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鬧太子府

太子府的時光比在長山王府裏更加無聊,吃的好,住的好,風景也好,就是心情不好。風雲龍派了兩個丫環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從她們走路的樣子看來,都身懷武功。

自到太子府後,他們對我的警戒似乎放鬆了許多。再也沒有給我吃那個讓我全身酸軟的藥,隻是屋子裏常點了一盒香,是淡淡的桂花香,甚是好聞。

我每晚趁丫環回房睡覺的時候,偷偷的運氣。發現功力在慢慢的恢複,閑來沒事便按照老頭教我的內功心法打坐。沒出十天,功力便恢複了八成以上。

自我與風雲龍打賭以來,他便時常過來看我,每次我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的毅力倒是不錯,不管我對他是冷嘲還是熱諷,他都不以為意,還送了一堆名貴的珍寶。我也不客氣,全收了下來。日後要是逃跑的時候,我定將這些物事全部帶走。氣死他!

所以再多送些吧,最好送的和寶藏一樣多,等我逃脫後,把這些交給柳征,讓他幫我踏平南嶽,以報這被擄之愁。當這些念頭冒出我的腦海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人說最毒婦人心,看來還是有點道理的。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便坐在湖邊,看看夕陽,賞賞荷花。這段時間一直在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甚是古怪,單遙到底發現了什麽?理了理思緒總是想不明白,我隻怕真的如老頭所言,沒有什麽心眼吧!

但也發現了那個胡一刀及第一波黑衣人是故意而為之,目的是想引我們去醉陽亭,隻怕那裏才是對付我們的天羅地網。不知道柳征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單遙那麽緊張,必經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伏機。總覺得事情有些過於巧合,知道這件事情的背有一定有人在操控,可是那個人是誰呢?

在太子府呆著的時候,對柳征有些濃濃的思念,回想起與他一路走來的日子,心裏甜如蜜。我的任性,我的倔強,他都在包容著,才發現我何其有幸能得到這樣一個男子的愛情。

我的武功已經恢複的事情,我不想被風雲龍發現,平日裏走路能走多重就走多重。若是哪天要逃跑了還能出其不意。有一日不小心見到管家在給兩個丫環吃藥,隻聽得管家道:“你們平日時多加小心一些,對蘇姑娘要照顧周全。太子還從未帶過女子回府,她指不定哪日就成太子妃了。你們把她照顧好,日後也有好日子過。”

兩個丫環都點頭稱是,管家才一走開,其中的一個丫環就道:“太子殿下好生奇怪,說是疼那個蘇姑娘吧,卻每天都點那個含有化功散的香;若說是不疼她的話,又何須將府裏最好的珍寶都送給她,討她歡心。若是我,直接娶了她便是,何必那麽麻煩。”

另一個道:“主子們的事情又豈是我們能夠過問的了得。聽阿寶講,那蘇姑娘武功好生厲害,殿下隻怕是想化了她的武功,她就再也離不開王府了。”

聽得她們走過來的腳步聲,旁邊剛好有一顆水蜜桃樹,我便假裝在摘桃子。兩個丫環忙禁言不語。一個去幫我拿竹竿,一個去拿我拿布袋裝。

我聽到她們的言語,心裏不禁惱怒萬分。這個風雲龍真真的可惡,居然想化掉我的武功!

那淡淡而迷人的香,居然就是江湖上人人談其色變的化功散。那個化功散甚是歹毒,平常是水劑的,喝下之後武功盡失。風雲龍倒是用心良苦,怕被我發現他用毒,居然把那毒泡在香裏麵,隻怕聞個一兩個月,我的武功想不失都難。

那兩個丫環平日裏都陪著我,也常在屋裏呆著,此刻喝下的隻怕是那毒的解藥了。

難怪他們這麽放心讓我在王府裏走來走去,隻派了兩個丫環跟著我。原來是以為我的武功再不能恢複了,這樣甚好,以後要逃走會容易得多。

可是我為什麽功力並沒有失去呢?想起那寒冰玉來,莫非是那玉起了做用?隻是它若要有作用的話,為什麽之前的那個讓我全身酸軟的毒藥沒有作用呢?

