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柳征來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全沒有昨晚的不適感,隻覺得神清氣爽。

忽聽得門外有爭吵聲,便整了整衣裳,走出了房門。

卻見柳征全身冰冷的看著承風,承風卻是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

我一見柳征,心裏大驚,他怎麽這麽快就來呢?完了,不會是來找我算帳的吧,想到之前見識到他的衝天怒火,心裏有慣害怕,趁他們不注意,趕緊想把門關上。

可是還是晚了柳征已經看到我了,眼裏有怒火,有嘲弄,更多的是想扒掉我的皮吧。

我知道還會和他再見麵,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麵對著他,我心裏是千頭萬緒,好似有些思念,有些內疚,還有些不知所措。

我隻得尷尬的朝他笑了笑,道了聲:“好久不見!”

便趕緊將關門,想關起門來就當就見到他,我還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他。

可是我快卻有人比我更快,柳征一把便將門拉住,皮笑肉不笑道:“愛妃,見到夫君不用這麽急著回房,現在時間還早!”

他如墨的眼眸裏滿是風雨欲來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長發飛舞。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聽明白柳征話中之意時,臉不由的發燙,這個男人也真惡心。

當下緊緊的拉著門,心裏也有些怒氣,便笑道:“夫君,這幾日睡的可舒服?”我知道此言一出無疑是捋虎須。

心裏想過見到他的時候要跟他道歉的,可是他的一句話就讓我失去了理智,道歉,還是算了吧!他反正也沒受什麽損傷嘛!

柳征聞言後,臉色一黑,眼裏風起雲湧,變化莫測。將手一鬆,此時我正用勁全力在關門,他的力道一鬆,門是關上了,我也一屁股摔到地上了。

門再次被打開,柳征笑道:“愛妃真是替我著想,真是知道為夫的心意。”說完,便走了進來。

我屁股都快跌開花了,心裏很是惱怒,本想衝他發火。可是見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怒火中燒的神情,仔細想想好像還是自己理虧,正想與他理論。

卻聽得一聲清吼,承風一招順風引來拉柳征,並喝道:“一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柳征也不客氣,回了一招鳳凰穿月道:“我與我的王妃在這裏談情說愛,又何來欺負之說,七王爺莫不是管的太多了。”說罷,還衝我拋了一個媚眼,我不由得心底一陣惡寒。

承風見他的模樣,橫眉相向,剛才的雲淡風輕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周身隻剩下暴戾之氣。白色的長袍襯得宛若勾魂的使者,他邊拆招邊道:“你那般對她,又哪裏是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所為。”

柳征的黑發亂舞,黑衣翻飛,也不客氣的回招道:“我們夫妻在打情罵俏,不知道哪裏招惹到了七王爺。七王爺難道不知道打是親,罵是愛嗎?”

承風一聽,火氣更盛,出招更狠,怒道:“隻怕你從未將月影當做是妻子吧!娶了她之後還到處沾花惹草,哪有半點為人夫的模樣。”

柳征聽他這般說,臉色也轉狠戾,冷笑道:“我去青樓還得拜你所賜,七王爺好計謀啊!”

承風微微一怔,招式一緩,柳征趁勢又攻了一招清風引月,哼道:“七王爺莫不是被人識破了,心有不甘!”

承風怒道:“像你這種人,又何須與你客氣!”

柳征嗬嗬一笑道:“你的計謀雖惡毒,出招雖凶狠,隻是我柳征也不是吃素的主,向來有牙還牙!”

承風吼道:“別莊被燒是你做的!”眼裏已是一片殺氣。

柳征冷哼道:“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罷了,七王爺又何需介懷。”身周殺機重重。

我隻看得莫名其妙,也聽得莫名其妙,這兩人就在門口大打出手了,事情好像是由我而起,可是也不至於這樣吧。越說到後麵我越是糊塗,什麽火燒別莊。

難道柳征早已查到千菊宴上的刺客是承風所派?然後也去報複呢?

隻見一黑一白兩個人影上下翻飛,之後不再言語,卻打得更為激烈。一個招式狠辣,一個毫不留情,鬥的是難分難舍。

我在旁急的不行,對柳征有愧,不希望他受傷,雖然不喜歡承風,但想起他以前溫潤如仙的模樣,也不希望他受傷。

柳征的武功遠高過我,他們此時已鬥到忘我的境界,我若強行上去勸解,隻怕沒給他們勸解開,卻被他們打死。

正待我不知所措時,隻聽得一聲厲吼:“我這個地方又豈是你們來撒野的!要打架給我滾!”

還沒來得及看清招式,卻見柳征和承風已然分開,師伯滿臉怒氣的站在他們的中間。

隻見柳征一臉驚疑的看著師伯,承風也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

柳征的武功在我看來高的可怕,承風能與他相鬥必然不低,就是師伯隻一招便將兩人分開了。

我不由得暗暗咽了口口水。笑著打圓場道:“師伯,你老人家千萬別生氣!他們隻是在鬧著玩。”

柳征和承風聽我叫他師伯,俱滿臉驚疑,便不再出聲。

師伯滿臉怒氣道:“鬧著玩也要看地方,下次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我見識過師伯的怒氣,現在也見識到了他高超的武藝,便道:“你們兩個還不快過來謝師伯救命之恩,若沒有師伯,我們此時隻怕在黃泉路上了。”

柳征首先反應過來,一揖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若有機會,柳征定當回報。”

師伯道:“我不求你們有什麽回報,在這裏別給我搗亂便好。你們好生休息幾日,三日後我便帶你們去寶藏那裏,到時候誰拿到便是誰的本事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言一出,滿堂變色。我更是奇怪,趕緊施展飛來步追上去,卻見師伯在前麵似是不急不徐的走著,我卻用盡了全力也隻能免強跟上。

約走了十餘裏,他終於停了下來,笑道:“秦師弟看來還沒有白教你,丫頭的輕功還不錯,我剛才已經使了八成了,丫頭居然還能跟上,不錯,不錯!”

