聲,他知道,如果自己吭氣,母親就會更加心疼,因為,他從背上的淚滴能夠感知,母親也在經受一番內心的煎熬,每紮一針,眼淚都滴在嶽飛的背上,所以,盡管嶽飛疼的滿頭是汗,但他仍然對母親說“不疼,不疼,娘親很快就會好的。”

銀針蘸著雞血紅在嶽飛背上刺出的四個大字,隨嶽飛逐漸長大變得更加清晰可辯,也讓這四個字從此標榜青史,流芳百世。周侗看著嶽飛年紀雖小,卻有超乎一般人的意誌,心中讚許有佳,親自為他起了“鵬舉”的字號,並將嶽飛收為義子。

嶽飛自拜在周侗門下後,白天習文,夜間習武,沒幾年下來,文,可以吟詩作賦出口成章;武,可以騎馬射箭長拳短打十八般兵刃樣樣精通,尤其是周侗將小無相功內功心法,逍遙手、天罡掌的武功招式傾囊而授,在兵器方麵,周侗將逍遙派的逍遙劍、追魂槍(後改名為嶽家槍)教與嶽飛,更把獨孤雁老人贈與蕭峰轉而贈與周侗的湛瀘寶劍傳給嶽飛,又把自己學得的兵書戰策毫無保留地親授,八年不到,嶽飛已經是相洲遠近聞名的人物,令王貴、湯懷、張顯羨慕不已,雖然他們也拜周侗為師,但是,他們的武功與嶽飛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之日,在通往劉家莊的鄉間小路上,一位少年一邊欣賞田野風光,一邊吟詩作賦抒發豪情,隻見這位少年,頭戴公子巾,身穿素羅袍,足登千層底的黑色快靴,腰紮襻甲絲絛;麵如美玉,一張娃娃臉,生的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兩耳垂綸,鼻直口方,雖然走在鄉間的道路上,不時引來行人的側目,好俊的少年,簡直就是一個美男子秧子,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周侗老隱士的愛徒嶽飛,此時的嶽飛,正奉母命前往劉家莊看望自己的啟蒙恩師——劉老先生。

自八年前一別,嶽飛真的沒有見過先生,但對先生教給自己的學問始終不敢忘懷,更何況,嶽母對他說:“吃水不忘掘井人,在我們一貧如洗,與先生非親非故的時候,他沒有嫌棄你,兢兢業業地教你讀書識字,這份恩情到什麽時候都不能忘。”

所以,嶽飛帶著母親之命前來看望老先生,一是感懷舊恩;二是看看老先生身體如何?是否有什麽需要照應的地方,嶽飛一路走,一路像一隻放飛的小鳥,心情特別的愜意,不到一個時辰,他就來到劉先生家門前,嶽飛沒有魯莽敲門,在打探清楚之後,伸手輕扣門環,並朗聲道:“先生在家嗎?學生嶽飛前來看望恩師。”

工夫不大,從裏麵傳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問道:“誰啊?這就給您開門!”隨著“吱呀”一聲門響,院門打開,站在嶽飛麵前的是一位二八妙齡的美少女,讓他感到滿臉通紅。

隻見這位少女,身材窈窕,麵似桃花,柳葉眉,丹鳳眼;挺直的鼻梁下,長著一張恰倒好處的小嘴,眉清目秀,齒白唇紅,穿著也很樸素,她一見門口站著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俊後生,也是怯生生地不好意思,羞答答道:“請問公子,您是找家父嗎?”

“哦!我是拜見劉老先生的。請問:這是劉先生家嗎?”嶽飛慌忙言道。“嗯,家父正在裏間看書。”姑娘答道。沒等姑娘話說完,就聽裏麵一個老人的聲音問道:“鶯兒,是誰來啦?趕緊請客人進屋。”隨著聲音,一位老先生出現在嶽飛麵前。

嶽飛打眼一看,“哎呀!”這正是自己八年未見,始終不敢忘懷的劉老先生,沒等先生走到近前,嶽飛“堆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到跟前,道:“不肖徒嶽飛,給先生磕頭,願老人家金體玉安,福壽年年。”說完,叩了三個響頭。

老先生一聽是嶽飛,趕緊讓他起來說話,並命鶯兒為嶽飛倒茶,道:“鶯兒,你不是整天跟為父念叨你嶽哥哥嗎?現在嶽哥哥就在你眼前,還不趕快過來見過嶽哥哥。”說完,老先生撚著胡須哈哈大笑。

他的話,讓女兒鶯兒感到無地自容,嬌嗔道:“父親你好壞,我隻不過跟你打聽打聽嶽哥哥現在有多高了?哪裏有整天念叨嶽哥哥了?”滿臉紅雲的鶯兒走到嶽飛麵前,側著臉款款而拜,道:“小妹鶯兒,見過嶽哥哥。”拜完之後,疾步而去。

工夫不大,她為嶽飛和老人端來茶水,一邊遞茶,一邊偷眼觀看嶽飛,彬彬有禮,相貌英俊的嶽飛,讓一個二八不到的佳人顧盼生情,心中就像揣了一頭小鹿,砰砰亂跳。

老人看在眼裏,心中樂開花,暗道:她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現在又是郎有情,奴有意,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待我來試探嶽飛一番。劉先生便道:“飛兒,現如今,你與母親還居住在王家莊嗎?家中日子過的怎麽樣?家中有沒有增人添口啊?”