日後若尋著秦明月,一定要找她問清楚。

我感覺我在王府裏的一舉一動,似乎風雲龍都知道。之前在長山王府裏得出的教訓,讓我懂得了越是安全的地方便越是危險。仔細觀察,太子府裏的暗哨一點都不比長山王府裏少,這裏看起來一片靜靄,實則殺機重重。

我歎了口氣,原本以為他們的警戒會鬆一些,沒料到還是這麽嚴密。

武功恢得的事情一定要隱藏好了,若是打草驚蛇了我隻怕更難逃出南嶽。不知道為何,我總相信柳征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

一想起他,心裏便甜滋滋的。清麗的荷花也變得愈加嬌豔起來了,一個人獨自對著荷池發笑。想起那日他帶我出門踏青掉在湖裏的裏麵,他那擔心的眼神,體貼的舉動,現在還曆曆在目。

正在我癡笑的時候,忽聽得風雲龍在旁問道:“月影想何事想的如此開心,笑的那般甜蜜?”

一見是他,我便沒有了好心情。就是這個壞蛋,害得我和柳征分開。卻還是笑嘻嘻的道:“一些陳年往事罷了。”

風雲龍眼角也含著笑意道:“陳年往事另你如此開心,不如說出來分享,讓我也與你一起開心。”

我撇了撇嘴道:“那些事情是我的開心事,對你來講不一定是。就是告訴你了,你也開心不起來。”

風雲龍笑道:“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我的反應。”

我心裏一樂,這人還真是沒事找事做,便笑著道:“那是我和我夫君的一些小秘密,難道我們的閨房之樂太子殿下也有興趣打聽?”

風雲龍的臉色一變,苦笑道:“你的心裏為什麽就隻有他,難道就不能替我留個角落嗎?”

我不禁感到好笑,這個風雲龍實在是有些不可理喻,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麽好,值得他費這些心力。隻怕這些全是假的,要挾柳征才是事實。他若想從我這裏打探西楚的軍事動向,隻怕是白費心機了,我從來都不關心國家大事。

當下冷冷的道:“我的心本來就小,柳征那麽大個人在裏麵,已經很擠了。又怎麽可能再容得下另一個人?”

風雲龍神情暗淡,低低的道:“你是不是恨我把你抓到南嶽?”

我認真的道:“殿下不是說要幫我試夫君他對我的愛情是否真摯,我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恨你?”我看了他一眼,接著道:“其實殿下不用那般假惺惺的表現的有多麽的愛我,我也不是笨蛋,看得出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眼神。你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我,又何必那麽辛苦的演這出戲?”

風雲龍嘴角掠過一絲苦笑道:“難道月影一直以為我在演戲?”

我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不是嗎?”

他歎了口氣,一言不發的離去了。

我心裏也微微的輕了口氣,其實剛才的那些話我真的是亂扯的。在風雲龍的眼裏我也看到了在柳征裏看到過的東西,雖沒有柳征的熾熱,卻也灼熱燙人。這些男人真的是麻煩至極!還是我的柳征好,至少他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

一個人呆著的日子實在是無聊,閑來無事便常跑去花園裏幫花匠照顧花朵。一來二去,倒和花房的徐大娘混的極熟。也是從她那裏知道了太子府裏的一些事情,也粗略的知道了南嶽的一些風土人情。

還有一大堆空閑的時間,我在琢磨著要怎樣才不會無聊。眼睛轉了轉,突然想起來,風雲龍這麽喜歡我留在他的太子府裏,我就讓他的太子府永無寧日吧!

那天閑來無事,見西邊廂房那裏碼著一大堆柴火,便問身邊的丫環道:“這些是做什麽用的?”

丫環答道:“府裏生火煮飯用的。”

我眼睛轉了轉道:“府裏生火的柴火都在這裏嗎?”

那丫環不明所以,卻還是問道:“是的,都在這裏。”

這裏離廚房極近,我便道:“我來王府裏這麽久,殿下對我又那麽好。實在是無以為報,不如我今天幫殿下做一頓飯吧!”

那兩個丫環一聽,很是高興,便去幫我準備材料。

此時正是下午,廚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卻有火石。我忍不住壞壞了笑了笑,火石打著了,不過不是點燃灶裏的柴火,而是那一大堆柴火。那柴已被曬的極幹,一點便著,轉眼間火光衝天。

等那兩個丫環趕到的時候,我便在旁大叫:“失火了,失火了!”

好在每間廂房隔的還算甚遠,隻燒著西邊的廂房。順帶著王府晚上的燒飯用的柴火沒了,需得重新去砍來曬幹。那一日,王府的下人也跟著我沾了光,吃著從都城最大的酒樓金玉樓裏打包的飯菜。

我隻覺得從沒有吃過那麽香的飯菜,心裏隱隱有些報複的快感。

當天晚上如我所料的見到了風雲龍,燈光搖曳,風雲龍臉色平淡,看不出什麽來,隻聽得他道:“聽聞你要幫我做飯,不小心燒了柴房?”

