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從頭開始
第二十章 從頭開始……
白若寒三人回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有了暮色，不過大自然的光輝仍是主宰，新苑小區街道邊的路燈隻能發出慘兮兮的一點白光，權當陪襯。小x說ｓ屋５$５整?５理
林璠一邊向白若寒揮手，一邊脆生生的叮嚀道：“明天上課不要再遲到啦！”
小區的籃球場上人滿為患，一邊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戲耍嬉戲，另一邊則是十幾個身材已經有些臃腫的大叔正玩得不溫不火。旁邊還有不少人加油助威。看來在這個時空，上海的籃球群眾基礎還挺深厚，至少在上一世的北京，白若寒從來沒在普通的社區見到這麽多的籃球愛好者，而且年齡跨度還這麽大。
籃球網兜早就被白若寒疊好放進了口袋，一路之上他都在不斷的摩挲著籃球那彈性十足的軀體，仿佛溺水之人手中的稻草，片刻也不願意撒手。為此，林璠還兩次三番的說他，甚至嘲諷他是不是戀物癖發作“愛”上籃球了，因為白若寒和她聊天時好幾次走神。
小區的道路很幹淨，路麵也很平整，白若寒挺直腰板目視前方，輕鬆而隨意的擺動著雙臂，籃球像個亦步亦趨的調皮小淘氣，遵循著他手臂的揮舞和步伐的移動歡快的鑽來跳去。有時候小淘氣還要蹦到一邊耍寶，弄得白若寒不得不走一步退兩步。
一段幾百米長的小路，白若寒走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直弄得身上都汗膩膩的才終於走到盡頭，他把籃球高舉過頭頂，讓它完完全全的遮住自己的視線，嘴裏麵念叨了幾句就又放下，夾在腋下，堆起滿臉微笑的向公寓走去。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白若寒剛踏進去的半隻腳又收了回來，轉而向著樓梯走去，惹得旁邊一起等電梯的人紛紛側目，有幾人伸長了脖子似乎想追隨而去，後來輕歎了口氣又紛紛作罷。×?ｓ!尐5說5箼5首發
空蕩蕩的樓梯間，一個身影正在不停的上上下下，進三階退兩階，一次左腳一次右腳……
打開房門，一切都還是那麽熟悉，白若寒心下莫名的鬆弛下來，隨即打開燈拿出拖鞋換上，將球鞋拿到陽台上放好，打開窗子通風，接著到盥洗室將洗澡水燒上，拿出洗腳盆接好水到陽台洗腳洗臭襪子，用帕子將籃球擦幹淨放進籃球兜裏掛在牆上，隨後取出洗好烘幹的衣物疊好，把自己脫的光溜溜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身子扔進盥洗室，洗澡水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然、順理成章、井然有序，就像計算機中已經寫好的自動程序。
在盥洗室折騰了半個小時，終於自我感覺爽了這才作罷。站在高大的穿衣鏡前，白若寒不自主的停下了手中揮舞著的浴巾，一張線條明潤足可以用“陽剛俊朗、帥氣逼人”形容的臉，一身光滑細膩經過熱水的滋潤更顯的粉嫩可人、要不是表麵覆蓋著一層淺顯的小麥色說不定真的能夠和嬰兒一較高下的皮膚，再加上修長有力卻不怎麽顯“塊頭”的四肢和軀幹，還有那搖頭晃腦的碩大老二——
這就是我今生今世的身體天賦？
不得不說先天條件確實相當的出眾，而且說實話很有做鴨的潛質。白若寒心下自嘲著，有些欣喜、有些得意，這簡直是他上一世的翻版嘛！這樣想著他又有些心虛，畢竟這副軀殼……嗨，上天安排的最大！再說了，我媽還是我媽，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朋友，我的丫頭，哦，這個還是算了。
對了，還有我的籃球！
家裏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寬帶，腦海裏也沒有一點兒公寓附近有網吧的印象，書架上除了一本厚厚的成語大全和幾本包裹的嚴嚴實實估計還沒拆封的名著，其他的就剩下一摞還散發著新書特有氣味的教科書了。尐?χ說?箼5?手5?5打ち光著屁股甩著老二興致勃勃的玩了半個小時籃球的白若寒有點坐不住了，心裏癢癢的想要做點什麽，了解點什麽，對了，不是還有一部手機嗎？
拿起手機白若寒不自主的笑了，和他喜歡的是同樣的牌子，款式也是同一係列，就連顏色也是一樣的深黑加天藍，怪不得早上看起來看的時候沒一點陌生感。手機功能雖然不是特別強悍，但貴在結實耐用。隻是，和他原來的手機一樣，也沒有開通網上業務，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出於安全的考慮。
上麵有一條短信，卻是署名“老媽”發過來的，打開一看還是英語：“我的寶貝兒，今天玩兒的開心吧？還有和小林璠的關係有沒有進一步發展？你要考交大附中學習可得努力一些，早點睡覺，上課總是遲到可不好。”發送時間是八點，半個小時以前。
白若寒心裏頓時湧過一股暖流，這讓他想起前世的老媽。雖然因為父親工作忙脾氣暴躁教育孩子的方式隻有大巴掌，前世的老媽給他的更多是耳提麵命式的教育，兼顧了老爸的角色，但是那種真摯的情感卻是相通的。