對於劉先生的關懷,嶽飛如實地回答道:“是的,先生;我與母親仍然居住在王家莊,隻要**河不泛濫,日子過的比以前好多了,增人添口倒沒有,隻是學生現拜周侗先生為義父,在他門下習練武功,修煉兵法。”

“好!好啊!我早就聽說你拜在周隱士的門下,周侗可是個世外高人,文治武功,兵書戰策,消息機關,逗引埋伏,樣樣精通,你一定要好好地跟周隱士學習,將來必成大器。”先生侃侃而談。

嶽飛拱手施禮道:“多謝先生教誨,嶽飛一定不敢忘懷。至於成就大器,學生不敢想,現如今,胡虜洶洶,民怨道道,學生隻想一心報國,救民與水火,吾願足矣!今日看望先生,不知先生有什麽需要嶽飛效勞的地方?學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先生道:“老夫身體尚好,又有鶯兒照應,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你隻管習文練武,隻要得空能來看望老夫即可。”說完,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讓鶯兒趕緊準備酒菜。

嶽飛想要起身告辭,老人說什麽也不讓嶽飛走,端菜上酒的鶯兒也在一旁道:“嶽哥哥遠道而來,就陪家父多聊幾日,明日還請嶽哥哥陪我一塊去看廟會,父親老邁,又不肯去湊熱鬧;今年的廟會可是十年一次的大廟會,甚是好玩,小妹就拜托嶽哥哥了。”說完,鶯兒俏皮地看了嶽飛一眼。嶽飛有心推托,怎奈,先生盛情難卻,隻得應允。

嶽飛與先生徹夜長談,樂壞了姑娘鶯兒,躲在自己的閨房中,將最好看的衣服試了一件又一件,恨不能整夜化妝,給鏡子中的人看,直至亥時,劉家小院的人才真正熄燈安寢。

就在嶽飛準備安寢之時,忽然,他聽到有夜行者行進的聲音,仔細辨別,夜行者絕非一人,嶽飛悄悄起身,推開半扇窗戶,隻見對麵的房梁之上,一撥一撥的夜行者連怏的輕功,如同夜貓跳梁,沒有踏壞一片瓦,弄碎一塊磚。

嶽飛知道,憑這些人的輕功,武功一個個不弱,待夜行人走過之後,嶽飛施展小無相功中的“道衝身形”(“道衝身形”是由少林“大挪移身法”演變而來,逍遙派開山鼻祖樂無天覺得,武功如同“道”,快速的身形虛無飄渺,空虛無形,作用卻是無窮無盡的,所以,他將“大挪移身法”中煩瑣的動作去掉,以善為道,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即為“道衝身形”),尾隨其後;這些人衣裳襤褸,蓬頭垢麵,每人身上背著一個布袋,有的人身披麻袋片,毫無例外地手持一棍,他們急速往村的東北方向行進。

來到村口幾裏外的一座破廟裏,大家都停了下來,其中一人高聲喊道:“東方長老在嗎?洛陽分舵餘大彪求見。”

這時,從破廟中傳出一個聲音道:“哦,是餘舵主啊!東方睿在此,不知幫主來了沒有,我等已經期盼已久,恭迎幫主大駕!”

隻聽姓餘的舵主答道:“東方長老,幫主恐怕一時難以脫身,安頓好吳長老的屍身後,才能趕來。”

“啊!吳長老仙去啦!我等在此給吳長老祭拜。”說完,隻聽見一陣竹棒搗地的聲音起此彼伏。

過了一會兒,就聽那個叫東方的長老說道:“丐幫眾家兄弟,吳長老是追隨汪幫主、喬幫助、洪幫主的丐幫元老。在丐幫危難時刻,他公明大義,力挽狂瀾,挽救丐幫,使我百年丐幫依然能夠立足江湖,功不可沒;現在,他老人家仙逝,我們一定要秉承他老人家的遺誌,在洪幫主的帶領下,驅逐金韃,保土安民。眼下,我們就是要開好太行武林大會,共同商討對付金韃子的辦法,救黎民於水火,救國家於危難。”

他話音剛落,一片聲討之聲:“對,驅逐金韃,拯救黎民。”東方睿把手一揮,大家停止呼喊,接著道:“餘舵主,不知幫主有何訓示?”

隻聽餘舵主道:“幫主說了,他安頓好吳長老屍身,將隨後趕來,大家各司其責,確保太行武林大會如期舉行,這是我丐幫幾十年來第一次邀集天下各大門派,召開武林大會,不得有任何閃失。”眾人齊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