我笑道:“師伯過獎了!”

師伯道:“丫頭追過來無非是想問我怎麽知道寶藏在哪裏?又為什麽要帶他們一起去尋寶吧?”

我一怔,他難道會讀心術不成,我心裏想的他全知道了。便也不拐彎抹角了,點了點頭。

師伯道:“寶藏下落的事情說來話長,日後若有機會再詳細的告訴你。至於為什麽帶他們去尋寶的事情,卻是這樣的:他們這群人我剛才都看過了,那穿白衣的和穿黑衣的兩人都不簡單,將來他們中間必有一個能稱帝。我帶他們去尋寶便是要看看他們的本事,自古以來,江山能者居之,誰有能力便能將寶藏給拿走。”

我心裏一驚,若是這樣的話,隻怕還有一場惡鬥,便道:“師伯,若是如此便會有所損傷,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他們受傷。”

師伯看了看道:“朋友?我看未必吧,他們兩人都對你動了情,你覺得他們能和平相處嗎?更何況他們兩人都心懷野心,都想一統天下,還不如趁早讓他們做個了斷。”

我心裏有些難受,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師伯又問道:“丫頭,你的心性實在是太過善良。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如此,越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問你一句:他們兩人打起來,你希望誰贏?”

我心裏一片茫然,希望誰贏,這個問題從未想過。想起現在距自己來祁山的初衷已相距甚遠,承風遠沒有我想像中的好,柳征也遠沒有我想像中的壞。想了想道:“在我心裏誰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要受傷。”

師伯眼裏一片清明,笑了起來:“你這個丫頭還真是有趣,若是一定要選,你會選誰?”

我仔細想了想,柳征平日裏雖然可惡,處理事情是心狠手辣,但我在世子府住的時間裏卻見他處處為民著想,打下淩國隻怕是想西楚的人民不愁吃穿吧;承風平日裏看起來溫和可親,可是卻連挽晴都要殺,這種人的心腸實在毒辣,日後若是誰要稍有不順他的心,隻怕會翻臉無情,是個真正的小人。

心中了然了,便道:“若要月影一定要選的話,月影會選黑衣人。”

師伯哈哈大笑起來:“丫頭實在有趣,眼光也不差,那黑衣人確實比白衣人光明磊落的多,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

我臉微微紅了紅,師伯又道:“若是我沒有算錯的話,丫頭的夫君應該是那黑衣人吧!”

我臉更紅了,心裏納悶,我都沒跟師伯講我已成親的事情,他怎麽會知道。當下也隻得點了點頭。師伯卻歎道:“丫頭啊!你可要時時刻記住你現在的想法啊,千萬不要左右搖擺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想起昨晚師伯跟我講的皇後命的事情,又想起花海裏見到的那一幕,心裏很是不安,忙問道:“師伯,我真的非常不想當皇後,可有何法子破解?”

師伯仔細看了看我,歎道:“世人都擠破了頭想得到那個位子,你為何不想,說說理由看看。”

我隻覺得心裏從未這麽明白過,悠悠的道:“首先,月影隻想要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的對我,若是真當了皇後,實在是無法麵對皇帝後宮裏的三宮六院,月影自認為在這方麵實在不是多大度。

再則,月影的二姐在淩國的皇宮裏的日子裏,每日都是膽戰心驚。月影是個簡單的人,隻想過簡單而又快樂的日子,那些算計,那些麻煩,自認為也應付不過來。

再有,若是要當上皇後便要讓自己受盡苦楚,讓娘親和家人受盡傷害,月影寧願什麽都不要。”

師伯的眼裏閃過一絲讚賞,笑道:“可是那後宮之首,母儀天下的威風你難道就不想要嗎?”

我笑道:“母儀天下就算了,月影自認調皮惹事是個能手,但說到姿儀就實在是汗顏。天天被那些規矩纏著,我就算不瘋也會變癡。”

師伯哈哈大笑,用手摸了摸我的頭,臉色轉為疑重道:“你若想破開你的命格,其實也不難,你與你夫君的情緣原是天意。所以像這些事情恐怕更多的是取決於他的心意,他若要稱帝,也你逃不了為後的命運。”

我忙問道:“他若是放棄呢?”

師伯笑道:“那你也就是個普通人。”

我心神一暗,我的夫君是柳征,他這些年來處心積慮的經營,不就是為了得到天下嗎?要他放棄稱帝,隻怕是比登天還難。

師伯見我的模樣,笑道:“丫頭不用如此憂心,大可不必。世事無絕對,事在人為,決在人心。”

我滿臉迷糊狀,什麽決在人為?師伯說的話總是玄機重重。

師伯見我一臉迷糊狀,又笑道:“你現在不必想太多,隻需記住我今日的話便好,以後你會明白的。我們出來已久,先回草廬吧。再不回去,那兩人隻怕又要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