看著手機屏幕，白若寒漸漸的視線模糊了，前世的種種紛至遝來。少兒時期調皮搗蛋沒有少給父母添麻煩，少年時期由於堅持上體校加上叛逆期的提前到來，和父母的關係甚至一度非常緊張。他又是那種倔強的性子，老爸巴掌打得再狠，就是不肯服軟，母親隻好在一旁垂淚抽泣。直到他的體校生涯結束，按部就班的上了高中，才和家裏麵關係稍微緩和，但他又一根筋兒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有注意過父母的憂慮，直到上了大學離了家，才漸漸明白過來父母的一番苦心，回想起母親的歎息和淚水，他的心總是不自主的抽搐……
過了半個小時白若寒才回過神來，發現眼裏麵**辣的鼻子有些酸楚，他收拾好情緒，翻檢著以前發出的信息，看到最前麵一些很多都是幹巴巴的“哦，知道。尐?χ說?箼5?手5?5打ち好了，明白”之類幹巴巴的幾個字，最近的一些才慢慢的好起來，想來應該是對“老媽拋下他一個人”的怨憤慢慢消減了。他真想抽白若寒幾個嘴巴子，但一想現在也是自己的嘴，還是輕輕的扇幾下算了。
“老媽放心，我從現在開始下決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啦……早睡早起鍛煉身體，隻是不知道我這麽乖，老媽有什麽獎勵沒有？”白若寒用中文回道，至於關於林璠的提議則被自動忽略了。”
一分多鍾後，回信來了，也是中文：“嗬！林璠小丫頭就是比老媽有魅力！以前讓你打網球你死活不幹，現在打的這麽起勁兒！以前好歹讓你用點心起碼分數好看點老媽麵子上也好看，現在可好自己個知道發奮了，是不是應了那句俗語，娶了媳婦忘了娘？”
得，中午還讓追來著，現在都娶回家了，這效率可真夠高的！
“哪兒啊，這都是受老媽潛移默化積少成多從量變到質變的結果，跟那黃毛丫頭有什麽關係，老媽可別太抬舉她了！”
…………
短線連線的另一端，白鳳奇披散著頭發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正滿臉笑意的盯著手機屏幕，那張明豔動人的俏臉依然嬌嫩白皙，像是新婚不久的少婦，隻是在微笑時嘴角和眼角泛起的一絲波紋才顯露出一些歲月的痕跡。
漸漸的，她的神情變得更加親切溫柔，雙眼中霧氣迷蒙，視線仿佛穿越了手機屏幕到達了的時空的某個點上定住，回望著過去未來，嘴裏也喃喃的不時說些什麽。
兩人又聊了幾句閑話，白鳳奇就振振有詞的催著白若寒趕緊上床睡覺：明天可是還要早起上課呢，你不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追著黃毛丫頭不放麽？
白若寒微笑著調上鬧鈴放好手機，心裏麵忽然湧出一股像吃了人生果一般特別心安特別舒暢的感覺。但是，等他一絲不掛爬上大床後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一會兒回味著前生種種，一會兒搜尋著今生幕幕，一會兒摸出手機看看幾點了，一會兒擼著老二想這家夥的極限有多高持久力會不會下降……
後來情緒激動全身發熱眼看就要著火，他趕緊爬起來打開燈站樁打拳玩球轉移注意力，最後不知道怎麽著就開始站在穿衣鏡前發起呆來。
怎麽越看越不對勁兒呢？好像有什麽東西看起來特別的不搭調……哦，對了，就是這頭披散下來能遮住眼的長發，尤其是一邊還的下擺還染成淡淡的黃色，看起來，嗯，嫩的出水，這形象在林琋麵前絕對像是小弟弟，不管他比她高多少……
他記得以前看過的一部青春劇，一群男男女女老大不小了還在裏麵撒嬌裝嫩，讓人忍俊不禁，青春劇幾乎成了搞笑劇。
現在他覺得自己有裝嫩的嫌疑，雖然他清楚的知道這具身體十六歲都還不到。不行，剪了去！越看越不順眼！反正閑著也是胡思亂想……
新苑小區規模上也就中等偏上，不過，不遠處散落著好幾個和它同等規模的小區，正好組成了一個不小的住戶群，如此一來，配套的小學中學也就應運而生，白若寒現在上的蘇州區第二少體校也和這個住戶群相距不遠。當然，如此一來，小區群落周圍生活娛樂設施也是相當完備和周全，幾乎相當於一個城中城了。
白若寒沐浴在路燈和家燈的光輝之下在小道上漫步，差不多九點半了，公寓周圍基本上不見了人影，隱隱約約能聽到小孩的哭聲、大人的嗬斥聲、電視的吵鬧聲，這些充滿了生活氣息的響動讓他心裏麵感到踏實，內心的莫名躁動不自覺地漸漸平息下來。
這一行白若寒的目的地很明確，就是新苑小區斜對麵的步行街上一間名為“姐妹發藝”的理發店，距離他住的公寓有七八百米的樣子，不算遠也不是很近。記憶中白若寒最近半年中的四個半月都是在這間理發店裏理的發，有時還去洗頭，所以印象相當深刻。其他一個半月則由遠及近的每個理發店去試了一遍。
他的頭發長得相當快，而且這家夥對邋遢的容忍度簡直是負數，所以一般兩個星期理一次發。
優哉遊哉的在微涼的秋風中走了二十分鍾之後，白若寒終於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這讓他放下心來，前世他可是標準的路癡，走過的路轉眼就忘，尤其是沒有標誌性建築店鋪之類的時候，出了小區三個彎兒以後都有找不到家的先例。還好這次一點兒迷惑沒有，身體裏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蠱惑著他，引領者他，不斷向前。
理發店靠路邊的一麵全部是透明的玻璃，麵積不大，被一排高大的雙麵鏡一分為二，前後也不過各有四個座位，加上後牆上鑲嵌的一整麵大鏡子，所以看起來不但不逼仄，反而顯得相當空闊，裏麵裝飾的簡單而不失雅致。八個座位上一半有人，生意還算不錯。裏麵正放著周傑倫的《安靜》，舒緩而略帶哀怨……
隻是，店門口掛了一塊牌子：本店已打烊，請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