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退鐵拳門

“小兄弟!此言當真?”

彭傑喜形於色,一臉興奮地問。

“成與不成,在下不敢保證。隻當盡力一試。”

張憶並未將話說的太滿,也給自己留有轉折的餘地。

事實上,他早已對彭傑等人的傷勢有過推測。這些人在中掌之前,紅衣女子體內的內力已經所剩無幾,根本推動不了多少掌力。再有,鐵拳門的一幹門眾都絕非泛泛之輩,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蠻漢,更何況這位門主。想必隻要不妄動武力,不隨意生氣,抵擋一段時間也能做到。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彭傑急忙道。

“那個……這裏不是說話之地,若是小兄弟不棄,請移駕到我鐵拳門一敘如何?”

張憶沒有立即回應,心中思忖片刻,才抬起頭看著彭傑道:

“彭門主好意,先行謝過,不過……請恕在下直言,門主精於算計,老謀深算,絕非區區在下能夠相比。全盛之際,尚且不如,更何況以在下現在窘境,就更加不敢涉足。所以,以在下的小命著想,暫且還是不去了。”

“可是這裏……”

彭傑轉頭掃視了一下四周,除去倒在地上的數十名弟子與站在遠處畏畏縮縮的十多人之外,隻有滿地狼藉,各種攤位被他們打翻在地,秋風卷地,沙沙作響,還有鋪滿街道上的花瓣,在夤夜的秋風中傳遞著芬芳。

張憶揮手打斷了彭傑想要說的話。道:

“彭門主不必多說,你先探出手掌,讓我看看再說。”

彭傑歎了口氣,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憶。緩緩地伸出一隻手掌。他心中明白,以這少年神出鬼沒的輕功,縱然有再多的人圍住,他也可以從容退走。之所以如此推辭,說不得,多半隻是為了這紅衣女子。

張憶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握住彭清,另一隻手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閉目沉思。足足小半盞茶功夫之後,張憶才緩緩的睜開雙眼,道:

“還好,若不是這位姑娘手下力道不足,彭門主的功力在弱上一些,在下這點本事恐怕還真的無用武之地了。”

“小兄弟,你說的是真的?我還有的救嗎?”

彭傑一臉興奮地看著張憶,渾身血液流速加快,以至於臉上的青紫色都被衝淡了些,恢複了一些正常的膚色。

“明人不說暗話,在下與貴門又無冤無仇,何必要謊言相欺?”張憶反問。

“那請小兄弟出手救我們一救,日後必然重報。成為我鐵拳門坐上之賓。”

彭傑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語氣誠懇的道。

“此刻不行。待三日後我武功恢複,自會尋上彭門主。”

“可……”

“彭門主盡可放心,以門主的功力,若不過妄自動武,壓製一年半載還是能夠做到的。等一年之後,本門主恐怕就有生命之危了。至於貴門的普通弟子,等下在下會留下一道藥方,門主取來讓他們按時服下,一兩個月還能夠等得起。”張憶伸手扶起彭傑,信心滿滿的道。

彭傑聽後心中懸起的一顆心,終於緩緩放下。不過他怕張憶隻是為了敷衍他,並不會真的來醫治。現在生死拿捏在對方的手中,是他們救命的唯一稻草,自然不敢有分毫大意,又抱拳懇求:

“小兄弟,你可一定要來呀!你說好的是三日,那三日之後,我便擺下酒宴靜等小兄弟前來。到時我們一定不醉不歸。”

張憶苦笑一聲。

剛才還喊打喊殺,此刻卻恨不得把他當作親爹來供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江湖吧。

“彭門主放心,三日後必定前來叨擾。到時,門主不要嫌我麻煩才是。”

“哪裏哪裏!貴客臨門,自然是蓬蓽生輝,小兄弟,過於客套了!”

對於彭傑的客套話,張憶也並不以為真。二人又相互寒暄幾句,彭傑就帶著鐵拳門的人眾離開了。

“你真的能夠為他們解掉身上的寒毒?”

待鐵拳門眾人離開之後,好半天都不語的紅衣女子對著張憶有氣無力的問。

張憶被紅衣女子問的一愣。看著她一臉認真的眼神,再看看她滿臉的疲憊與憔悴,張憶感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調侃地說道:

“你倒是希望我是解掉他們身上的寒毒呢,還是不希望我幫他們去掉體內的寒毒?”

“我……”

紅衣女子張口想說什麽,但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

“再敢調戲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這我倒是信!”張憶若有所思的道。

紅衣女子滿意的點點頭。但張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被氣得死去活來。

“但你殺不了我!”

“你……”

紅衣女子張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的確,如對方所說自己想要殺他無半點可能。即便是她現在功力全盛,體力充盈,也決計不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對手。那種前所未聞的劍術,使的出神入化,威力莫測,讓人防不勝防。更何況他那種神出鬼沒的輕功,足以讓任何人都忌憚。

“我……?”張憶故意看著她,眼神怪異。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無話可說的紅衣女子憋了半天說出一句。

“你以為我會傻傻等著被殺?”張憶反問。

“你……你騙我?”

“沒有,要想殺我,必須要自己先好起來,等你武功恢複,倒是有那麽一份機會。否則,不會有半分可能。”張憶語氣輕佻的道。

抬頭看一眼一片愁雲遮蔽夜空,淡淡銀霞透過雲層灑落,秋風陣陣,涼意來襲,接著道:

“子時已過,你我身受重創,不宜風餐露宿。我在這“清風樓”要了一間上房,你我對付一晚。等你武功恢複之後,想要殺我再請自便。”

紅衣女子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動。才明白,這男子半天拐彎抹角,最終隻是擔心她的傷勢。但卻嘴上強硬道:

“哪裏要你管?以為救了我一命就可以要求我做事了嗎?剛才對我言語不敬,這是死罪。你還是盼著我不要好的好,我恢複的越早,你就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