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學藝十年

在我七歲那年,學了一年多琴,連基本的彈法都學不會,鳳菲被我氣極,怒道:“從未見過如些愚笨的女孩兒。”

說我如果再過一個月還學不會基本的指法,彈完一整首曲子。便請辭。

我是巴不得她請辭,可是娘親在我麵關默默的滴著眼淚,直歎道:“娘不求影兒像心兒一樣聰明伶俐,可千萬別是個傻瓜啊!”

我一聽,為之氣結,原來我再不學會指法,娘親會把我當傻瓜啊。

於是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學會,於是,便跑到書房找了把琴跑到後山去練習。

之所以跑到後山去練習是因為鳳菲曾說過,琴是有靈性的,在山裏麵練習更容易些。

在我練到第五天,突然聽得身後一陣訕笑:“真沒見過這麽笨的丫頭,一首這麽簡單的曲子彈了這麽久還不會彈。”

我本就練的煩燥,且最討厭除了娘親外其它人說我笨了,轉過頭見一白發老頭,穿著身破爛的衣服,斜斜的倚在樹上,手上拿著根紫色的棍子。

我哇哇大叫道:“你才是笨蛋啦,有本事你彈給我聽啊。”

老頭不答話,走了過來,隨手一撫琴,歎道:“棲鳳居然讓一個小破孩如此糟蹋,可惜啊可惜!”

後來我才知道,棲鳳原來是上古名琴,爹爹把它放在書房,是我進到書房找琴時,看這把琴放在最邊上,便拿了過來,沒想到居然拿了裏麵最好的一把琴。

我一看他的樣子,以為他要搶救我琴,便去推他,誰知用盡全身力氣也不能動他分毫.

頓時覺得這些天所受的委屈全湧了出來,張開嘴巴狠狠著咬了他一口,罵道:“老乞丐,把琴還我!”

他一吃痛,舉掌便要打我,但摸到我的肩膀時,便興奮的大叫:“天可憐我,終於讓我找到了。”

我滿臉是淚的忘向他時,他笑嗬嗬的帶著點討好的語氣對我說:“小娃娃,做我的徒弟如何?”

我趁他不注意,把琴搶了回來,緊緊的抱在懷裏,對他說:“為什麽要做你徒弟?做你徒弟有什麽好處?”

他一愣,道:“做我的徒弟好處多著了,比如說,比如說。。。。。。”

我看他的樣子,多半是騙飯吃的乞丐,琴已經拿回來了,也失去了練琴的興致,不願再與他糾纏,把眼淚鼻涕抹幹淨,看他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撇撇嘴道:“說不出來就是沒有啦,本小姐要回家了。”

他拉住我說:“做我的徒弟可以有這個。”他從懷裏像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顆翠玉,色澤溫潤柔和,一看便知是上品,我知道玉是好玉,可是家裏這些玉石從來都不缺,看他的這個樣子,隻怕是偷來的。

他看我要走,急急拉住我,用手指著對麵的山峰道:“你當我的徒弟可以從這邊飛到那邊。”

我練琴的地方邊是一片斷崖,對麵的山峰少說也有幾十丈,隻覺得老頭在說大話,還是不想理他,隻感覺身邊一陣風吹過,老頭就不見,把我嚇壞了,這老頭不會收不了我做徒弟想不開跑崖自盡了吧。

我一驚,跑到崖邊大叫:“老頭!老頭!”忽聽得對麵有人笑嘻嘻的聲音,我朝對麵望去,看見老頭站在對麵的一顆樹上,對我叫道:“丫頭,可願意做我的徒弟?”

我突然覺得興趣大增,這是什麽功夫啊,可以如此神出鬼沒,當下點頭道:“如果你將這個功夫傳我,我就做你的徒弟。

”老頭笑道:“此乃雕蟲小技也,做我的徒弟何止就這點本事。”

隻見他如一隻大鳥,呼的一聲便落在我的麵前,我驚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他第一次飛的時候我沒看到,第二次飛過來的時候我是清清楚楚的看著他沒憑借任何東西,就直接落在我的麵前,我驚呆之餘,當老頭說要收我做徒弟的要求時,我呆呆的沒說出話來。

老頭看我的樣子,知道是把我收服,麵露得色。

就這樣,我糊裏糊塗的就做了老頭的徒弟,他從未講他姓誰名誰,我問他,他總是淡淡的說道:“名字隻是個代號,你隻需知道我是你師傅便是。”

可是我卻從來不叫他師傅,隻願叫他老頭,他糾正我的時候,我也學著他的樣子道:“稱呼隻是個代號,所以叫你什麽還不都一樣。”

他啞然失笑,於是默許我這樣叫他。他讓我每天晚上,吃完飯之後,到後山去找他,每天打著練琴的借口吃完飯就跑去後山。

這十年裏,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學會飛岩走壁,記得第一次在老頭麵前練習飛來步的時候,他隻是淡淡的看著我,道:“還不錯,還需勤加練習方有大成。”

於是我問他:“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像你一樣,飛過這幾十丈的懸崖?”

他看了我一眼,道:“飛過這懸崖,不僅僅是需要輕功到一定的造詣,還需要內功的兼修,才能飛過去。你隻需按我教你的內功心法,循序漸進練習即可”

於是,我每天睡覺之前必先按老頭所說的方法打坐練習。

可是十年過去了,我還是沒辦法飛越那個懸崖,老頭也沒再表演過,讓我一度以為那次是自己眼花。

這十年裏,爹爹從剛開始的嚴加訓練,到後來的的聽之任之,再後來的是任我自生滅。

我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也知道爹爹從對我的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對娘親則始終冷淡。

其實我很想對爹爹講,那些四書五經我不是記不住,而是有二姐在,輪不到我來解說.

二姐做得太完美,我自認盡全力也超不過她,索性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去。

琴我也不是彈不好,隻是世人隻認同二姐的彈法,聽不懂我所彈為何。二姐彈的琴是細膩綿潤,引人入勝,我彈的是輕靈翔動,不拘小節,我是怎樣也彈不出二姐那樣的境界的。

一切都是性格所致吧。