我笑道:“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我在你這裏白吃白喝了那麽久,也想著該為你做些事情了。隻是從未生過火,做過飯,一不小心便燒著了柴房。”

風雲龍眼裏星光閃閃道:“你真的想為我做頓飯?”

鬼才想為你做飯,隻得正色道:“今天下午確實有點想,但是現在是一點都不想了。我怕下次一不小心便將太子府給燒了。”

風雲龍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明了了什麽,歎了口氣道:“我總有一天會讓你願意為我做頓飯的。”

他的這句話似乎有些張狂,我冷笑一聲道:“或許吧!”

他擺了擺手,我便出去了。

第二日,我見幾個家丁拿著一些物品往東廂房那邊送去,便問道:“你們拿這些東西做什麽去?”

那家丁答道:“這是三夫人吩咐奴才去買的,現在送過去。”

我便讓那家丁離去了。

這下可好玩了,原來風雲龍已經娶了好幾房姬妾了,我心裏暗念道:風雲龍我現在便讓你知道什麽叫家無寧日。

這天下午我故意把風雲龍送我的那些最名貴的珠寶帶上,晃悠悠晃到了東邊的廂房,一進去,便見到三個女子在做女紅,邊做邊笑著聊些什麽。我的到來,明顯的讓她們有些吃驚。

這三個女子均是上人之姿,穿的也極好,想必是風雲龍的待妾了吧。我還沒說話,當中的年紀最小的一個便叫道:“大姐,你看她頭上的那個珠花,上次我跟殿下要了許久,都不曾送給我。怎麽到了她的頭上?”

那個被稱為大姐的女子打量了我一番後,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就是前段時間殿下從外麵帶回來的蘇姑娘?”

我笑著點了點頭,裝狐狸精真的不是我的強項,但是搞破壞我自小便有些天份。沒裝過並不代表我不會,更何況此時是刻意為之的。

我用我最嬌嫩的聲音道:“月影在這裏見過眾位姐姐了,本來早就想過來看看各位姐姐,隻是最近殿下常去我那裏,實在是沒時間。還請各位姐姐見諒!”

此話一出,三女臉上俱都變色,三人對望一眼不知我到底是何意圖,年紀最小的那個忍不住道:“你不要以為現在殿下寵你,或許再過幾日,殿下便厭了,再不去再你。想我當初剛進來的時候,殿下還不是日日宿在我房裏。”

我心裏直覺得好笑異常,卻也不露聲色笑得十分嬌嫩道:“既然如此,那殿下現在還去你那裏嗎?你若有本事,便再讓殿下日日宿在你那裏啊!”

那女子的臉頓時氣的發黑。

那大姐道:“姑娘今日來此,莫不是來尋事的?”

我笑道:“姐姐說的哪裏話,你們入府的時間比我早,大家又同為女子,我不妨透露一些消息給你們聽。昨日殿下同我講,打算把這一塊地方替我建上一座宮殿,我便問眾位姐姐怎麽辦,殿下道:到時給些銀子讓她們出府便是了。”

此言一出,三個女子的臉色均大變!我本來也不想嚇這些可憐的女子的,隻是這個時候有事情做總比沒事情做要好得多。

年紀最小的那女子道:“你胡說八道!殿下怎麽可能會為了這隻狐狸精而這樣對我們眾姐妹!”

我笑的一片陽光燦爛道:“你們若不信,向殿下求證便是,對我這麽凶做什麽?又不是我要趕你們走。”

說罷,便出了東廂房。

傳聞那天晚上,風雲龍一回到太子府,那三個女子便纏了上去,又是哭又是鬧,直到半夜才安靜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風雲龍居然沒來找我算帳,心裏略有些失望。

太子府裏有一塊花圃,裏麵種著芍藥,此時正開的嬌豔異常,我那日經過是讚道:“這些花可真漂亮!”

