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尋千山逃

“師弟大義,愚兄敬佩。不過……你還是帶著你的大義,安心的上路吧。“三步斷魂散”加上那妖女的寒毒掌力不好受吧?你放心,為報你奪位之恨,我會看著你在煎熬中慢慢死去。”尋千山說完之後又轉眼看向了張憶,眼神炙熱的道:

“小子,希望你早早決定,莫要等“三步斷魂散”的藥力腐蝕了你的心脈,那時就算是神仙來到你的麵前,也難以救你性命。”

本以為他的一番話會讓這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年驚懼難安,甚至有可能下一刻就對他納頭便拜,磕頭求饒。但張憶卻低著頭,渾身不住的開始顫抖。

尋千山心驚,心中暗想:

“這小子該不會是體質不佳,堅持不了這片刻,快要死了吧?”

一念至此,他心中開始大急。於他來說,張憶完全就是一本高深的武功秘籍,若是這麽容易死了,那就相當於他的武功秘籍被毀了。心痛與不忍,絕對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口中焦急的喝喊:

“小子,你怎麽了?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在老夫麵前耍花樣。喂!老夫跟你說話呢!我告訴你,你可別死,你要是死了,我我……我讓你死了都不得安寧。我我……我挖你的墳……我我……我鞭你的屍……”

“嗬嗬……哈哈哈……哈哈……”

張憶再也忍不住,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他捶胸頓足,笑的四仰八叉。

“這這這……這小子傻了不成?莫不是這“三步斷魂散”還有“顛三笑”的功效?”尋千山一臉吃驚的低聲自語。

““三步斷魂散”?很厲害嗎?還“顛三笑”?要是你喜歡的話,接下來,我到是可以讓你嚐試一下。讓你在逍遙癲笑中安樂死去。”

張憶終於止住了笑聲,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漬,抬起頭,一臉冷淡的看著尋千山,語氣生冷的道。

“你……你怎麽可能沒事?”

尋千山如同見鬼,果斷地倒退兩步,一臉驚恐的看著這個像是沒事人一樣的少年。

此刻的張憶眉清目秀,麵色紅潤,呼吸勻稱,氣息悠長綿延,哪裏有半點之前中毒的樣子。

“他……他竟然沒事……”

“啊?他竟然沒事?大家快逃啊……”

之前與張憶對坐而飲的人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數十人直接奪路而逃。桌上的碗筷杯盞全都被打翻在地,但此刻卻無人能夠顧得了許多。三日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們心中都清楚,若是這少年並未中毒,絕對能夠叫“鐵拳門”雞犬不留,無人可擋。

“砰”

跑的最快的一個中年男子剛一腳跨到門口,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砸到了桌上,將桌上的碗碟全都砸了稀碎,瞬時感覺五髒六腑全都被震碎,捂著胸口在桌上來回翻滾,慘聲哀嚎。

所有人抬頭細望,隻見門口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相貌俊雅,紅唇齒白,雙眸沉靜的少年。他隻是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卻如同一隻猛虎蹲伏在那,讓人心膽發寒。想要再動一下,卻發現雙腿如灌鉛,重於千鈞,難以移動一絲一毫。

“我讓你們走了嗎?”

張憶淡淡的掃視這些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已經距離他不足三尺的尋千山身上,聲音平靜的問。

“你……”

尋千山語氣顫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髒即將跳出。他心中泛寒的想:

“又是該死的“移形換影”。而且比他三日前施展出來的還要詭秘。“三步斷魂散”對他竟然沒有絲毫影響?這絕不可能……”

張憶可不管對方心中如何去想。他體格修長的豎立在門前,讓所有人都不敢近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他冷視尋千山。

對方站立的方位很有講究,可進可退,收發皆在其一念之間。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尋前輩不愧是老江湖,竟然能在不動聲色之間做到進可攻退可守,晚輩佩服。若不是晚輩自負在輕功上頗有造詣,恐怕此刻前輩已經了無蹤跡了吧?”張憶抱拳說道。

老者麵色難看。心中越發的難安。對方的眼神讓他覺得有如對上了死神,讓他心跳變緩,血液凝固。

彭傑大喜。驚道:

“小兄弟你無礙?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好好好……無礙就好……無礙就好……”

張憶抱拳還以微笑。道:

“謝門主掛心。區區“三步斷魂散”還要不了在下的命。而且,尋前輩,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三步斷魂散”是前輩自配的吧?缺少了一門“喪門斷魂草”吧?缺少這一毒草,你的“三步斷魂散”藥力憑空銳減三成吧?”

之後張憶將目光投向了尋千山。

“你……”

“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對,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隻有我自己知道,你……”老者一臉驚恐的看著張憶。不由自主的倒退。

張憶眼睜睜的看著老者不斷後退,眼神平靜,毫無波瀾。他有足夠的信心,無論尋千山有任何陰謀詭計,他都足以自保。

尋千山接連後退五六步,忽然,他神色大變,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轉身一拳揮出,一道黑色的拳印順著他的拳頭衝出,撞在了他身後的木窗上。

“哢嚓”

一聲脆響過後,尋千山人影一閃,便已脫窗而走,不見了蹤跡。

張憶一愣,一臉錯愕的自語:

“果然是一隻老狐狸。他之前倒退兩步,看似是朝著門口,若是有突發變故,他可以轉身即退。但實則,這窗戶才是他留下逃生保命的後路。看來這老家夥在動手之前,就已將失敗的種種可能計算在內。”

其他又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彭傑。一臉戲虐的神色道:

“彭門主,可需要在下相助?”

彭傑神色複雜的沉默片刻,抱拳拱手道:

“多謝小兄弟好意!還是由他去吧。畢竟師兄弟一場,這數十年的情感,又豈能說斷就斷?縱然他有再大的過錯,哪怕是看在已經亡故的師傅麵上,就算是抓住了他,我還能真殺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