身邊的丫環便隨口說道:“這些花自然漂亮,都是太後娘娘種的。殿下都當寶一樣的伺候著了。”

我問道:“我來府裏這麽長時間,都沒見過太後娘娘,她平時是住在宮裏嗎?”最好住在太子府裏,沒事去氣氣她,一定很好玩。

丫環答道:“殿下與太後的感情極深,太後以前一直住在太子府的。不過已經駕鶴西去了。”

原來已經死了,太沒趣了。不過人死了,花還在,我就讓這些花也隨她一起去吧!見那花從裏長著一兩根雜草。

當下去花房裏找了把大大的剪刀,兩個丫環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麽,我笑道:“我見這花從裏有雜草,我來清理清理。”

兩丫環開始還說要過來幫忙,她們到哪裏,我的剪刀便去到哪裏,把她們全給嚇開了。待她們回過神來裏,草是剪沒了,當然芍藥也沒了。

原來無比燦爛的花朵,此時全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那兩個丫環看這到這副景像,全嚇呆了。我朝她們笑了笑後,裝做很害怕的樣子道:“怎麽辦?一不小心便將花也剪掉了,殿下要是知道了估計又要罵我了!”

那兩個丫環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歎了口氣。

晚上我正房裏發呆,風雲龍進來了。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外衣,金色絲線繡著回紋,不知道為什麽,很討厭他穿上黑色,總覺得黑色衣裳應該是柳征才能穿的,他穿著總有著惦汙的感覺。

風雲龍的臉色陰沉,烏雲密布。他冷冷的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笑著道:“殿下這話好生奇怪,我住在這裏,沒想做什麽啊!”

風雲龍冷冷的道:“你第一次燒了我的西廂房,也就罷了,又去跟我的那侍妾們講我要休了她們,也罷了,為什麽要將我母後留下來的花也給剪了?你就不能安份些嗎?”

我心裏暗笑不已,卻裝做很委屈的樣子道:“我都跟你解釋過了,燒西廂房的那一次,是想替你做飯,一時失手才著火的。我那天走到東廂房那邊,見你的那些侍妾們們在聊天,便插了幾句話,她們就凶我,我氣不過,便騙著她們玩玩,沒想到她們當真了。至於剪掉那些花的事情,就更冤枉了,我見裏麵雜草叢生,好心幫你打料,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剪成那樣了。還有,我可不知道那些花是你母後種的,否則打死我都不會碰他。”

我的一番話講完,風雲龍有些咬牙切齒的道:“這麽說來,這些事情都是你一不小心弄成這樣的?”

我冷笑道:“不管我是一不小心還是存心為之,那又如何,我做事一向隨性而為,殿下若覺得我麻煩,不如將我送回西楚,柳征可不會嫌我麻煩。”

風雲龍臉色如墨,風雲變動,眼裏閃過一絲明了的神色道:“原來你做這麽多事情,無非是想逼我把你放回西楚。那麽我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想都別想!”

說罷,他一甩衣袖,便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我自然知道他定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我,但是我也要讓他知道,王府裏有我在,他的日子就別想安生。

於是太子府不是今天的菜鹹的沒法吃,就是明天的菜不知怎麽回事全到了池塘裏,要不就是一池漂亮的荷花被人把花全給摘光,否則就是衣物被老鼠咬破。

反正自從我進到太子府後,太子府裏的怪事便天天發生,原來漂亮的花園也變得七零八落。府裏人的飲食也變得亂七八糟。

但不管我再怎麽做,那風雲龍卻再也沒來找我問過罪。隻是囑咐我身邊的丫環看緊些我,盡量少讓我惹事。就這樣過了約一個來月,我也覺得有些乏味了,想再玩玩高級一些的遊戲,卻一直沒有機會。

這天黃昏,我聽得太子府裏隱隱傳來絲竹之音。便問丫環春紅:“今日是什麽日子,府裏怎麽這麽熱鬧?”

春紅答道:“姑娘不知道啊?今日是殿下的生辰,請了戲班在表演。”

我心生羨慕,問道:“是不是很熱鬧啊?”

春紅道:“那是自然,今夜請了百花樓的花魁百合來助興,傳聞那女子生的極美,彈得一手好琴。還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

我眼珠子轉了轉了,問道:“來參加殿下生辰的都是哪些人?”

春紅道:“能被殿下邀請的,身份自然極高。且殿下一直不是太喜歡吵鬧,故隻請了內務大臣及將軍,還有幾個皇子。”

正合我意,今日就讓我大鬧一場太子的生辰宴吧!

便對春紅道:“春紅,幫我把那把瑤琴取來,我也去給殿下送一份禮。”風雲龍知道我好彈琴,曾送了我一把上好的古琴,隻是我一次都沒彈過。他曾對我講過,極想聽我彈琴。我心裏暗笑,這次我便隨了他的願。讓他聽一聽我絕妙的琴音,定要讓他記得一生一世。

我要讓他知道,要聽我的琴音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